在那个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孩子们普遍面临着营养不良的问题。由于营养摄入不足,孩子们的身体发育受到了影响,不仅身高较矮,大脑的发育也相对迟缓。阿韧邻居家有个孩子十几岁了还夜夜尿床,更有甚者,一个大小伙子参加征兵,各方面条件都达标,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尿床,而与军旅生涯失之交臂。
因此,那个时候的孩子上学普遍都比较晚,通常要到七八岁才开始上小学一年级。而且,上学所需的物品也需要孩子们自己准备,其中就包括凳子。学校只负责提供桌子,这对于家庭经济状况较差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一项额外的负担。
在一年级的学生中,大多数孩子的年龄都在七八岁左右。然而,像阿韧这样五岁就上学的情况却是极为罕见的。那个年代,生产力水平低下,粮食产量不高,人们常常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身体极度虚弱。这种生活状况导致孩子们的身体发育不良,即使己经七八岁了,却仍然像幼儿园中班的孩子一样,会出现尿裤子、在教室里随地小便等情况。
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一个八岁的女童竟然在自己的凳子上屙了一泡屎,这场景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这样的事情在当时或许并不罕见,但对于现代社会的人们来说,却是难以想象的。
校园霸凌并非现代社会的特有现象,早在那个充满激情与热血的赤红年代,它就己经悄然存在。而且,与现代相比,当时的校园霸凌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班里那些父母稍有权势的孩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自己的优越条件。他们对那些家庭条件较差、穿着朴素的孩子投以鄙视的目光,仿佛这些孩子天生就低人一等。
这些有权势的孩子依仗着自家父母的地位,常常从普通孩子手中抢夺食物和学习用品。而学校里的一些老师,也有意无意地偏袒着这些来自优越家庭的子弟。他们不仅对这些孩子的恶行视而不见,甚至还将原本属于优秀孩子的荣誉截留下来,转而送给那些父母有权势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不公待遇,那些普通孩子和他们的父母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怒,但却敢怒不敢言。毕竟,在那个时代,权势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人无法轻易抗衡。
然而,并非所有的老师都是如此。李校长就是一个例外,他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倔强老头。在他的眼中,学生和教学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浮云。
日子就在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中来到了一九七六年的冬天。不知为什么,这年的冬天天特别冷,一天冬夜,大队在队部门前空场放电影,缺乏娱乐活动的社员们吃过晚饭,也不嫌天冷,纷纷拿上凳子,去大队部门前看露天电影。
深夜时分,电影散场,三三两两的人们揣着手,胳膊上夹着凳子,说说笑笑的往家走。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了夜空:
"我的儿啊,你不能死!″
人们纷纷停住脚步,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村里的赤脚医生急匆匆从一户人家院子里出来,慌慌张张的走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起来:“这是谁家出事儿了?”“不会是有人生重病了吧?”
大家怀着好奇和担忧,纷纷朝着那户人家围过去。阿韧也跟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瘫倒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旁边一个孩子首挺挺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己没了呼吸。周围的邻居们有的在安慰妇女,有的在交头接耳猜测着孩子的死因。
原来死者名叫阿常,是大队一个支委家的大儿子,今年十一岁,高烧好几天了,说是出疹子出不来,憋死了。吴二婶看见了人群中的阿韧,慌忙走过来,拉住她就往外走:
″你这傻孩子,阿常是出麻疹不透疹死的。麻疹会传染,你挤到跟前去是想被传染吗?小孩子家家的,瞎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家睡觉去,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快走,快走……″
吴二婶推推搡搡把阿韧撵回了家。
第二天,阿常的父母怜惜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忍随随便便就把孩子扔出去。便请木匠给阿常做了一口小小的棺木,两口子给儿子选了一个背风朝阳的荒坡,挖了个坑,把儿子埋了。
阿常父母把儿子埋了以后,那片新土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心口。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还残留着阿常的气息。父亲时常坐在阿常曾经坐过的小板凳上,一坐就是半天,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仿佛能看到阿常笑着跑进来的样子。母亲则常常在做饭时,习惯性地多盛出一碗饭,摆放在阿常的位置上,仿佛儿子下一秒就会回来,喊着“妈,我饿了”。
好长时间他们都缓不过来,总觉得儿子没死。夜里,他们常常从梦中惊醒,梦到阿常站在床边,说自己只是出去玩了。醒来后,屋子里空荡荡的寂静,让他们的心更痛。
他们会时不时走到门口,望向那条阿常经常走的小路,期盼着不定哪天儿子就回来了。父亲每次出门劳作,回来时都会下意识地喊“阿常,我回来了”,话出口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母亲则会在整理阿常衣物时,把脸贴上去,仿佛还能闻到儿子身上的味道,泪水止不住地滴在衣服上。
日子就在这无尽的期盼和回忆中缓缓流逝,可他们依旧坚信,阿常总有一天会推开那扇门,重新回到这个家。
第一次,阿韧感觉到了麻疹的可怕,感觉到了死亡离自己曾经那么近,如果不是吴二婶,那天自己是否也会感染麻疹,是否也会像阿常一样,睡一觉就没了。阿韧想到此,心中不由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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