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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 章路五爷二三事

小说: 阿忍   作者:一只日日卖萌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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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婶家这几天可是热闹非凡,因为她家的小叔子回来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一般来说,小叔子回家并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事情,但在吴二婶家却被称为大喜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缘由呢?外人可能对此并不知晓,但村里的人却心知肚明。

原来,吴二婶现在的婆婆并非她的亲生婆婆,而是公公路五爷后来娶的续弦。想当年,吴二婶的家公家婆结婚后,两人的感情非常好,他们一共育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然而,外人只知道路五爷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是为什么呢?

这一切都要从路五奶奶生小儿子的时候说起。当时,路五奶奶在分娩时遭遇了难产,情况十分危急。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小儿子终于呱呱坠地,但不幸的是,当娘的却因为大出血而离世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路五爷瞬间崩溃,他几乎失去了理智,甚至想要把刚出生的小儿子掐死,让他去陪伴路五奶奶。

好在路五爷的爹娘及时拦住了他,否则小儿子恐怕当场就没命了。后来路五爷在父母劝说下,没再动那念头,可他整日浑浑噩噩,孩子也不管。孩子饿得哇哇大哭,他也像没听见一样。路五爷的爹娘怕这小孙子也养不活,就偷偷把孩子抱给了远房亲戚。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路五爷的爹娘也走了,路五爷续了弦,大儿子也娶了吴二婶。这小叔子突然回来,可把吴二婶一家高兴坏了。小叔子长得高高大大,模样俊朗,还带了不少稀罕玩意儿。路五爷看着这失而复得的小儿子,老泪纵横,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松开。吴二婶忙前忙后,张罗着给小叔子接风洗尘。村里的人也都围过来看热闹,纷纷恭喜吴二婶家。小叔子说这些年在外面闯荡,也算有了点出息,以后会好好孝顺父亲。一家人听了,心里都暖乎乎的,吴二婶家这大喜事,也成了村里这几天的热门话题。

小儿子在家呆了几天,最终还是走了。因为路五爷心里的结一辈子也解不开,他忘不掉死去的妻子。他对小儿孑说:

″儿啊,不是做爹的心狠,要赶你走,而是你爹我一看见你,便想起你娘因生你而死,我一看见你,便会想起你娘死在血泊里的惨状。那是拿刀在捅你爹的心吶。儿啊,你还是走吧,你我父子缘浅,以后有你大哥在,你爹也不需要你尽孝,咱们爷俩断了吧。″

小儿子听了路五爷的话,眼眶泛红,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哽咽着说:

“爹,我不怪您,这些年我也知道您心里苦。但我还是想多回来看看您,不管您认不认我,您永远是我爹。”

说完,他起身抹了把泪,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吴二婶看着小叔子落寞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她埋怨路五爷:

“爹,您这又何苦呢,孩子好不容易回来,您却赶他走。”

路五爷坐在椅子上,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这心里的坎儿实在过不去。”

路五爷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情愈发沉重,整日郁郁寡欢,仿佛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他的身体状况也逐渐恶化,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变得更加脆弱。

人们都以为路五爷身体不好,而路五奶奶相对年轻且没有孩子的负担,应该会比路五爷更加长寿。然而,命运却总是出人意料。

有一天,一首以来看起来身体颇为结实的路五奶奶突然病倒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路五爷更是心急如焚。

从那一天起,路五奶奶就一首缠绵病榻,病情时好时坏,始终无法痊愈。路五爷日夜守在她的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安慰着她,但这一切似乎都无法改变路五奶奶日益衰弱的身体状况。

在路五奶奶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她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路五爷的名字:“路五,路五……”那声音充满了对丈夫的眷恋和不舍。

路五爷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他连声答应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路五奶奶渐渐远去的生命。然而,无论他怎样呼喊,路五奶奶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微弱,最终在他的眼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路五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第二任妻子又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犹如破了一个大洞,冷风一个劲的往里灌,浑身上下冰冰凉凉的,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他木木的看着人给妻子穿上寿衣,放进棺材里。亲戚朋友来来去去,唢呐声声呜咽。最后众人把棺材抬出家门,长子披麻戴孝,扶灵举幡,把继母送进了祖坟。

送葬的人走了,家里人忙了几天,都累了,晚上早早的便进入了梦乡。只剩下路五爷一人坐在他和路五奶奶的房间里,呆呆的发愣。他的大脑还停留在妻子在世时,下意识的觉得妻子一会儿就会回来。下一秒就会听见妻子喊路五的声音。

恍恍恍惚惚,路五爷听见妻子喊他睡觉,他便晕晕乎乎的爬上床,盖上被子……

第二天,一大早,路五爷便醒了,习惯的去摸了摸旁边,妻子不在。穿上衣服,到院子里转了一圈,走进厨房,儿媳吴二婶在做饭,打开后院门,依然没见妻子的踪影。回到家,看到屋门上贴的蓝绿色的″孝"字,路五爷猛的醒过神来:妻子不在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路五爷觉得日子过得很别扭,总觉得少点什么。傍晚,路五爷吃过晚饭,习惯的坐在院子里,办丧事的墩子火还没扒,炉子上的火还红通通,上面搁的锅里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

路五爷长长舒了口气:

″好了,我也该走了……″

路五爷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家的院子,又看了看还在院里忙碌的儿子儿媳,走进孙子的屋里,看了看自家的几个小孙子。然后,走进自己的卧房,脱掉鞋子,脱掉外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睡了……

第二天,左邻右舍被一阵哭声惊醒:

路五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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