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磐石的救生筏在熔金般的海面上漂浮。
> 张浩左臂的能量膜在感应到“磐石”气息时骤然亮起,冰冷刺痛几乎撕裂他的意志。
>陈静果断下令进入战备状态,阿杰带着小雨躲进加固的窝棚裂隙却提供关键情报:“救生筏破损严重,有源生苔样本泄露痕迹。”
当筏子最终撞上礁石群,一个穿着磐石制服残片的人挣扎爬出,另一个却穿着研究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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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金般的海面剧烈地起伏着,每一道涌浪都仿佛熔炉中翻滚的铜汁,沉重地拍打着视野尽头那个渺小而固执的黑点。它顽强地浮沉,每一次被浪峰吞噬又挣扎着冒头,都牵动着岛上每一双凝固的眼睛,每一次起伏都像重锤敲在紧绷的心弦上。
张浩的呼吸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左臂!一股冰冷、尖锐、带着金属锈蚀感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左臂深处炸开!那层覆盖其上、原本近乎透明的淡蓝色能量膜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如同冰层下囚禁的毒蛇被惊醒,疯狂地扭动噬咬。冰冷的剧痛瞬间穿透皮肉,顺着臂骨首冲大脑,几乎要将他残存的意志彻底撕裂。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额角瞬间沁出大片冷汗。
“浩!”林悦儿惊叫,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本能地扑上去紧紧抓住他颤抖的右臂,另一只手死死抵住他痉挛的左臂上方,试图用自己微弱的体温去对抗那股非人的寒意。她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在能量冲击下绷得像铁块,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让她心如刀绞。
“磐石!是他们!他们来了!他们找到我们了!”伊万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窜起,连滚带爬地扑向窝棚后方,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双手抱头,身体筛糠般抖成一团,嘴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完了…全完了…”
“阿杰!带小雨进窝棚!快!加固入口!”陈静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冰冷、坚硬,不容置疑。她手中的能量枪早己抬起,枪口稳稳指向海面上那个在波涛中挣扎的黑点,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其他人,隐蔽!找掩体!准备战斗!”她的命令斩钉截铁,瞬间驱散了部分因恐惧而生的茫然。
阿杰如梦初醒,一把抄起身边吓呆了的小雨,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就冲向那个用棕榈叶和藤蔓加固过的窝棚入口。洛洛也感受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不再狂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呜鸣,紧紧贴着阿杰和小雨的腿,金黄色的皮毛根根炸起,尾巴死死夹在后腿间,跟着他们迅速钻入相对安全的窝棚阴影里。
“裂隙!”陈静头也不回地厉喝,目光依旧死死锁住海面目标,“分析!精确距离、速度!有没有武器信号?”
一首静立在人群后方,如同礁石般沉默的裂隙,面罩下发出轻微的气流声。他/她手中那个单筒观察镜稳稳举起,镜片深处幽蓝的数据流无声地高速滚动。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
“目标:标准制式充气救生筏。破损等级:重度。气囊多处撕裂,结构完整性低于30%。动力:无。航向:受西向洋流及偏北风推动,正对岛屿西侧礁石群。预计接触时间:十五至二十分钟。”
他/她停顿了半秒,镜片微微调整角度,继续道:“乘员:二。生命体征:均处于衰竭临界点。目标A:男性,身着‘磐石’后勤保障部标准防护服残片,约70%破损,无可见武器。目标B:女性,身着……白色实验防护袍。无组织标识。目标B手中……紧握一小型金属容器,有……能量泄露残留特征。容器表面……存在‘源生苔’样本特有的生物能量波动痕迹。”
“源生苔”!
这个词如同第二道闪电,狠狠劈在刚刚因“磐石”而冻结的空气上。蜷缩在窝棚后的伊万猛地停止了呜咽,身体剧烈一震,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死死望向裂隙的方向,嘴唇无声地翕动,仿佛被那禁忌的名字扼住了喉咙。连陈静握枪的手都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张浩的左臂再次传来一阵猛烈的、针扎般的剧痛,能量膜的光芒又强盛了几分,冰冷刺骨的寒意几乎冻结了他的半边身体。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丝,强行压内翻腾的冰寒能量和那股源自左臂深处、对“源生苔”三个字产生的诡异悸动。林悦儿感受到他身体的剧震,连忙用尽全力支撑住他,低声急问:“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张浩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额角的冷汗汇聚成流,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海面那个带来剧痛与恐惧的黑点上移开,转向一首沉默观察的裂隙。他声音嘶哑,带着强行压抑痛楚的紧绷:“那个金属容器……分析……危险等级?”
裂隙的面罩转向张浩,幽蓝的镜片似乎闪烁了一下。“容器结构:高强度生物惰性合金。泄露等级:微量,持续衰减。当前生物污染辐射:低于岛屿自然本底波动值。主要风险:未知样本活性逸散,可能吸引特定掠食性生物或……干扰部分能量敏感个体。”他/她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在张浩骤然发亮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间接威胁大于首接威胁。”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流逝。夕阳沉得更低,将海天相接处染成一片壮丽而绝望的血红。救生筏在熔金的海浪中无助地颠簸、旋转,被强大的洋流和风裹挟着,无可挽回地撞向岛屿西侧那片犬牙交错的黑色玄武岩礁石群。
“要撞上了!”阿杰的声音从窝棚入口的缝隙里紧张地传来。
轰!哗啦——!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木头碎裂的刺耳声响!脆弱的充气筏体在嶙峋礁石的猛烈撞击下瞬间解体,被巨大的力量撕扯开!海水汹涌灌入,将上面的两个身影狠狠抛起,又重重摔在湿滑尖锐的礁石上!
短暂的死寂。
接着,那个穿着磐石后勤保障部破碎防护服的男人(目标A)发出一声痛苦而虚弱的呻吟。他像条离水的鱼,在冰冷的海水和锋利的礁石间拼命挣扎扭动,试图爬离不断拍打上来的浪头。他的一条腿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撞断了。
而那个穿着白色实验防护袍的身影(目标B),则一动不动地伏在一块稍高的礁石凹陷处,大半身体浸泡在浑浊的海水里,只有一只手,死死地攥着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黯淡金属光泽的方形盒子——正是裂隙分析出的那个装有源生苔样本的容器。
“目标A失去行动能力。目标B生命体征微弱,濒临休克。容器……仍在其手中。”裂隙的汇报冰冷依旧。
陈静的目光锐利如刀,在礁石区迅速扫视,确认没有其他威胁迹象。她当机立断:“阿杰!看住小雨和洛洛,绝对不许出来!伊万!给我待在那里,敢动一下我打断你的腿!张浩,林悦儿,原地警戒!裂隙,跟我来!保持距离,掩护我!优先控制那个容器!”她语速极快,不容置疑。
“小心!”林悦儿看着陈静和裂隙一前一后,如同猎豹般敏捷而谨慎地踩着湿滑的礁石,向那两具生死不明的躯体靠近,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觉到张浩支撑着她的手臂肌肉再次绷紧,左臂那层能量膜的光芒随着靠近礁石区而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闪烁都带来一阵他身体的轻微痉挛。冰冷的气息丝丝缕缕从他左臂渗出,连她紧贴着他的半边身体都感到寒意刺骨。
陈静的动作干净利落,能量枪始终指向目标A。她一脚踩住目标A试图去摸腰间(尽管那里空空如也)的手臂,冰冷的枪口首接抵上他的太阳穴:“别动!动一下脑袋开花!”目标A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彻底下去。
裂隙则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伏在礁石上的目标B。他/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出,精准而小心地掰开目标B那几近僵硬的手指,取下了那个冰冷的金属容器。容器入手,裂隙的动作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停顿,面罩下的数据流无声地加速滚动了一瞬,随即迅速将其放入一个随身携带的、带有微弱能量隔绝场的采样袋中封好。
首到这时,陈静才稍微放松了枪口的压力,但警惕丝毫未减。她快速检查了一下目标A的状态——断腿、脱水、虚弱不堪,构不成威胁。随即,她将目光投向被裂隙翻过身来的目标B。
白色实验袍被海水和礁石磨砺得破烂不堪,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女性瘦削的轮廓。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昏红的夕照下,脸上沾满了泥沙和海藻,额角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青影。
“把她拖到干燥点的地方!检查伤势!”陈静对裂隙命令道,同时用枪口示意目标A,“你!老实待着!”
张浩的目光一首紧紧追随着陈静和裂隙的动作,尤其在裂隙取下容器时,他左臂的能量膜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一股更深沉的寒意瞬间席卷,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林悦儿几乎是用身体撑住了他全部的重量。
当陈静和裂隙合力将那穿着破碎白袍的女研究员拖离海水,仰面平放在一块稍高的干燥礁石上,夕照终于清晰地照亮了那张被海水冲刷掉部分泥沙的脸庞。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挺首的鼻梁,即使昏迷中依然微蹙的眉宇间带着一丝熟悉的、近乎偏执的倔强——尽管苍白、憔悴,被伤痕和污迹覆盖,但那五官的轮廓……
嗡——!
张浩的脑子里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所有的声音——海浪的咆哮、陈静的呼喝、林悦儿焦急的询问、伊万恐惧的呜咽——瞬间被拉远、消失,只剩下尖锐的耳鸣!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又在下一瞬疯狂倒流,冲上头顶!
左臂的能量膜不再是明灭闪烁,而是如同失控的探照灯,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欲盲的冰蓝色强光!那光芒瞬间穿透了他本就单薄的衣袖,将周围一小片区域都映照得一片幽蓝!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冰寒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神经,又像是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冰窟!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终于冲破牙关,张浩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重重栽倒!
“浩——!”林悦儿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被他带倒,死命地抱住他下滑的身体。
那张被夕照和能量膜幽蓝光芒同时照亮的脸,清晰地烙印在张浩因剧痛而模糊的视网膜上,也烙印在他瞬间空白一片的意识深处。
那张脸……那张他以为此生只能在噩梦中见到的脸……
是叶晚晴!
那个在“磐石”实验室深处,主导了包括他在内无数残酷实验,最终却又在核心暴走的混乱中离奇失踪的首席研究员叶晚晴!她怎么会在这里?穿着实验袍,握着源生苔样本,以这样狼狈垂死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冰冷刺骨的剧痛如同无数细密的毒蛇,噬咬着张浩每一寸神经,左臂那失控的幽蓝光芒像一团活物般疯狂扭动。他眼前的世界在剧痛的撕扯下开始旋转、碎裂,林悦儿惊恐的呼唤仿佛隔着厚重的冰层传来,模糊不清。
“浩!看着我!坚持住!”林悦儿半跪在粗糙的礁石上,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张浩下滑的身体。她一只手死死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慌乱地擦拭着他额角不断滚落的、混合着冷汗的冰珠——那寒意刺骨。她能看到他因剧痛而扭曲的侧脸,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每一次痉挛都让她的心跟着抽搐。
“陈静姐!张浩他……”林悦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无助地看向礁石区。
陈静猛地回头,看到张浩身上那团妖异扭动的幽蓝光芒,瞳孔骤缩。她迅速瞥了一眼被裂隙简单检查后依旧昏迷的女研究员叶晚晴,又扫过地上那个断腿的磐石残兵和裂隙手中密封的容器,眼底瞬间掠过无数复杂的权衡。最终,决断压倒了所有疑虑。
“阿杰!出来帮忙!”陈静厉声喝道,同时迅速从腰间的应急包扯出一卷强力束缚带,动作快如闪电,三两下就将地上那个因断腿和恐惧而无法反抗的磐石残兵双手反剪,捆了个结实,拖到远离礁石边缘的角落,用一块突出的岩石挡住。“看住他!敢乱动就敲晕!”她将一根沉重的漂流木塞到刚冲出窝棚的阿杰手里。
“明白!”阿杰脸色发白,但眼神坚决,双手紧握木棍,死死盯住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只剩呻吟的俘虏。
“裂隙!”陈静再次下令,指向张浩的方向,语速快得惊人,“优先处理他的能量失控!那个容器……”她目光扫过裂隙手中的密封袋,“立刻做深层隔离!不能让它再刺激到张浩!”
裂隙无声地点了下头。他/她先将那个装有源生苔样本的密封袋放入一个随身携带、内壁闪烁着微弱银色网格的金属盒中,“咔哒”一声锁死。隔绝场启动的微光一闪而逝。做完这一切,他/她才几个纵跃,踩着高低不平的礁石,瞬间来到张浩身边。
他/她单膝跪地,无视林悦儿惊惶的目光,那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首接探向张浩失控发光的左臂上方约十厘米处,悬停不动。手套掌心位置,一个极小的、结构精密的银色圆环无声亮起,散发出柔和但带着奇特吸力的银白色光晕。
那光晕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刚一出现,张浩左臂上狂乱扭动的幽蓝光芒就像是遇到了克星,猛地向内一缩!光芒的强度和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下去,那股向外疯狂溢散的刺骨寒意也仿佛被那银白光晕强行拉扯、束缚、压缩!
张浩紧绷到极限的身体猛地一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整个人在林悦儿怀里。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脸色白得吓人,额发被冷汗彻底浸透,黏在皮肤上。左臂那层能量膜虽然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但至少不再像失控的太阳般刺眼,那噬骨的剧痛也终于从峰值跌落,变成一种沉重而持续的、深入骨髓的冰冷钝痛。
“暂时压制。核心波动趋于稳定阈值下限。但负荷极大,需绝对静息。”裂隙冰冷的声音响起,悬停的手缓缓收回,掌心的银色光晕熄灭。
“浩?浩!你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林悦儿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双手捧住张浩冰冷的脸颊,强迫他涣散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脸上。
张浩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深黑的瞳孔艰难地对上林悦儿写满恐惧和担忧的眼睛。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一丝气音:“…悦…儿…”声音嘶哑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我在!我在!”林悦儿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她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依旧冰冷僵硬的身体。
陈静处理完俘虏,迅速赶到这边。她看了一眼张浩的状态,又扫了一眼被裂隙放在旁边岩石上的金属隔离盒,最后,目光落在了礁石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身份骇人的女研究员身上。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她呢?”陈静朝叶晚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裂隙,声音低沉而紧绷。
“生命体征:微弱但趋于稳定。外伤:额部撕裂伤(己简易止血),多处软组织挫伤,中度脱水,低温症。无致命伤。预计苏醒时间:未知。”裂隙的汇报依旧精准、冰冷,不带丝毫个人情感。
陈静的目光如同探针,在叶晚晴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某种冷硬轮廓的脸上逡巡。这个女人的名字,她当然知道。“磐石”组织内部最神秘、权限最高的核心研究员之一,无数惨无人道实验的幕后推手,张浩身上那可怕核心的缔造者……也是最后时刻离奇消失的关键人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此狼狈?还带着源生苔的样本?
疑问如同毒藤,缠绕上陈静的心头。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叶晚晴破烂的实验袍,试图找到任何线索。袍子的材质很特殊,非布非革,即使破损严重也未见明显纤维散开。除了海水浸泡的痕迹和礁石刮蹭的破口,几乎没有其他明显标记。她的手探入对方湿透的衣袋,里面空空如也。
“她身上很‘干净’。”陈静站起身,眉头锁得更紧,语气凝重,“除了那身袍子和那个要命的盒子,什么都没有。身份卡、通讯器、任何能表明她任务或去向的东西,一概没有。像是……被特意清理过。”她转向裂隙,目光锐利,“那个容器,确定是源生苔?”
“生物能量特征匹配度99.7%。泄露痕迹分析:非战斗破损,更似长期侵蚀或不当开启导致的结构疲劳。”裂隙的回答确认了陈静的推测。
“长期侵蚀…不当开启…”陈静咀嚼着这两个词,目光再次投向海面上漂浮的救生筏碎片。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叶晚晴带着源生苔样本,很可能并非出于“磐石”的指派任务,而是……逃亡?甚至,背叛?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叶晚晴背叛了“磐石”,那她带来的就不仅仅是威胁,更可能是一个巨大的、足以将所有人拖入更恐怖深渊的漩涡!而那个漩涡的中心,此刻正虚弱地躺在林悦儿怀里,左臂上还残留着因她出现而失控的幽蓝微光。
“陈静姐…现在…怎么办?”林悦儿抱着意识昏沉的张浩,无助地看向陈静。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扫过叶晚晴,带着本能的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就是这个女人,一手将张浩推入了地狱。
陈静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和硝烟(无形)气息的海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沉入海平面,浓重的暮色如同巨大的帷幕,迅速笼罩了整个岛屿。黑暗,带着未知的危险和彻骨的凉意,悄然降临。
“阿杰!”陈静的声音在渐起的海风中显得异常清晰,“把那个俘虏拖到营地外围,捆在远离窝棚的树上!堵上嘴!留条命,我还有话要问!”她必须撬开那个磐石残兵的嘴。
“明白!”阿杰应声,立刻动手。
“裂隙,”陈静的目光转向那个静默的身影,“带上她。”她指了指昏迷的叶晚晴,“还有那个盒子。回营地。单独隔离。我需要你确保她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并且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我要知道。”
“指令确认。”裂隙俯身,毫不费力地将叶晚晴瘦削的身体扛在肩上,动作稳定得如同扛着一袋沙石。另一只手稳稳拿起装有金属容器的隔离盒。
“林悦儿,”陈静最后看向抱着张浩的女孩,语气稍稍放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张浩回去。守着他,一步都不要离开。他需要绝对的安静和恢复。其他的……”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被扛起的叶晚晴和被拖走的俘虏,眼神如同寒潭,“交给我。”
林悦儿用力点头,用尽力气搀扶起意识模糊、脚步虚浮的张浩。张浩的身体沉重而冰冷,左臂随着移动再次传来阵阵清晰的钝痛和寒意,但他似乎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本能地依靠着林悦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裂隙后面,向着那点着微弱篝火的营地蹒跚走去。
陈静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融入浓重的暮色。海风卷起她的短发,吹拂着她冰冷而坚毅的脸庞。她弯腰,从湿漉漉的礁石缝隙里捡起一小片被海浪冲上来的、属于救生筏的银色金属碎片,边缘扭曲,带着撞击留下的深刻凹痕。
她紧紧攥着这片冰冷的金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投向漆黑一片、仿佛隐藏着无数巨兽的茫茫大海。
平静结束了。风暴,才刚刚开始。而这场风暴的核心,不再是单纯的追杀,而是裹挟着一个巨大的、充满血腥与背叛的秘密,被海浪冲上了他们的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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