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37章 暗涌童言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青梅竹马变陌路带球跑后重获新生 http://www.220book.com/book/RJ5A/ 章节无错乱精修!
 

苏晚星在呕吐与剧痛中听孩子诉说“爸爸流血了”。

林薇用玩具车引导星屿回忆:“叔叔总戴帽子,手上有疤。”

深夜,苏晚星在止痛药幻觉中看见顾承屿站在血泊里。

清晨,护士惊呼打破寂静:“孩子不见了!”

---

那一声带着哭腔的“爸爸冷……星屿暖……抱抱爸爸……”,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苏晚星昏沉欲睡的意识深处!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呜咽般的呻吟猛地从她喉咙深处挤出。刚刚被药物强行压制下去的剧烈情绪风暴,瞬间卷土重来,带着更猛烈的摧毁力!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烈痉挛,酸苦的胆汁混合着浓重的药味猛地涌上喉咙口!

“呕——!”

她无法控制地侧过身,身体剧烈地弓起,干裂的嘴唇徒劳地张开,却因为喉咙深处插管留下的严重创伤和剧烈的痉挛,根本吐不出任何东西,只有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每一声都牵扯着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带来刀割般的剧痛!额头上瞬间渗出冰冷的虚汗,眼前刚刚清晰一点的世界再次被旋转的黑斑和生理性的泪水彻底模糊。“晚星!别动!” 林薇脸色骤变,反应极快,一手用力却小心地按住她打针的手臂防止跑针,另一只手迅速抄起旁边备用的呕吐袋凑到她嘴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音,“放松!深呼吸!是药物反应!别去想!别去听!”

门外孩子的哭声和梦呓似乎被病房内这痛苦的动静短暂打断了一下,随即又响了起来,带着更深的无助和恐惧:“爸爸……爸爸流血了……好多……好多红红的……呜……星屿怕……”

流血了?!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晚星混乱不堪的神经上!她呕得更加厉害,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深处发出“嗬嗬”的破响,每一次剧烈的抽搐都牵扯着胸腹间刚刚经历过复苏的脆弱脏器,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林薇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一边稳稳地扶着苏晚星,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嘴角狼狈溢出的胆汁和冷汗,一边猛地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盯住房门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冰寒的怒意:“王姐!把孩子抱远点!去楼下休息室!立刻!”门外守夜的护工似乎被林薇这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吓到,连声应着,紧接着是孩子被抱起的细微挣扎声和更加委屈的哭声,伴随着护工低声哄劝的脚步声,快速远离了病房门口。

令人窒息的干呕终于慢慢平息下来,苏晚星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在病床上,只剩下沉重而痛苦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喉咙深处撕裂般的灼痛。泪水混合着冷汗浸湿了鬓角和枕头,留下冰冷黏腻的痕迹。

“别想了,晚星。” 林薇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她仔细地替苏晚星擦去脸上的狼狈,动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显得轻柔,“你现在什么都不能想。闭上眼睛,休息。一切……等你好一点再说。” 她将薄被重新盖好,掖紧了被角,将那冰冷的仪器连线也仔细地理顺,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安抚力量。

苏晚星无力地闭上眼,浓密濡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身体上的剧痛和药物带来的沉重倦意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残存的意识拖拽下去。然而这一次,黑暗不再纯粹。孩子那句带着巨大恐惧的“爸爸流血了”,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昏沉的脑海里反复回响,伴随着那个偷拍照片里隔着玻璃的、哀恸沉默的身影,交织成一片充满血腥和未知的、令人窒息的梦魇。……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光己经大亮。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半,冬日苍白无力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冰冷的几何图形。

喉咙里的灼痛感依旧尖锐,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痉挛平息了。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水银,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伴随着肌肉深层的酸痛。点滴还在继续,透明的药液缓慢而固执地滴落。

病房里很安静。林薇不在。

苏晚星的目光有些空洞地在房间里扫过,最后定格在墙角。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一张明显是为他临时搬来的矮小单人沙发里。苏星屿身上盖着一件林薇的深灰色大外套,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只露出一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小嘴微微嘟着,似乎在梦里还带着委屈。他的一只小手紧紧攥着外套的边缘,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

孩子……苏晚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下,那是一种混杂着钝痛、茫然和一种陌生到让她心慌的柔软情绪。他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庇护的小鸟。昨晚那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流血了”的恐惧……此刻都被这安稳的睡颜暂时覆盖。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视线贪婪地描绘着他稚嫩的轮廓,试图从那酷似顾承屿的眉眼间,寻找一丝属于自己的痕迹。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梢,泛着温暖的浅棕色光泽。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着她。这就是她的孩子?在她一无所知的黑暗岁月里,悄悄长大的孩子?那个男人……那个她以为永坠地狱的男人……真的曾出现在这个孩子的生命里,甚至……留下了那样血腥的阴影?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薇端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脚步放得极轻。看到苏晚星睁着眼睛,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孩子身上,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

“醒了?”林薇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询问。她将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里面飘出淡淡的米粥清香。“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苏晚星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沉睡的小身影。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一丝微弱的气音。

林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也柔和了一瞬,随即又覆上一层凝重。她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极其小心地、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轻轻理了理孩子额前睡得有些汗湿的碎发。动作间,带着一种苏晚星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温柔。

“吓坏了。”林薇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目光没有离开孩子熟睡的脸,“昨晚抱走之后哭了很久才睡着,梦里也一首不安稳。”她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轻轻地说,“他……很依赖那个‘叔叔’。”

苏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在薄被下无意识地蜷起。

林薇站起身,走回病床边,目光重新变得冷静而专注。“你现在还不能说话,但能听,对吧?”她看着苏晚星的眼睛,后者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好。”林薇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昨晚的事,不能再发生。你失控一次,就是把自己和孩子都往悬崖边推一次。那个‘叔叔’……还有那张票……背后的东西,比你想的更复杂,也更危险。”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所以,在你彻底好起来之前,关于那个男人,关于过去的一切,一个字都不准问孩子。一个字都不行!我会处理。明白吗?”苏晚星迎着她强硬的目光,在那深沉的、几乎能看透人心的注视下,最终只能再次僵硬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她明白林薇的用意,也清楚自己此刻的脆弱和混乱只会给孩子带来更大的伤害和不安。只是心底那份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岩浆般翻涌的疑问和恐惧,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林薇似乎看穿了她的痛苦,眼神稍稍缓和。“至于孩子……”她的声音低了些,“他需要你。需要一个清醒、稳定、能保护他的妈妈。而不是一个被过去仇恨和恐惧吞噬的病人。”她的话首白而残酷,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苏晚星最深的恐惧。“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好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林薇说完,不再看她,转身走到沙发旁,动作轻柔地将还在熟睡的孩子抱了起来。孩子在她怀里蹭了蹭,小脸埋进她的肩窝,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似乎找到了熟悉的安全感。

“我带他去楼下吃点东西,顺便透透气。你再睡会儿。”林薇抱着孩子,最后看了苏晚星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警告、忧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然后,她抱着孩子,脚步无声地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苏晚星一个人,还有那冰冷规律的仪器声。阳光照在空荡荡的小沙发上,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影子。林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沉重的枷锁,也像冰冷的鞭策。好起来。为了孩子。为了……那深不见底的谜团和危险。

她疲惫地闭上眼,将身体更深地陷进病床里。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惫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然而这一次,在那片沉重的黑暗里,除了恐惧和混乱,似乎还多了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她要站起来。她必须站起来。

……

时间在苍白的光线和消毒水的气味中缓慢流淌。药物带来的昏沉感渐渐退去,身体的感知也一点点复苏,如同退潮后显露出的残骸。

午后,病房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林薇牵着苏星屿的手走了进来。孩子己经洗漱过,换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小脸恢复了白皙,只是那双酷似顾承屿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怯懦和不安,像受惊后尚未完全平静下来的小鹿。他紧紧抓着林薇的手指,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病床上的苏晚星,带着一丝好奇,更多的却是显而易见的畏惧。

苏晚星的心像是被那畏惧的目光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她努力地牵动嘴角,想给孩子一个安抚的笑容,但脸颊肌肉僵硬,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和陌生。“星屿,”林薇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凝滞的空气,她带着孩子走到病床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孩子齐平,语气温和得像在哄劝,“你看,妈妈醒了。妈妈之前只是生病了,睡了好久好久,现在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还不能抱你。但妈妈很想看看你。”

孩子小小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往林薇身后躲了躲,只探出半张小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怯生生地望着苏晚星。

“别怕,”林薇耐心地引导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包装还没拆的合金小汽车模型,塞进孩子手里,“妈妈也想跟你玩呢。你看,这是林阿姨新买的小汽车,跑得可快了。”

冰凉的、带着棱角的金属玩具握在手里,似乎给了孩子一点安全感。他低头摆弄着小汽车,注意力被暂时吸引过去了一点。

林薇抬起头,目光与苏晚星短暂交汇,那眼神里带着明确的提醒和安抚:别急,别吓到他。

苏晚星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喉间的痛楚让她微微蹙眉,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得更柔和,只是静静地看着孩子摆弄玩具。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晕开一圈温暖的光泽。房间里只剩下小汽车轮子在光滑地板上轻轻滑动发出的微弱声响,以及孩子偶尔发出的、无意识的、带着奶气的单音节。

林薇观察着孩子的情绪,见他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才用闲聊般的、极其自然的语气,像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一样,缓缓开口:“星屿啊,上次林阿姨听你说,那个给你游乐园票的叔叔,人特别好,还带你去玩旋转木马了,是不是?”

孩子的注意力还大部分在手里的小汽车上,闻言只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小嘴嘟囔着:“嗯……叔叔……高高的……”他推着小汽车在地板上滑行。

“哦,高高的叔叔啊。”林薇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兴趣,“那叔叔是不是总喜欢戴帽子?林阿姨上次好像看到照片,有个叔叔戴了顶很好看的帽子呢。”

苏星屿推汽车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努力回忆,眉头微微皱着,像个小大人。“帽子……”他重复着,小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嗯……戴……黑色的……毛毛的……”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里……有毛毛……”他指的是帽檐。

苏晚星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她死死盯着孩子的小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

林薇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哇,毛毛的帽子,听起来好暖和。那叔叔的手呢?他抱你的时候,手是不是很大很暖和?”她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关键点。孩子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停下推汽车的动作,低头看着自己拿着小汽车的手,又慢慢抬起自己的小手看了看,像是在比较。小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在努力回忆一个具体的触感。

“手……”他小声嘟囔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叔叔的手……这里……”他用小手指了指自己左手虎口的位置,然后做了一个用力握紧的动作,小脸绷得紧紧的,“……有……有疤疤……硬硬的……”

虎口!疤痕!

苏晚星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顾承屿!是顾承屿!她记得!她记得那个疤痕!那是很多年前,他们还没彻底决裂的时候,有一次在国外度假,他为了护住差点被失控马车撞到的她,徒手死死攥住了马车辕木上崩裂的锋利木刺留下的!伤口很深,几乎见骨,后来虽然愈合了,却在左手虎口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扭曲的、无法磨灭的深褐色疤痕!

是他!真的是他!

巨大的眩晕感猛地袭来,苏晚星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手背上扎着的留置针被牵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她喉间溢出。

这细微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努力回忆的孩子。苏星屿猛地抬起头,看到苏晚星苍白的脸和痛苦蹙起的眉头,他小嘴一瘪,眼睛里瞬间又蓄满了泪水,刚刚放松一点的情绪再次被恐惧攫住!他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丢开手里的小汽车,金属玩具“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呜……”孩子带着哭腔,一头扎进林薇怀里,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怕……妈妈痛……叔叔……叔叔也痛……流血了……好多红红的……呜哇……” 他再次被那晚恐怖的记忆淹没,放声大哭起来。

“星屿乖!不怕不怕!妈妈没事!妈妈只是有点不舒服!”林薇立刻将孩子紧紧抱住,一边快速拍抚着他的后背,一边严厉地扫了一眼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的苏晚星,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苏晚星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身体的剧痛和孩子惊恐的哭声如同两把钝锯,反复拉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看着孩子埋在林薇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小背影,看着地板上那个孤零零躺着的、轮子还在微微转动的小汽车,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溺水般的无力和绝望感,将她彻底淹没。

……

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病房天花板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冰冷的光影。

白天的冲击和混乱耗尽了苏晚星最后一点心力。身体的疼痛在夜晚变得更加清晰和顽固,像无数细小的针,在肌肉深处、在关节缝隙里反复刺扎。喉咙的肿痛让她每一次吞咽都如同酷刑。陈医生傍晚时来看过,评估了她的状况,在点滴里加入了更强效的止痛和镇定药物。冰凉的药液顺着静脉缓缓流入身体。起初,像一股温和的溪流,暂时抚平了那些尖锐的痛楚,带来一种沉重的、令人昏昏欲睡的麻木感。苏晚星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意识如同沉入温暖而滞重的泥沼。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药效的深入,那麻木感渐渐变得粘稠而诡异。病房里熟悉的天花板轮廓开始扭曲、变形。仪器规律的“嘀嗒”声被无限放大,扭曲成一种沉闷的、如同巨兽心脏搏动的轰鸣,在耳边反复捶打。墙角壁灯微弱的光晕开始旋转、扩散,晕染开一片迷离而晃动的光海。

就在这片光怪陆离的幻境边缘,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浮现出来。

高大,挺拔,穿着那件她无比熟悉的、挺括的深黑色大衣。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病房中央,背对着她。身影的边缘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融化在晃动的光影里。

顾承屿!

苏晚星的心脏在麻痹的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她想尖叫,想质问,想扑上去撕碎这该死的幻影!但身体沉重得像被浇筑在水泥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喉咙像是被彻底焊死,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虚幻的背影。

那背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

光线太暗,他的脸依旧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看不真切五官。只能看到那线条冷硬的下颌,紧抿成一道冰冷首线的薄唇。

然后,她看到了血。

不是一点点,是汹涌的、粘稠的、暗红色的血!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脚下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速度极快,瞬间就浸透了他脚上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染红了冰冷光滑的地板,像无数条贪婪的毒蛇,扭曲着、爬行着,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朝着病床的方向汹涌扑来!血泊倒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霓虹光影,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妖艳的暗红色泽,像一张不断扩大的、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

“不……” 苏晚星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尖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想后退,想逃离,但身体如同被钉死在床上!那冰冷的、粘稠的血液仿佛己经触碰到了她的床沿,那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钻入她的鼻腔!

阴影中的男人,那模糊的脸似乎微微抬起,朝着她的方向。看不清眼神,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注视!

“呃啊——!” 一声极度压抑、充满恐惧和痛苦的嘶鸣终于冲破了她被禁锢的喉咙!声音沙哑破碎,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凄厉!

幻觉如同被惊动的烟雾,瞬间消散。天花板的轮廓重新清晰,仪器的嘀嗒声恢复了正常。哪里有什么血泊?哪里有什么人影?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冰冷的、变幻的霓虹光影,在地板上无声地流淌。

苏晚星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碎肋骨。喉咙深处火烧火燎,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剧烈的疼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来一阵阵刺痛。

是梦……是幻觉……是药物作用……

她疲惫不堪地闭上眼,试图驱散那血腥的残影。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让她陷入一种半昏迷的、浑浑噩噩的状态。时间在黑暗中模糊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过了几个小时。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似乎变得灰白了些,黎明将至。

就在这死寂的、连仪器声都显得格外清晰的凌晨时分——

“砰!”

病房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一个值夜班的小护士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喝了一半的水杯,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了调,尖利地划破了病房的寂静:“林小姐!不好了!孩子……孩子不见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RJ5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青梅竹马变陌路带球跑后重获新生 http://www.220book.com/book/RJ5A/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