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着王伯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滚烫的铁锅里翻动茶叶，轻声问道：“王伯，村里人……对张嫂子这事怎么看？”
王伯手上的动作没停，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看？老王家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个东西，他打老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以前没人敢管。”
他抬头看了林溪一眼，眼神里带着赞许，“这次你做得对！村里明事理的人都在夸你呢！”
“那小梅她爷爷奶奶那边……”
“哼！”王伯冷哼一声。
“那老两口倒是来找过村支书闹，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媳妇不懂事之类的屁话。被老张一顿训，灰溜溜回去了。”
王伯舀起一捧炒好的茶叶，放在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我说啊，这世道变了！女人家挨打不用再忍气吞声了，这是好事！”
林溪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看来村里的舆论风向比预想的要好。
王伯将炒好的茶叶装进一个干净的布袋里，递给林溪：
“拿着，给你奶奶。这茶清火明目，最适合她这个年纪的人喝。”
林溪道了谢，又和王伯聊了会儿家常，这才起身告辞。
夜更深了，月亮被云层遮住，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灯火还亮着。
林溪慢慢往回走，思绪却飘到了系统任务上。
她方才看过，系统升级进度条还是没动静。
“这事也不算吗？那到什么情况才符合系统的评判。”林溪幽幽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往家走。
林溪回到家。
李秀兰己经睡下了，屋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林溪正靠着床头拿着手机刷新闻，手机突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溪，我和小梅己经到镇上了。妇联的同志很好，给我们安排了临时住处，明天律师就来帮我们办手续。小梅睡了，这是她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谢谢你，你是我们母女的恩人。】
窗外，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梨树发出沙沙的响声。
林溪突然想起小时候，父母刚去世那段时间，奶奶是如何一边忍着悲痛，一边坚强地撑起这个家的。
那时候，村里也有人劝奶奶改嫁，说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太难了。
但奶奶总是笑着摇头：“再难也是自己的家，心里踏实。”
希望张兰母女能重获新生吧。
＊＊＊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山村的小路上，林溪搀扶着奶奶，小心翼翼地走向村口的班车站。
奶奶今天特意换上了林溪给她买的羽绒外套，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奶你慢点，不着急，车还有十五分钟才到站。”林溪挽着奶奶的手走在村里的石子路上。
“我这把老骨头，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李秀兰长叹一声。
她一边走一边嘴上念叨着。
“溪啊，你说你浪费那钱干啥呀，听说城里专家号可难挂了，找专家看病要花好多钱吧？”
林溪笑着扶李秀兰在站牌下的石椅上坐稳，顺势坐旁边，“奶你别担心，花不了多少钱，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她把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大肉包递给李秀兰，“奶，先吃个包子垫肚子，到城里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包子是昨天李秀兰做的，昨晚给王伯带去几个，还剩两个，她早上起来时，顺带放锅里蒸热了。
祖孙俩在冷风中等了十分钟左右，远远便看见，早班车呼啸着从远处山路上驶来。
摇摇晃晃一上午，林溪带着奶奶到达租房的小区门口时，时针己经指向十二点。
“奶，你饿坏了吧！家里没吃的，我们在这家粉馆嗦碗粉再回去吧，她家味道还不错的。”林溪指着小区门口一家朴素的粉店开口。
李秀兰看着门口餐桌上客人正吃得香的打卤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但她还是想替林溪省点钱，不在外面吃。
“溪啊，我也不是很饿，要不咱们回家煮碗面条吃，就不在外面吃了。”
林溪挽着李秀兰的手臂撒娇：“奶，在家听你的，来了城里你就听我安排，好不好？”
“行吧，奶都听你的。”李秀兰跟着林溪走进店里。
老板哥豪爽的开口：“两位看看吃点什么？”
“老板，就来两碗招牌粉吧。”祖孙二人找了个避风位置坐下。
“好嘞。”老板动作麻溜的往锅里丢粉。
……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端上桌。
林溪拿过筷子递给奶奶，并主动帮她搅拌均匀。
李秀兰吃了一口，就忍不住给老板比大拇哥，“好吃！这手艺是不错！”
吃完粉，林溪有点担心家里的雪团，她走的时候给雪团留了三天的水和粮，猫砂也放了厚厚的半盆。
只是不知道它会不会害怕。
上次回乡时间长，她是请林晓晓过来帮忙喂的，这次想着来回就两天，就没有麻烦她。
才到门口，还没开门呢，屋内雪团似乎闻到了主人的气味。
林溪还在掏钥匙，它己经冲到门后开始“喵喵……喵……”
“雪团是不是长胖了？瞧着比上次我和王婶来的时候胖了许多呢。”李秀兰看着脚边蹭林溪裤腿的胖嘟嘟布偶，惊讶的说道。
林溪笑眯眯在雪团头上撸了一把，“它可能吃啦！”
“奶，坐一早上车你难受不？要不要去床上躺躺，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出去逛。”林溪迅速烧上水。
李秀兰并没有坐下，她在屋里走了一圈，到处整洁干净，她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的大孙女就是能干，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水烧热了，林溪快速给李秀兰冲了一杯蜂蜜水。
在客厅里吆喝，“奶，快过来喝杯热水润润嗓。天气凉，可别感冒了。”
李秀兰迈着小碎步从阳台走过来。
自从孙女挣钱后，她生活好起来，身体营养也跟上了。
李秀兰察觉自己似乎有一段日子没犯咳嗽了。
她忐忑地开口：“溪啊…那个专家……要不我们不去看了！奶这段时间感觉身体倍儿棒，好得很！”
听到李秀兰这么说，林溪严肃的开口，“奶，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做个全身检查，我在外面也放心些，不然你就搬来城里和我住，我随时能照顾你。”
李秀兰唯独在自己的身体健康这件事上拗不过林溪，“咳咳……既然都来了，奶还是检查一下回去吧。”
“说定了啊！你不许在乱想了，你放心，你孙女有钱！”林溪再次给李秀兰强调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李秀兰看着林溪严肃的脸庞，乖乖地点点头。
她知道孙女现在有门路挣钱，而且林溪性子她知道，是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这点，李秀兰倒是不担心钱的来路。
她就是心里不愿意去医院，总怕真检查出点啥问题，她还想多陪陪自己的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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