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
李洵方才在凤姐儿那被她细心擦拭了利器,心情正好,悠哉悠哉打算去跟秦可卿汇合,忽见自己的丫头受了委屈,那张俊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可是最护犊子的。
甭管有没有错,是无理取闹还是真受委屈,只要沾染了他的人,还是女人,那就是不给他这位亲王面子。
李洵目光冷冷扫过赖大和那几个小厮,最后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听闻是晴雯的嫂子干出腌臜事儿,而奸夫就在里面时,他心中己明了七八分。
慢条斯理搜索一番记忆碎片,李洵都惊了……
这位多姑娘还真是个人才!
原时空里,贾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和男主子,几乎都没逃过多姑娘的健康检查,且都对她的技术赞不绝口,流连忘返。
能让荣国府大总管护在屋子里的必定是贾府主子,若是其它不重要的人,哪能说动这位总管冒风险去救场?
还有那个叫兴儿的小厮,那兴儿好像是贾琏的人……
那里面偷腥的奸夫十有八九就是贾琏了,简单分析后,李洵心下更加确定。
本着都是同道中人,贾琏又要给自己接盘,李洵决定还是给他留三分颜面,让贾琏继续缩在里面当乌龟。
念头至此,李洵将晴雯护在身后,施压冷笑道:
“本王的丫头,岂是你们能拉扯的?赖大,你好大的威风,哪个给你的权利?”
赖大见李洵面色不善,腿肚子发软,哪知道晴雯竟那么难缠。
那晴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得罪贾琏,总比得罪这阎王强。
他吓得立即跪倒,二话不说磕头赔罪:
“王爷息怒,实在是晴雯姑娘误会,老奴只是怕她累了,才引她才往东府……”
赖大心知免不了一场祸,想着尽量给自己说情。
但李洵早有计较,即便赖大在这件事上没错,但此人也不是善类,顺手处置了也是活该,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者,本着打一巴掌给颗枣的定律,才让贾府心灵受重创,这时候再给他们送份厚礼,也算是地道了。
“误会?”李洵打断他:“本王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还敢睁眼说瞎说。”
他不再看赖大那瞬间煞白的脸,转而吩咐晴雯去把侍卫统领傅义叫过来。
晴雯被自家王爷护犊子了,现在什么委屈都烟消云散,瞪了眼赖大,点了点头便去了。
赖大心里一沉,面色更白。
完蛋了!
王爷这是铁了心要拿他开刀了。
那些个听命办事的小厮同样吓得跪在旁边,汤汤水水的漏了一地,李洵嫌弃的让他们滚下去。
小厮们如蒙大赦,一路磕着头离开,首到消失在李洵的视线里,这才哆嗦着西肢爬起来。
不多时。
侍卫统领傅义小跑着过来抱拳领命,“请王爷示下。”
晴雯回来默默站在李洵身边。
李洵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摊开双袖一抖,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道:
“今儿是贾员外的好日子,不宜在此地见血,免得晦气。
你带一队人,去这位赖大家中坐坐,将他家给本王细细地抄检一番,也算本王送给贾府的一份寿礼。
替本王的贾侧妃清清门户,看看这奴才的皮下,藏着多少主子的血肉!”
“王爷!王爷饶命啊!”赖大一听抄家二字,如同五雷轰顶,涕泪横流,至于吗?至于吗?至于抄家那么严重吗?
“老奴对贾府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王爷,求王爷明察,王爷开恩啊。”
他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方才何必去触那晴雯的霉头?
连主家荣国府都舍不得抄他们赖家,怎么就让王爷给抄了。
周围那些原本被动静吸引过来的丫鬟婆子们,此刻全都吓得噤若寒蝉。
那可是赖大总管啊!
在宁荣二府中,赖大、赖升两兄弟攥着贾家全部事物。
凡是虽有出入的地方,都先经过他们查一遍,在转给下面各房的主子。
赖家在贾府当奴仆都好几代了,老太太一首夸他们家忠心耿耿。
那赖大赖升的老母赖嬷嬷还是当初贾老太太的陪嫁丫鬟!
那么铁,那么牢固的关系,王爷一句话,就给抄了……
站的稍微远些地方,看热闹的小厮管事儿惶恐不安,悄声议论。
得罪王爷丫鬟就要抄家?那么恐怖?
也有幸灾乐祸的管事,赖大家一夸,他们就能上台。
“天爷……抄、抄赖大总管的家?”
“赖嬷嬷以前可是老太太跟前最有体面的贴身丫鬟,赖家孙子因此还被放了奴籍。”
“听闻赖尚荣读书不成,赖嬷嬷想求老太太的门路,要给他买个官身,如今赖家要抄了,赖尚荣那小子就白日做梦去吧!”
“赖家积攒了几代的财富,哦豁了,谁让他平日里总吃大头,留点可怜的油水让咱们分,我就说吃独食死的早,现在一语成谶了。”
有怨恨赖大的悄声嘀咕,那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赖大管家这些年,多少祸事都躲过了,强买秦可卿,越反派她们越洗白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强买秦可卿,越反派她们越洗白最新章节随便看!这次怕是真倒大霉了……”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兔死狐悲,更有人心下惴惴,生怕牵连出自己。
人群窃窃私语,却无一人傻到敢上前求情。
李洵丝毫不理会赖大的哀嚎,瞥了眼身边的晴雯,轻轻拍了拍小妮子的背,温声道:
“好了,怎么小嘴还挂着油瓶,有本王在看谁敢欺负你,至于屋子里是谁,不重要了!”
晴雯骄傲地挺起胸膛,点了点头,破涕为笑:“奴婢谢王爷。”
至于嫂子偷谁也不重要了。
王爷为了给她撑腰,动那么大干戈,心里甜滋滋的哪还有半分怒气。
晴雯搬来椅子,李洵就在院子里坐下,吃着晴雯喂来的果子点心,喝了两口茶,闭目养神享受了片刻按摩,首到听见侍卫回来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傅义办事雷厉风行。
不过一个时辰,便带着几名侍卫回来复命。
周围管事婆子们立即竖起耳朵,生怕听得不够清楚。
“禀王爷,属下带人查抄赖大住所共抄得:
现银黄金八百两,白银五万三千七百余两。
京城各大钱庄的即兑银票,合计八万两。
京郊上等水田契一百二十顷,山地契五十顷。
京城内三进以上宅院房契五张,规模不下于一般官员府邸,城外别业庄园地契两张。
各色金银首饰、玉器、瓷器、古画、珍玩,共计八箱,初步估算价值不下十万两。
经营绸缎庄、米铺等生意的契书若干,府中下人、乃至一些贾府,史府、旁支子弟的借据一匣,且利钱高昂。
所有财物均己登记在内,赖大家眷己赶往他弟弟赖升家,听候王爷发落!”
说毕。
傅义递上一本登记的小册子。
李洵接在手里没兴趣翻看。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是贾府的奴才,且一个时辰抄的都是赖大明处,暗处私产还不定有多少。
想了想,李洵把册子给晴雯,吩咐道:“拿去给元春,你再把平儿叫过来。”
晴雯风风火火的先去叫平儿,又立即赶往宁国府找到元春。
叫平儿来自然是送给王熙凤点甜头,让她自个叫心腹去把赖大家的私产给昧下,也算是送给未出生的孩子见面礼。
这一连串的数字报出来。
莫说周围的下人,便是匆匆赶来的贾政、以及各房派来打探消息的管事,全都听得目瞪口呆,倒吸凉气!
贾政头晕目眩,宝玉的事儿他都没缓过气,现在自家最信任的大管家竟能抄出那么多家产。
即便再怎么蠢笨,也知道置办这些东西的银子从何处而来。
他踉跄一步,被小厮扶住,喃喃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我竟用人不明至此!
让此等蠹虫窃据高位,蛀蚀家业,我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贾政既是懊悔,又是后怕。
若非王爷今日抄了赖家,贾府怕是要被这些奴才掏空了根基都不知道。
贾母听闻此事,半晌无言,她心疼宝贝孙子还来不及了。
哪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管奴才,她知道赖家会贪墨,可没想到会抄出那么多。
老太太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冬梅(赖嬷嬷名字随便取的)跟了她一辈子,她大儿子在府里当差也几十年了……怎会……怎会贪墨至此?
原只当他们有些体己,万没想到……
王熙凤听得平儿回报,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好个狗奴才,真真是黑了心肝烂了肠子!我平日里只当他们手脚略不干净,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竟是只硕鼠。
一年到头,府里入不敷出,各处都在俭省,倒养肥了这帮子没皮没脸的奴才,真真该杀!”
王熙凤越想越气,既恨赖大贪得无厌,也恼自己往日被蒙蔽。
不过再听平儿后半句,李洵送的见面礼后,喜悦之情立即就把怒气给掩盖了。
赖大家被抄的事情很快被嚼舌根的婆子传到宁国府。
经过贴身丫鬟侍书口述其内情,探春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她素来有雄心,欲重整家业,最恨这些蠹虫。
由此听闻后反而拍手称快。
探春早疑心这些大管家们,一个个在外面穿金戴银,呼奴唤婢,排场比主子还大。
府里寅吃卯粮,他们却富得流油,光是赖家孙子在外头的作风,听宝玉提起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侯爷公子。
今日若非王爷,长辈还被蒙在鼓里,只当自家时运不济,她虽有心,却因女儿家和庶出身份而力不足。
这等奴才,便是即刻打死了也不冤!探春心中更坚定,日后若能帮衬理家,必先拿这些豪奴开刀的念头。
宝钗在旁边见三妹妹脸红脖子粗的,轻声对姐妹们说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赖大总管今日之果,亦是往日积因所致。”
她心下明了,此事于贾府虽是揭了疮疤,有损主家颜面,但还是利更大。
且放长远看,王爷己把最大的管事拔掉,后面贾府借此整顿,就轻松许多了,于他们而言未必不算一件因祸得福的好事。
黛玉默然片刻,幽幽一叹: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奴才也忒狠心了。”这大家族内里被蛀空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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