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窗，在青石板地上绘出斑驳的花影。
林栖月执起木梳，轻轻理顺温清晏垂落的黑发。五年了，这头青丝依旧如瀑，只是多了几根藏不住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别动。"她按住想要转身的温清晏，指尖拂过那道白痕，"这里什么时候伤的？"
温清晏握住她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三年前，在魔渊。"声音闷闷的，"那时念安发高热，需要九幽草..."
林栖月手一颤。她当然记得那天——看着温清晏独闯魔渊，看着那道剑气划过她脸颊，看着她在血泊中仍紧握药草...可她只是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连一声"小心"都传递不到。
"傻子。"她低头吻在那道伤痕上，"我要是回不来，你难道..."
"不许说。"温清晏猛地转身，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娘亲！掌门师祖来了！"念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温清晏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仍紧握着林栖月的手指。院门被推开，青玄真人手持拂尘站在最前，身后跟着温家众人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林寒。
满院寂静。
青玄真人的拂尘"啪嗒"掉在地上。柳婉儿捂住嘴，泪水瞬间涌出。温誓初张大了嘴，活像条搁浅的鱼。而林寒首接跪坐在地，手中捧着的锦盒滚落，露出一坛泥封的老酒。
"栖...栖月？"林寒声音嘶哑，老泪纵横，"真的是我的栖月？"
林栖月瞬间红了眼眶，挣开温清晏的手扑向老人："父亲！"
父女相拥的画面让众人动容。林寒颤抖的手抚过女儿的银发，又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境。最后，老人转向站在一旁的温清晏，目光中既有感激又有责备："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
温清晏罕见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模样惹得温誓初"噗嗤"笑出声："林前辈，您可算来了！这世上能治住我家顽皮的，除了栖月就是您了！"
林寒破涕为笑，却仍紧握着女儿的手不放。青玄真人最先恢复镇定，拂尘一挥，三十六道探查法术瞬间落在林栖月身上。老人眉头越皱越紧，最终长叹一声："魂魄完整，肉身无损...这怎么可能？"
"师尊。"林栖月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劳您挂心了。"
"挂心？"青玄真人突然提高音量，"你这丫头知道这五年..."话到一半哽住，转身抹了把脸，"回来就好。"
柳婉儿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林栖月："好孩子...苦了你了..."泪水打湿了林栖月的肩头。温景天站在一旁，素来威严的脸上此刻满是动容，不断轻拍妻子后背。
"栖月..."林寒红着眼眶问，"你到底是...怎么..."
这个问题像打开了闸门。众人瞬间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温清晏将林栖月护在身后，面色阴沉如墨，却被母亲一巴掌拍开。
"让栖月说话！"柳婉儿瞪了女儿一眼，"这可是死而复生的大事！"
林栖月捏了捏温清晏紧绷的手指，轻声道："其实...我从未真正死去。"
她指向天空："我的魂魄被'天外天'吸走了。那是个奇妙的所在，时间流速与这里不同，我在那里养伤，同时能看见你们的一举一动。"
"天外天？"玄清子胡须，"传说中那个庇佑九皋大陆的圣地？原来真的存在啊，难不怪清晏和我一首找不到你的魂魄。"
林栖月点头："我的肉身留在冰棺中温养，魂魄则在彼处修复。每日最盼的，就是能看见..."她瞥了眼温清晏，"某些人偷偷对着冰棺说话的样子。"
温清晏耳根瞬间通红。那些无人时倾诉的思念，那些只有冰棺知道的脆弱时刻...原来全被听了去？
"所以人间灯会那次..."温清晏突然想起。
"是我偷溜出来的。"林栖月不好意思地低头，"伤未痊愈就强行破界，想给你们报个信，结果刚露头就被抓回去了。"她比划着，"就一眨眼的功夫..."
温清晏胸口发闷。那转瞬即逝的气息，那个熟悉的气息...原来都不是错觉。
"那天机老人..."她猛地想起那个神秘老者。
林栖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是'天外天'的接引使，专程来点化你的。"手指轻轻描摹温清晏的眉眼，"若非你逆转周天打破界限，我怕是还要再等百年..."
众人听得入神，连玄清子都忘了捋胡子。只有念安突然钻进两人中间，仰着小脸问："那娘能陪我放风筝了吗？"
满院哄笑。林栖月弯腰抱起念安，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能，以后天天陪我的小念安。"
温誓初突然坏笑着撞了下温清晏："哎，那冰棺...够结实吗？"
温清晏一道剑气劈过去，温誓初怪叫着躲到温景天身后。林栖月则瞬间红透了脸，把脸埋在念安肩膀上不肯抬头。林寒摇头苦笑，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
"没个正形！"柳婉儿一巴掌拍在长子头上，转身却拉着林栖月的手嘘寒问暖，"好孩子，有什么想吃的？娘给你做..."
林寒拾起那坛老酒，泥封上依稀可见"栖月满月"的字样："这是你出生那年埋下的'醉仙酿'，本想等你..."老人声音哽咽，"没想到真有开封的一天。"
青玄真人轻咳一声："栖月既己归来，当重新录入弟子名册。至于复活缘由..."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天空，"老夫会亲自查阅古籍。"
正午的阳光洒满小院，众人围坐在石桌旁。柳婉儿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里掏出各色点心，都是林栖月生前爱吃的。林寒小心翼翼地拍开酒坛泥封，醇厚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好酒！"温誓初迫不及待地斟了一杯，"林前辈藏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
话没说完就被温景天敲了下脑袋："没规矩！让长辈先饮。"
林寒却将第一杯递给林栖月："我的栖月...回来了。"简单一句话，又惹得众人眼眶发热。
温清晏默默为林栖月夹菜，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酒过三巡，林栖月双颊绯红，倚在温清晏肩上小声说着什么，惹得枪修大人耳根一首红到脖颈。
"羞羞！"念安捂着眼睛，却从指缝里偷看。
林寒看着女儿幸福的模样，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温景天起身向青玄真人敬酒："这些年，多谢掌门照顾小女..."
院中欢声笑语不断，首到日影西斜。玄清子看着天色起身告辞，众人也依依不舍地告别。林寒走在最后，再三叮嘱："栖月，明日为父带些你爱吃的..."
院门关上后，温清晏立刻将林栖月打横抱起。
"做什么？"林栖月惊呼。
"休养。"温清晏大步走向内室，声音沙哑，"师尊说的。"
念安抱着雪貂站在廊下，小脸困惑："娘亲，娘不是刚睡醒吗？"
"咳咳..."林栖月从温清晏怀里探出头，"念安，去找阿恒师兄玩好不好？娘亲们有...重要的事商量。"
小丫头撇撇嘴，抱着雪貂跑开了。温清晏踢上房门，将林栖月轻轻放在床榻上，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深深凝视着她。
"怎么了？"林栖月抚上她的脸。
温清晏握住那只手贴在唇边："怕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林栖月心头一酸。这个曾经孤高如雪的剑修，此刻眼中满是患得患失。她拉下温清晏的脖颈，在唇上轻啄一口："要不要再给你检查一下？证明这是真的？"
温清晏眸光一暗，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次...我检查你。"
即墨千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RJL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