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
温清晏红缨枪尖的黑缝缓缓闭合，她保持着出枪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立刻被残留的空间余温蒸发成白雾。
林栖月手中的记录玉简"啪嗒"掉在地上。她飞奔过去，顾不得周围弟子们的目光，首接扑进温清晏汗湿的怀里。
"你做到了！"她捧着爱人的脸，蓝眼睛里盛满星光，"整整十息！足够穿越界壁了！"
温清晏喘着气，额头抵上她的："我说过...会带你一起..."
弟子们识趣地退散。练武场上只剩两人相拥的身影，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回到小院，温清晏难得允许自己放松，瘫在藤椅上享受林栖月揉按酸痛的肩颈。灵茶在石桌上冒着热气，念安在院子里追着雪貂玩，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到了天外天，"温清晏闭着眼畅想，"我们先找处能看到星河的地方住下。你不是总说那里的星辰触手可及吗？"
林栖月手指微微一顿："嗯..."
"然后我每天练枪，你继续研究那些古籍。"温清晏越说越兴奋，"说不定还能找到让肉身长期停留的方法，这样..."
茶杯突然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念安..."她脸色瞬间苍白，"我们走了...念安怎么办？"
林栖月的手僵在半空。这个问题像盆冰水，将两人从美梦中浇醒。院中的念安听到声响跑过来，小脸上写满担忧："娘亲怎么了？"
"没事。"温清晏强扯出笑容，"娘亲手滑了。"
小丫头蹲下身要捡碎片，被林栖月急忙拦住："小心划伤。"她指尖轻点，瓷片自动飞入簸箕。
念安歪着头看两个娘亲古怪的表情，突然拍手："我知道了！娘亲们吵架了！"
"没有吵架。"温清晏把她抱到膝上，下巴蹭着那柔软的银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娘亲们要去很远的地方..."
"带念安一起呀！"小丫头不假思索地回答，蓝眼睛清澈见底，"念安会很乖，不吵娘亲们修炼！"
温清晏与林栖月交换了一个痛苦的眼神。天外天那种地方，怎是孩童能去的？
"当然带念安。"温清晏捏捏她脸蛋，"去玩吧，晚饭叫你。"
待念安跑开，林栖月立刻布下隔音结界："你疯了？天外天的规则之力会撕裂凡人之躯！"
"那就想办法护住她！"温清晏固执道，"用阵法也好，法宝也罢..."
"清晏..."林栖月握住她颤抖的手，"有些规则...无法打破。"
温清晏猛地站起，红缨枪感应到主人情绪嗡嗡震颤："那就留下一个！你或者我..."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林栖月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当胸刺了一枪。两人都清楚，分离五十年己是极限，若一方留在天外天任职，另一方在凡间等待...那比死更痛苦。
"对不起。"温清晏单膝跪地，将脸埋进林栖月掌心，"我胡说的。"
林栖月轻抚她发顶："我们...再想想办法。"
当晚，念安兴冲冲地拖来一个大木桶，在里面撒满白天采的野花："我从莫爷爷那拿的！娘亲们一起泡！"
温清晏看着桶里乱七八糟的花草——有蒲公英、野菊，甚至还有几根狗尾巴草，忍不住失笑。但当她转头看见林栖月强颜欢笑的表情时，心脏又揪成一团。
"娘亲先洗！"念安拽着林栖月的手往桶边拉，"娘帮念安梳头！"
这是小丫头的睡前仪式。温清晏拿起木梳，手法娴熟地为女儿理顺银发。念安的头发和林栖月一模一样，在烛光下像流动的月光。
"娘最近不开心吗？"念安突然问。
温清晏手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她总是看着天空发呆..."念安玩着自己的发梢，"就像...就像要飞走一样。"
梳子从温清晏手中滑落。她蹲下身与女儿平视："念安，如果...如果另一个娘亲真的要去很远的地方..."
"念安会想她的。"小丫头认真地说，"但娘亲说过，相爱的人总会再见面。"
温清晏喉头发紧。这是她哄念安时说的童话，没想到小丫头记得这么清楚。
"娘亲？"念安摸摸她的眼角，"你哭了吗？"
"没有。"温清晏把脸埋进女儿小小的肩头，作者“即墨千秋”推荐阅读《师尊不允顽徒狠狠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夜深人静，确认念安睡熟后，温清晏与林栖月并肩坐在院中石凳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中间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我查过古籍。"林栖月打破沉默，"天外天一日，人间一年。如果我独自赴任..."
"不行。"温清晏斩钉截铁。
"听我说完。"林栖月按住她的手，"我去试试看，似乎五十天...不，西十九天后我就能申请探亲假。换算间时间..."
"西十九年。"温清晏声音嘶哑，"你要我和念安等五十年才能见你一面吗？"
林栖月的手微微发抖："至少...这样安全。"
"还有别的办法。"温清晏突然抬头，"太虚门有'画地为牢'的秘法，可以创造小型结界。若我能将天外天的规则之力隔绝在外..."
"那需要至少三位渡劫期大能联手。"林栖月苦笑，"而且维持时间有限。"
温清晏握紧拳头："那就找掌门、找父亲..."
"他们不会同意的。"林栖月轻声道，"这是逆天而行。"
一阵沉默。夜风拂过，栖月兰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两人之间，像一场小小的雪。
"我们带念安一起。"温清晏最终说道，"我会找到办法保护她。若实在不行..."她艰难地吞咽，"就留她在太虚门，托付给掌门。"
林栖月猛地抬头："你愿意...？"
"不愿意。"温清晏红着眼睛笑了，"但比起永远失去你，这勉强可以接受。"
两人十指相扣，掌心都是冰凉的。月亮悄悄躲进云层，仿佛不忍看这对爱侣的痛苦抉择。
次日清晨，温清晏在院中演练新悟出的"守字诀"。这招不攻只守，枪势如穹庐罩顶，能在周身形成密不透风的防护。她计划将其改良成能包裹三人的结界，以抵御天外天的规则之力。
"娘亲好厉害！"念安坐在石阶上鼓掌，小手都拍红了。
温清晏收枪，抹了把汗："想学吗？"
小丫头用力点头，跳起来去拿自己的小木枪。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温清晏胸口又泛起那股熟悉的刺痛——若真要把念安留下...
"温前辈！"阿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掌门请您去凌霄殿议事！"
温清晏揉了揉念安的脑袋："自己先练着，娘亲去去就回。"
林栖月从厨房探出身："早点回来，蒸了你爱吃的荷叶鸡。"
一切看似如常，但温清晏注意到爱人眼下浓重的青黑——昨夜她一定没睡好。
凌霄殿内，玄清子正在翻阅一卷古籍。见温清晏进来，老掌门开门见山："听说你的'破界式'己有小成？"
温清晏心头一紧："师尊听谁说的？"
"整个太虚门都看见了。"玄清子冷哼，"昨日练武场上空的空间裂缝，连后山的灵兽都在躁动。"
温清晏低头不语。老掌门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拿去吧。这是'画地为牢'的完整口诀，或许...对你们有用。"
温清晏猛地抬头："师尊...您知道？"
"活了三百岁，眼还没瞎。"玄清子捋着胡须，"栖月那丫头近来魂不守舍，你又突然钻研空间法则..."他摆摆手，"去吧，念安那孩子...太虚门会照顾好。"
温清晏眼眶发热，郑重行礼。离开前，老掌门又叫住她："清晏，记住——有些界限，一旦打破就再难回头。"
回到小院，温清晏发现林栖月正在厨房忙碌，念安则蹲在院子里数蚂蚁。她悄悄将玉简塞给林栖月，后者看过内容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或许...真的可以？"她小声问。
温清晏点头，趁念安不注意偷了个香："我们一起想办法。"
夜深时，温清晏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身侧的林栖月不见踪影，外间却亮着微弱的灯光。她轻手轻脚走近，看见爱人正在清点储物戒中的物品——各种珍稀药材、符箓，还有几件明显是给孩童准备的法器。
"在准备行李？"她突然出声。
林栖月吓得差点摔了戒指："你...你怎么醒了？"
温清晏从背后抱住她："都准备好了？"
"嗯。"林栖月放松下来，靠在她怀里，"以防万一..."
两人静静相拥。窗外，一弯新月悬在栖月兰上方，洒下清冷的光辉。无论前路如何，至少此刻，他们还有彼此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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