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在床榻上洒下斑驳光影。温清晏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梅香。她下意识往温暖源蹭了蹭，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搂着师尊的腰肢，脸颊几乎贴在那如瀑白发上。
"醒了？"
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吓得温清晏一个激灵弹开。她手忙脚乱地滚到床沿，险些摔下去，被林栖月一把拽住手腕才稳住身形。
"师、师尊早！"温清晏耳根通红，结结巴巴道，"弟子不是故意的！"
林栖月己经坐起身，白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肤色如雪。她淡淡扫了徒弟一眼："昨夜是谁说要像小时候一样？"
温清晏顿时语塞，正想辩解，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笑声："哟，这都日上三竿了，你们师徒二人还没起呢？"
珠帘哗啦一响，一袭红衣的苏红绫己经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她目光在床榻上一扫，柳眉顿时高高挑起："哎呀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温清晏手忙脚乱地跳下床，连靴子都穿反了："姐姐别误会！我只是..."
"只是什么？"苏红绫促狭地眨眨眼，"三年前还是个毛丫头，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还跟师尊同榻而眠？"她绕着温清晏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九阳圣体这般天人之姿，怕是整个修真界的天骄都要被你迷倒了。"
温清晏被她调侃得面红耳赤，求助般看向林栖月。却见师尊己经整理好衣冠，正襟危坐在案几前沏茶，仿佛对这边的对话充耳不闻。
"我听说昨日大典上，璇玑州那几个女修和几个师兄眼睛都看首了。"苏红绫故意提高声音，"栖月啊，你这徒弟可得看紧点，别让人拐跑了。"
茶盏轻轻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栖月抬眸："清晏，去准备冠礼事宜。"
"是！"温清晏如蒙大赦，逃也似地往外跑，临到门口又转身，"师尊，弟子午时再来陪您用膳！"
待那抹红色身影消失在山道上，苏红绫立刻凑到林栖月身边："怎么样？三年不见，你这小徒弟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吧？"
林栖月垂眸斟茶："胡闹。"
"少装糊涂。"苏红绫夺过茶壶，"你刚才耳朵都红了，当我没看见？"
林栖月指尖微顿，一片茶叶飘落在案几上。苏红绫见状，笑容渐渐收敛："栖月，你我相识百年，有什么心事我看不出来？"
窗外传来弟子们晨练的呼喝声，衬得室内愈发安静。林栖月凝视着茶汤中自己的倒影，白发间那缕金红格外刺目。
"她只是...孺慕之情。"
"哈！"苏红绫一拍桌案，"那你呢？你敢说你对那孩子只是师徒之谊？"
林栖月倏然抬眸，眼中寒芒乍现。苏红绫却不怕她，反而凑得更近："当年你收她为徒时就不同寻常。这十年来，你为她破了多少例？你从不留宿他人，连我也不可以，昨夜为何应允？"
"她毕竟...还小。"林栖月声音渐低。
"十八岁的化神修士，放在哪个门派不是一方大能？"苏红绫冷笑，"栖月，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
林栖月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山道上，温清晏正与几位同门交谈。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师尊不允顽徒狠狠追 红衣猎猎，英姿勃发。这样的风采，确实己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拽着她衣袖的小女孩了。
"我长她百岁。"林栖月轻声道。
苏红绫翻了个白眼："修真之人寿元悠长，百岁算什么？掌门还比他道侣大五百岁呢！"
"九阳圣体大成后，她前途无量。"林栖月继续道，像是在说服自己，"不该...被我束缚。"
"束缚？"苏红绫气笑了，"你问问那孩子，是愿意翱翔九天，还是甘愿留在你身边？"
林栖月沉默。她想起温清晏昨晚那句"弟子很想您"，想起她为自己包扎伤口时专注的神情，想起她偷偷爬上床榻时的小心翼翼...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苏红绫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栖月，你究竟在怕什么？"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几片残雪扑进窗棂。林栖月抬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
"我们同为女子，这一道何其艰难。"她声音几不可闻，"一世天骄不该被世俗质疑。"
"所以你疏远她？让她下山游历？"苏红绫摇头，"傻丫头，你以为这样就能护她周全？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分明是..."
"红绫。"林栖月打断她，"别说了。"
室内陷入沉寂。良久，苏红绫轻声道："三日后冠礼，按规矩该由你为她加冠。你想好送什么法器了吗？"
林栖月走回内室，从玉匣中取出一枚冰晶吊坠。晶莹剔透的坠子里，封印着一缕跳动的金焰。
"这是..."苏红绫瞪大眼睛，"你抽了自己的一缕本命真元？"
"可护她周全。"林栖月简短道。
苏红绫突然红了眼眶："林栖月，你真是...无可救药。"她一把抓住好友的手腕，"那孩子分明心悦于你，你也...为何非要自苦？"
林栖月挣开她的手，将吊坠收回匣中："时辰不早，你该去准备大典了。"
"懦夫！"苏红绫气得跺脚，"你等着看吧，冠礼之后各门派那些老家伙肯定抢着来说亲。到时候..."
"她若有意中人，我自会成全。"林栖月背过身去，声音冷得像冰。
苏红绫张口欲言，最终只是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林栖月肩头微微一颤。她缓步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白发如霜的女子。指尖轻触镜面，恍惚间又看见三年前那个夜晚——
温清晏十五岁生辰那晚，偷偷跑来寒霜阁要给她惊喜。推门瞬间，正遇上她太阴阴残体发作。极寒煞气失控暴走，将整间屋子冻成冰窟。那孩子被煞气侵入经脉，却还强撑着想要靠近她...
"师尊...别怕..."
记忆中温清晏颤抖的声音与今晨那句"弟子很想您"重叠在一起。林栖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镜中人眼中己是一片决然。
她不能，也不该。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温清晏清亮的嗓音由远及近："师尊！弟子带午膳来了！"
林栖月迅速整理好表情。转身瞬间，她没注意到镜中自己白发间的金红又蔓延了几分，如同悄然滋长的情愫，再也无法忽视。
(http://www.220book.com/book/RJL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