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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门内无垠,寂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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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咔……

巨大而沉闷的摩擦声,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在舒展筋骨,从骨门深处沉闷地响起,碾碎了枯骨荒原死寂的空气。

构成门体的无数枯骨在暗沉血光的映照下,如同活物般蠕动、错位、重组!

那道由脊椎骨盘绕形成的幽暗门缝,在王苟掌心灌入的、圆满无缺的寂灭本源之力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缓缓……向两侧……掰开!

门缝扩张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撬动万古封印般的沉重与不可阻挡!

一寸……两寸……三尺……

当门缝扩张到足以容纳一人通过时,门内景象……终于显露!

没有预想中的狂暴寂灭风暴。

没有狰狞的守护之影。

甚至……没有门!

门缝之后,并非通道,并非密室,更非另一个世界。

而是……一片……无垠的……暗沉虚空!

虚空深邃到极致,仿佛连“黑暗”这个概念本身都被吞噬殆尽。

没有光,没有星辰,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虚无!

但这虚无,并非空无一物。

王苟的寂灭之瞳——那双倒映着星辰生灭、万物终焉的暗沉虚空之眼——穿透了表象的虚无,“看”到了本质!

这虚空之中,流淌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原始寂灭洪流!它并非狂暴的能量,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法则具象!如同宇宙的静脉,无声地流淌着终结与归墟的道韵。

洪流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破碎世界的泡影在无声湮灭,寂灭星辰的余烬缓缓沉浮,难以名状的、由纯粹终结意志构成的……模糊轮廓……在虚空的“深处”缓缓游弋、幻灭。

这里……仿佛是归墟本源的……一处……浅滩!是终极寂灭在现实维度的一个……投影!

而在这片无垠虚空的“中心”……

王苟的寂灭之瞳骤然收缩!

他“看”到了!

并非实体!

而是一点……深邃到超越一切黑暗的……暗金奇点!

奇点只有拳头大小,静静悬浮在虚无的洪流之中。它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却如同一个……绝对的重心!

虚空中流淌的所有原始寂灭洪流,都仿佛在围绕着它旋转、沉浮!

那些破碎世界的泡影、寂灭星辰的余烬、终结意志的轮廓……在靠近奇点一定范围后,都被无声地……吞噬、同化!

它散发出的,是一种……万物终结的……原点气息!

一种……寂灭本身的……核心意志!

守墓人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闪电,劈入王苟的意识:

“钥匙……或者……锁……”

“寂灭……之心!”

寂灭之心!

这并非另一把钥匙!而是……开启归墟更深层秘密、或者锁死一切窥探的……核心枢纽!是归墟本源在此处投影的……心脏!

混沌原暗的意志在疯狂咆哮!归墟残钥在丹田内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极致渴望与……一丝本能畏惧的共鸣!

仿佛这“寂灭之心”,是它终极的归宿,也是……可能彻底吞噬它的……深渊!

王苟站在敞开的骨门前,枯寂的领域笼罩周身,抵挡着门内虚空散发出的、那无处不在的、消磨存在意义的恐怖侵蚀。

他暗金色的魔躯在虚无洪流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渺小,却又透出一种……同源的……坚韧。

进?

踏入这片归墟投影的浅滩,首面那“寂灭之心”?

以他初入先天、刚刚融合残钥的境界,进入这种地方,无异于将自身投入熔炉!稍有不慎,便会被同化为虚无洪流的一部分,成为那“寂灭之心”的养分!

退?

骨门己开,寂灭之心近在眼前!这是通往归墟核心、获取终极力量的唯一路径!也是揭开一切真相、完成复仇的关键!守墓人以自身消散为代价,为他打开此门,岂能退缩?

“寂灭……非畏……”王苟冰冷的声音在枯寂领域中回荡,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心之所向……便是归途!”

他不再犹豫!

一步踏出!

暗金色的身影,如同投入深海的顽石,瞬间……没入了骨门之后……那片无垠的暗沉虚空!

嗡——!!!

在王苟踏入虚空的瞬间!

整个枯骨荒原……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那扇敞开的骨门虚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沉血光!门框上的痛苦符文发出无声的哀嚎,仿佛在警告,又仿佛在……迎接!

……

一步踏入。

王苟感觉自己如同脱离了现实的锚点,坠入了永恒的失重深渊。

无处不在的原始寂灭洪流,瞬间包裹了他!那并非能量的冲击,而是一种……存在层面的……同化与消磨!

他枯寂的领域在这片虚空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压缩回体表,仅仅勉强护住他自身不被瞬间分解!

暗金色的魔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表面的鳞甲光泽迅速黯淡,仿佛正在被无形的时光与虚无之力疯狂侵蚀!

灵魂层面,冲击更加恐怖!

那冰冷无情、万物终焉的宏大意志,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疯狂地刺入他的意识!

混沌的意志疯狂咆哮、固守,融合后的归墟残钥爆发出强大的寂灭道韵与之对抗,才勉强维持住“王苟”这个存在的核心不被瞬间抹去!

他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唯有那双倒映虚空的寂灭之瞳,死死地……锁定着虚空“中心”……那点深邃的暗金奇点——寂灭之心!

距离……仿佛失去了意义。

时间……似乎也被冻结。

王苟在虚空中“跋涉”,每一步都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挪动,消耗着巨大的心神与力量。

他体内的寂灭真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补充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荒原死寂之气的联系,在进入这片虚空后,变得极其微弱!

若非融合了完整的归墟残钥,若非初步掌控了《枯骨寂灭经》,他早己被这片虚空彻底同化!

“不够……这样下去……撑不到那里……”王苟的意识在极致的压力下飞速运转。寂灭之瞳扫过虚空中流淌的那些破碎世界泡影、寂灭星辰余烬……这些都是被归墟吞噬、湮灭后的残渣,蕴含着精纯的寂灭本源!

吞噬它们!

用它们……补充自身!

混沌原暗的意志瞬间做出决断!

“噬域……归墟……吞!”

王苟猛地张开双臂!体表那层摇摇欲坠的枯寂领域骤然……向内收缩、塌陷!化作一个仅有丈许方圆、却凝练到极致的……暗金灰白漩涡!

漩涡中心,那点完整的归墟残钥虚影若隐若现,散发出恐怖的吞噬之力!

目标……锁定虚空中最近的一个……正在缓缓湮灭的、山岳大小的……破碎世界泡影!

轰——!!!

暗金灰白的漩涡如同贪婪的巨口,狠狠咬在那个世界泡影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无声的湮灭与……掠夺!

那个早己失去所有生机、只剩下最后一点寂灭道韵残留的世界泡影,在归墟残钥的吞噬之力面前,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瞬间破碎、瓦解!

其内残存的、精纯的世界寂灭本源,如同百川归海,被漩涡疯狂吞噬、炼化,转化为精纯的寂灭真罡,注入王苟濒临枯竭的魔躯!

“呃……”一股精纯而冰冷的能量涌入,王苟精神一振!消耗的力量得到了一丝补充,体表黯淡的鳞甲光泽也恢复了一丝!

可行!

王苟眼中寒芒爆闪,如同在死地中发现了生路!

他不再顾忌消耗,寂灭魔域所化的吞噬漩涡疯狂运转,如同在虚无海洋中游弋的鲨鱼,锁定着虚空中一个个漂浮的“养分”——破碎的世界泡影、寂灭的星辰余烬、甚至那些由终结意志构成的模糊轮廓!

吞噬!炼化!补充!

他的身影在虚空中艰难地穿梭,每一次吞噬都让他力量恢复一分,对这片虚空寂灭道韵的适应也增强一分!

他暗金色的魔躯在不断的吞噬与补充中,变得更加凝练、深邃,鳞甲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与虚空中流淌的原始寂灭洪流相似的……玄奥纹路!

距离那点“寂灭之心”,越来越近!

终于!

在不知吞噬了多少虚空残骸之后,王苟……踏入了寂灭之心……方圆百丈的范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绝对压制力,瞬间降临!

不同于虚空的同化消磨,这是一种……源自本质的……位格压制!仿佛臣子面对君王!仿佛溪流面对大海!

王苟体表的枯寂领域瞬间溃散!吞噬漩涡无声湮灭!

奔腾的寂灭真罡如同被冻结般迟滞!连丹田内那枚完整归墟残钥的嗡鸣,都变得……微弱而……顺从!

在这“寂灭之心”面前,他的一切力量,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王苟的身体被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唯有那双倒映虚空的寂灭之瞳,还能艰难地转动,死死凝视着百丈外……那点深邃的暗金奇点。

近了!

如此之近!

他甚至能“看”到,那奇点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最原始、最精纯的寂灭道痕……凝聚而成!

每一条道痕,都仿佛蕴含着一条星辰从诞生到寂灭的完整历程,蕴含着世界崩解时的终极哀嚎,蕴含着万物归墟的永恒宁静!

一股宏大、冰冷、无情、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终极真理的……意志波动,从那奇点中……无声地散发出来!

它……是活的!

或者说,它……是归墟在此处投影的……意志核心!

守墓人的话语再次回响:

“钥匙……或者……锁……”

王苟瞬间明悟!

这“寂灭之心”,既是通往归墟更深层秘密的钥匙,前提是你能掌控它,也是锁死一切窥探者、将其化为归墟养分的……终极之锁!

如何掌控?

如何……将这归墟的意志核心……化为己用?

混沌原暗的意志在极致的压制下疯狂咆哮!归墟残钥在丹田内发出不屈的共鸣!《枯骨寂灭经》的奥义在心间流淌!荒原万古枯骨的道韵在灵魂深处沉浮……

一个疯狂的、近乎亵渎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闪电,照亮了王苟的意志!

‘寂灭……非它独有!’

‘我……亦是寂灭!’

‘以我意志……为引!’

‘以荒原枯骨……为凭!’

‘炼……此心……入我……寂灭之域!’

王苟不再试图抵抗那股位格压制!

反而……主动……放开了……心神!

将他混沌原暗的意志核心……

将他融合归墟残钥后诞生的……寂灭本源印记……

将《枯骨寂灭经》所化的……枯骨葬灭道痕……

将他灵魂深处……那片枯骨荒原万古死寂的……投影……

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化作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带着他独特寂灭意志烙印的……精神桥梁……

朝着百丈外……那点暗金奇点……

缓缓地……

延伸而去!

如同……一滴水……试图……融入……大海!

如同……一粒尘埃……试图……沟通……星辰!

无声的碰撞!

没有能量的激荡,只有意志层面的……最凶险的交锋!

王苟释放出的精神桥梁,在接触到“寂灭之心”散发的宏大意志的瞬间,如同脆弱的蛛丝撞上了钢铁长城!瞬间……寸寸崩裂!

那冰冷无情的归墟意志,带着碾碎一切的漠然,顺着崩裂的精神桥梁,反向……狠狠冲击向王苟的灵魂核心!

“噗——!”王苟如遭重击,暗金色的魔躯剧烈颤抖,一口暗金色的血液狂喷而出,在虚空中化为燃烧的金属碎块!灵魂仿佛被亿万根冰锥刺穿,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厥!

差距!天堑般的差距!

‘不!不是对抗!是……共鸣!是……同化!’王苟在灵魂撕裂的剧痛中死死坚守!他瞬间改变策略!不再硬撼,而是……引导!

他将自身释放的寂灭意志,不再凝聚成桥梁,而是……如同最细微的尘埃……散入……寂灭之心散发的宏大意志洪流之中!如同盐溶于水!

试图在其中……留下一点……属于“王苟”的……印记!

同时,《枯骨寂灭经》疯狂运转!灵魂深处,那片枯骨荒原的投影……被他强行……投射出去!并非攻击,而是……如同在归墟的虚无洪流中……种下一颗……来自现实维度的……寂灭之种!

荒原的枯骨道韵,万古的死寂沉淀……与这片纯粹的归墟投影……发生了奇异的……共鸣与……排斥!

嗡——!!!

那点深邃的暗金奇点……寂灭之心**……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仿佛平静的死水潭,被投入了一颗……来自异域的……石子!

虽然微不足道!

但……这是……扰动!

王苟的寂灭之瞳,瞬间……亮到了极致*!

他捕捉到了那一丝……*因“异物”侵入而产生的……短暂缝隙!

“就是现在!”

“归墟残钥……燃!”

“枯骨寂灭……引!”

“以我心印……夺……此心!”

王苟的灵魂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咆哮!丹田内,完整的归墟残钥……骤然燃烧起来!

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寂灭本源!这燃烧并非毁灭,而是……以自身核心道韵为祭品……发出的……最强共鸣与……召唤!

同时,他投射出的枯骨荒原投影,在寂灭之心的波动缝隙中……猛地……扎根!无数灰白的枯骨道痕疯狂蔓延,如同最贪婪的根系,试图……缠绕、扎根于……那点暗金奇点之上!

轰——!!!

整个无垠虚空……仿佛……沸腾了!

寂灭之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波动!如同被蝼蚁亵渎了王座的君王!恐怖的意志洪流如同海啸般席卷,要将王苟的灵魂连同那点荒原投影……彻底碾碎、湮灭!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燃烧的归墟残钥发出的、带着王苟灵魂印记的……最终共鸣……终于……穿透了那丝缝隙……触及到了……寂灭之心的……最核心!

如同……一滴墨……滴入了……纯净的水!

虽然微不足道……

却……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寂灭之心那狂暴的意志洪流……骤然……一滞!

仿佛……宕机了一瞬!

而王苟灵魂深处那点枯骨荒原的投影……趁着这万分之一刹那的停滞……其最核心的……一点枯骨道痕……如同最顽固的种子……狠狠地……烙印在了……寂灭之心的……边缘!

嗤——!!!

一股无法形容的……联系……瞬间建立!

微弱!脆弱!仿佛随时会断裂!

但……真实存在!

王苟猛地收回所有精神与投影!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在虚空中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灵魂之火摇曳欲灭!归墟残钥因燃烧本源而光芒黯淡,传递出深深的疲惫!

但他那双倒映虚空的寂灭之瞳深处……

一点……与那暗金奇点……同源的……暗沉光泽……

一闪而逝!

他……成功了!

虽然只是……在寂灭之心上……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属于“王苟”的……灵魂印记!

虽然只是……在其边缘……种下了一颗……枯骨道痕的……种子!

但……

钥匙……己插入锁孔!

联系……己然建立!

枯骨荒原,寂灭魔城废墟边缘。

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焦黑的土地上闪现。为首一人,赫然是去而复返的……冷千秋!

他依旧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赤足踏地,不染纤尘。

只是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他的目光锐利如冰锥,死死盯着枯骨荒原深处……那片被撕裂天穹上、正在缓慢弥合的归墟空洞,以及……空洞下方……那座由无数枯骨堆砌而成、此刻正剧烈震颤、散发着不祥血光的……巨大骨门虚影!

“归墟潮汐……枯骨之门……”冷千秋天生冰冷的眸子深处,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凝重与……一丝……忌惮!“王苟……你竟然……真的开启了它?!”

他身后,是十余名气息沉凝、身披暗青色鳞甲、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的地网精锐!他们同样感受到了荒原深处传来的、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波动,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统领!那骨门波动异常!似有开启迹象!王苟那魔头定然就在门内!”一名地网密探声音带着惊悸。

冷千秋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枚小巧的、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冰棱镜,无声浮现。镜面光滑,倒映着灰暗的天空和远处震颤的骨门。

“天罗……窥影未散……”冷千秋看着冰棱镜中,那骨门虚影上空……一道极其淡薄、几乎与空间融为一体的……扭曲阴影……正死死锁定着骨门,声音冰冷如刀:“影鹞那废物……重伤未死……也在觊觎门后之物……”

他眼中寒光一闪!

“王苟必须死!门后之物……必须掌控在镇武司手中!”

“结‘寒渊戮神阵’!封死此门!”

“待那魔头出来……或……里面东西出来……”

“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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