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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内部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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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岭县城地下深处,“方舟”生物研究站/种子库核心掩体……

昏暗的应急灯光依靠最后残存的备用电池和手摇发电机维持下,空气浑浊得几乎令人窒息,混合着消毒水、汗臭、排泄物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压抑的啜泣声、低沉的争吵声、孩子压抑的哭闹声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间回荡。这里,是核爆冲击波下勉强保存的“诺亚方舟”,也成了人性在绝境中扭曲的角斗场。

100名幸存者,如同沙丁鱼般挤在原本设计容纳60人的地下核心区域。他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个派别。

“核心派”/“优先派”以那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却眼神依旧锐利的首席科学家陈光院士为首。他身边围绕着十几名同样疲惫不堪但眼神专注的科研人员,以及少数几位真正忧心忡忡、试图维持秩序的官员如农业部的刘副部长。他们聚集在相对干燥、靠近备用电源和通讯设备己瘫痪的区域。他们的诉求清晰优先保障科研人员和技术专家的生存,保存珍贵的种子库样本和核心研究数据硬盘!他们认为,这是文明延续的最后火种,价值远高于个体生命。陈院士沙哑但坚定的声音时常响起。

“同志们!忍耐!救援一定会来!我们必须保住‘希望’!这些种子,这些数据,是未来亿万人的口粮和希望!个人得失……必须让位!”

他们严格控制着所剩无几的干净水和高效营养剂这是科研站储备,优先供给科研人员和维持种子库恒温设备的微弱电力。

“生存派”/“平等派”:占据了更大的人群基数。由大部分普通市民、低级别工作人员以及几乎所有携带的官员家属特别是那些骄纵的子女组成。他们被挤在通风更差、靠近厕所和垃圾堆积区的角落。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眼神精明且充满怨愤的中年男人,名叫孙福,是县城原工商局的一个科长,口才极好,善于煽动。他身边簇拥着几位同样怨气冲天的官员家属如王部长的夫人和她的两个半大儿子,以及大量惶恐不安的普通市民。他们的诉求是绝对平均分配所有资源,立刻组织力量尝试突围!

“凭什么他们有水有药有电吹暖风”

他了指恒温设备区。

“我们就得在这等死?喝脏水啃压缩饼干渣子?”孙福的声音极具煽动性,“那些种子能当饭吃吗?硬盘能挡丧尸吗?我们这里一百条人命!难道还不如那些瓶瓶罐罐和破电脑值钱?外面说不定早安全了!就是他们拦着不让我们出去!”

他们质疑“核心派”隐瞒了更好的逃生通道或外界信息,不断鼓噪着要冲击“核心派”控制的区域,抢夺资源,或者强行打开被尸潮堵死的出口。

冲突早己爆发过数次。几天前,一群被孙福煽动的市民试图冲击存放营养剂的储藏室,与守护在那里的科研人员和少数持枪安保人员发生了肢体冲突。混乱中,一名试图保护设备的年轻研究员被推倒撞在仪器上,头破血流,至今昏迷不醒。而一名冲在前面的市民,则被安保情急之下用枪托砸断了胳膊。信任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猜忌、怨恨和对有限资源的疯狂渴望。

陈院士一方虽然掌握着“大义”和部分武力,所谓的部分武力只是几把手枪和电击棍,但人数处于劣势,且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刘副部长就承受着来自家属的巨大压力。孙福一方则人多势众,情绪激烈,像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只是暂时被掩体出口外那令人绝望的尸潮嘶吼和变异体撞击闸门的恐怖声响所压制。

“爸!我饿!我要喝牛奶!我要吃巧克力!”

王部长的小儿子约12岁又开始哭闹,声音尖利刺耳,在压抑的环境中格外突兀。

“闭嘴!再吵把你扔出去喂怪物!”

王部长夫人烦躁地呵斥,眼神却瞟向“核心派”区域,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嫉妒和怨恨。

“孙科长!我们还得等到什么时候?电池快没电了!没灯了咋办?难道真在这黑漆漆的等死?”

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声音带着哭腔。

孙福阴沉着脸,目光扫过黑暗中一张张惶恐绝望的脸,又看向远处陈院士那边微弱灯光下忙碌的身影,压低声音对身边几个核心“闹事者”说。

“别急……再等等……等他们耗光电池,或者……等外面动静小点,我们就……”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头顶地层深处的爆炸声传来!整个掩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噤声!连哭闹的孩子都瞬间止住了哭声,惊恐地瞪大眼睛。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如同爆豆般的枪声和某种沉闷的爆炸声,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混凝土层,从掩体上层入口方向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其中还夹杂着丧尸特有的凄厉嘶吼和某种令人牙酸的、金属被撕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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