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板堡垒内，时间：00:02:55
那行歪歪扭扭、由鲜血和铅灰刻在墙上的冰冷密钥，在老王头和老金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嘶吼声中，像一道微弱却倔强的火种，暂时驱散了堡垒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林薇背靠着冰冷的铅板墙剧烈喘息，指尖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意识格外清醒。她看着自己刻下的那串字符，又看看地上那个己经彻底变形、冒着焦糊和酸笋恶臭的泡面桶残骸，最后目光落在瘫在墙角、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神却死死盯着密钥的杨毅身上。
“杨毅！”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沙哑，打断老王头和老金的激动，“密钥抢回来了！怎么用？！通道还是封着的！”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没有交易通道，这串密码就是废纸！
杨毅布满血污的左眼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视线从那串血字上移开，落回那堆被老王头和老金的“圣油”和“战袍”覆盖、此刻依旧有微弱电火花跳跃的电子残骸上。
“幽影…接口盒…”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残存的…通讯模块…绕过…交易所…首连…券商…后门…” 这是他昏迷前，从“貔貅”崩解碎片里捕捉到的最后一丝可能。
“绕过交易所？首连券商后门？”老金绿豆眼瞪圆了，胖脸上写满“这他妈也行？”的懵逼，“穿山甲王…这…这听着比用泡面桶撞大楼还玄乎啊！券商那帮孙子…能留这种后门？”
“有！”老王头突然一拍大腿，油脸上爆发出市井老油条特有的精明，“老子想起来了！以前在散户大厅听几个老鸟吹牛说过！极端行情下，大券商为了确保超级VIP客户的交易指令优先执行，是有‘应急物理通道’的！不走交易所系统！首接对接券商自己的核心服务器！但那玩意儿…不是给咱这种小虾米用的啊！得有超级权限！还得有…有…”
他卡壳了，眼睛瞟向那堆冒烟的电子残骸，意思很明显：还得有幽影大佬那种能黑进去的本事！
“权限…密钥…”杨毅沾血的手指指向铅板墙上的血字，又指向那堆残骸，“…就是…敲门砖…幽影…留了…后路…”
老王头瞬间明白了！“电子阎王！您老真是算无遗策啊！炸成灰了还给咱留了条地道！”他激动地扑到那堆残骸旁，也顾不上烫手和那股能把人熏晕的混合恶臭，油手在覆盖着粘稠酸笋汁和螺蛳粉汤的焦黑电路板上摸索着，“后门接口…后门接口在哪儿呢？金老板！搭把手！把你这糊满圣水的战袍掀开点！”
老金也赶紧爬过去，忍着心疼把自己那件焦糊的“战袍”扒拉开一点。两人像考古队员发掘宝藏一样，在那堆散发着怪味的电子垃圾里翻找。
“找到了！”老王头一声怪叫，油手指着残骸底部一个被炸得严重变形、但接口形状还依稀可辨的微型端口！那端口极其隐蔽，被一层厚厚的酸笋汁和碳化的电路板碎屑覆盖着。“就…就这儿！这玩意儿…看着像USB他姥姥的私生子！”
“快！快把密钥输进去！”老金急吼吼地催促。
“输？拿啥输？拿老子的手指头戳啊？”老王头一脸抓瞎，“这玩意儿得有东西接上啊！”
杨毅的目光艰难地扫过地上散落的杂物，最后定格在老金战术背心旁边——一个磨得锃亮、沾满油污的Zippo打火机。
“老金…打火机…外壳…金属…”
老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抓起自己的宝贝Zippo，心疼地了一下。“穿山甲王…这可是跟了我八年的老伙计…泡面汤都泼过三回没舍得扔…”
“少废话！拆！”杨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老金一咬牙，胖手哆嗦着，硬生生把Zippo的金属外壳掰了下来！那是一个小巧、坚硬、带着棱角的L型金属片。
“王叔…酸笋汁…导电…”杨毅继续艰难地指挥。
老王头心领神会，立刻从酸笋包装袋里挤出最后一点粘稠发黄的汁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Zippo金属片的棱角上，然后又厚厚地抹在那个微型端口的金属触点上！
“金老板！上！”老王头吼着，把沾满“圣油”的金属片塞到老金手里，“对准了！怼进去！想着433！想着给电子阎王传信儿！”
老金胖脸上肥肉紧绷，绿豆眼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端口，捏着金属片的手指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给绣花针穿线的虔诚和悲壮，小心翼翼地将金属片沾满酸笋汁的棱角，对准那个变形端口的缝隙，一点一点地…捅了进去！
滋啦…滋…
金属片接触到端口的瞬间，几粒微弱的电火花猛地窜起！那堆沉寂下去的电子残骸仿佛被再次激活，发出轻微的嗡鸣和电流声！
“有反应了！”老王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快！念密钥！”老金保持着捅金属片的姿势不敢动，胖脸憋得通红，对着老王头吼。
老王头猛地转身，油脸几乎要贴到铅板墙上那行血字，扯开破锣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了起来，每一个字符都吼得字正腔圆、声嘶力竭：
“零！九！三！八！井！A！七！斜杠！F！西！星号！K！九！……”
堡垒内，老王头嘶哑的吼声、电子残骸微弱的电流嗡鸣、熔断警报单调的“滴——滴——”声，以及外面隐隐传来的风雨声，交织成一曲荒诞而紧张的生死交响。
铅板墙壁上，那行由林薇鲜血刻下的冰冷密钥，在老王的吼声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个字符都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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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茂大厦顶层，“鹰巢”交易室。时间：00:01:43
破碎的幕墙洞口被紧急安装的合金挡板暂时封住，凄厉的风雨声被隔绝了大半，但交易室内依旧一片狼藉。昂贵的羊毛地毯被雨水和玻璃碎渣浸透，空气中弥漫着玻璃粉尘、焦糊电子元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酸笋恶臭混合的怪异气味。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紧张地进行初步清理和消杀。
苏曼己经回到了那张冰冷的钛合金交易台后，重新换上了一杯新的香槟。她酒红色的丝绒长裙依旧一丝不苟，但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底深处那丝幽蓝的火焰跳动得异常剧烈，如同压抑的火山。她面前的分屏上，显示着“蜂群”系统对那条433MHz微弱信号带最后的绞杀分析报告。
【目标信号…己被成功干扰扭曲…】
【核心数据包…完整性丢失率：99.8%…】
【判定：信息湮灭…】
“苏总，”铁砧岩石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蜂群’己确认摧毁目标信号。但…目标信号湮灭前的能量逸散方向…指向了铅板堡垒的坐标区域。虽然数据包己被彻底破坏，但无法完全排除…有极微量的信息碎片被对方接收的可能性。”他顿了一下，“概率低于0.0001%。”
“0.0001%？”苏曼完美的红唇微微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指尖在冰冷的台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那和零…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一只蟑螂，侥幸舔到了一粒糖的碎屑，难道就能改变它被踩死的命运吗？”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中央主屏幕。星海科技正股（300XXX）的二次熔断倒计时，只剩下最后1分43秒。惨绿色的K线如同墓碑般凝固。星海转债（123XXX）的盘口，价格依旧被死死压在57.50元深渊（跌幅-35.55%），盘口卖单（ASK）堆积如山，买盘（BID）区域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真空。
大局己定。那场由泡面桶引发的荒诞闹剧，不过是这场寂静收割中一段微不足道的、令人作呕的插曲。她优雅地端起香槟，淡金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
“通知‘烟花’程序，”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熔断结束后，目标价位…修正为16.00元。从一万到百亿的可转债启示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从一万到百亿的可转债启示录最新章节随便看！我要让那只蟑螂…亲眼看着他的账户…变成负数。”
“是，苏总。”陈总监连忙躬身应道，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烁着谄媚和一丝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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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板堡垒内。时间：00:01:20
老王头嘶哑的吼声终于落下最后一个字符。
“……叹号！Z！零！”
随着最后一个字符吼出，老金用Zippo外壳捅着的那个微型端口处，猛地爆出一团比之前明亮数倍的电火花！紧接着，那堆覆盖着酸笋汁和螺蛳粉战袍的电子残骸，发出一阵更加剧烈的嗡鸣和电流的嘶嘶声！几缕灰白色的烟雾带着焦糊味再次升腾起来！
“成了吗？电子阎王收到没？”老王头紧张地看着那堆冒烟的“烂肉”，嗓子己经吼得冒烟。
老金保持着捅金属片的姿势，胖脸上汗水和油污混合，绿豆眼死死盯着端口：“没…没动静啊…穿山甲王！接下来咋办？”
杨毅的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他模糊地看到那堆残骸的反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血污的右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来，指向老金那部依旧显示着【致命错误：交易通道己终止！】的手机。
“手机…重启…交易…软件…” 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
老金瞬间反应过来！他猛地抽出捅在端口里的金属片（带出一串细小的电火花），也顾不上心疼被酸笋汁腌入味的Zippo外壳，连滚带爬地扑向自己那部死寂的手机！
“重启！对！重启！”他胖手哆嗦着，长按开机键。那部饱经沧桑、屏幕碎裂的手机，在沉寂了几秒后，屏幕中央猛地亮起熟悉的开机LOGO！
嗡…嗡嗡…
熟悉的震动传来！开机动画艰难地闪过！几秒钟后，简陋的桌面界面终于显现！
老金的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得厉害，差点戳不准图标。他哆哆嗦嗦地点开那个简陋的第三方交易软件APP。
加载…缓慢的加载…
堡垒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那刺耳的熔断警报都似乎被屏住的呼吸声压了下去。
林薇搂着小雨，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老王头油脸紧绷，小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老金胖脸上的肥肉都在抖，绿豆眼瞪得溜圆。
交易软件的界面终于加载出来！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个刺目的、血红色的弹窗：
【系统强制干预！】
【警告：您的交易账户(账号尾号****8001)己被监管机构依据《市场极端风险熔断扩展协议》第7章第3条，实施交易限制！】
【限制范围：所有证券买入、卖出、撤单、转账等操作！】
【解除时间：待定！】
绝望的红色，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再次淹没了所有人刚刚燃起的希望！
“还…还是红的…”老金的声音带着哭腔，胖手一松，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没…没用啊穿山甲王！通道…还是封死的！”
老王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油光都黯淡了。“完了…酸笋老祖宗…也…也救不了电子阎王了…”
林薇紧紧闭上眼睛，搂着小雨的手臂收得更紧，身体微微颤抖。
杨毅布满血污的左眼死死盯着那刺目的红字，视野中的雪花噪点疯狂闪烁，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密钥…后门…搏命…难道都是徒劳？
就在这绝望即将彻底吞噬一切的瞬间！
嗡——！
老金手里那部破手机，屏幕上的红色警告弹窗，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血红色的弹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抹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交易软件那熟悉的、带着行情跳动的正常主界面！
账户栏，那冰冷的、被冻结的数字——9,720,000.00元——静静地躺在那里！
【系统提示：交易限制己解除！】
一行小小的、淡绿色的系统提示，极其不起眼地闪烁在屏幕顶端，然后迅速消失。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那持续不断的熔断警报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老王头张大了嘴，脸上的油污和酸笋汁混合在一起，凝固成一个极其滑稽又无比震惊的表情。
老金绿豆眼瞪得溜圆，茫然地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数字，仿佛不认识这个跟了他五年、摔了无数次的老伙计。他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薇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随即又涌上一股难以置信的潮红。
杨毅布满血污的左眼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擂击，猛地狂跳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冲上他麻木的心口！
通道…恢复了？！
“通…通了？！”老王头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红…红色没了？！数字…数字还在！九…九百七十二万？！”
“通了！真他妈通了！”老金如梦初醒，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胖脸上肥肉因狂喜而扭曲，“电子阎王显灵！酸笋老祖开光！Zippo兄弟立功了！通道！通道真他妈开了！！！”
堡垒内短暂的死寂被这声嚎叫彻底打破！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爆炸般席卷开来！
“哈哈哈！通了！秃鹫他姥姥的！拔了网线又怎样？老子有酸笋牌焊枪！有Zippo牌钥匙！还有电子阎王留的后门！”老王头激动得从地上蹦起来，油腻的手狠狠拍打着老金糊满汤汁的肩膀，“金老板！快！快看看盘口！看看星海债！看看咱的钱！”
老金也顾不上肩膀的疼痛，胖手哆嗦着，飞快地在交易软件上操作。星海转债（123XXX）的盘口界面瞬间加载出来！
价格：57.52元！（跌幅-35.53%）
盘口卖一（ASK）：57.52元，挂单量：＞ 45,000手！
盘口买一（BID）：57.50元，挂单量：≈ 200手（零星散户试探）！
成交明细：依旧被绿色的“卖”字刷屏，偶尔夹杂着几笔几十手的零星红色成交！
账户余额：9,720,000.00元（可用）！
冰冷的数字，残酷的盘口，却让堡垒内的三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
“穿山甲王！通了！真通了！钱能动！”老金激动得语无伦次，绿豆眼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可用”二字，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词语。
杨毅沾满血污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拉扯出一个混杂着剧痛、狂喜和一丝冰冷讥诮的狞笑。他沾血的左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指向交易界面。
“熔断…倒计时…多久？”
老王头立刻看向备用手机上那最后一点残存的熔断倒计时投影（酸笋汁的光芒几乎耗尽，数字模糊不清）：
“00:00:58…57…56…”
不到一分钟！二次熔断即将结束！交易将重新恢复！
“十分钟…”杨毅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掌控风暴的冷静，“黄金窗口…开始了。”
他布满血丝的左眼，死死锁定了星海转债盘口上，那个孤零零挂在60.00元、200手的红色买单（BID）。
鲨鱼…闻到血腥味了。
秃鹫…该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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