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的潮水退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感，混杂着极致的力量感，在林无妄西肢百骸中炸开！
他甚至没睁眼，一个念头就在脑中成型。
【位阶晋升：灾厄伶人。】
【理智值：79%。】
够了。
“感觉如何？”沈厌病态而兴奋的声音响起。
林无妄猛地睁开眼，猩红的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咧嘴一笑，笑声嘶哑而亢奋：“好极了！”
“那就去给你的新戏，找个开场的锣鼓。”沈厌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在看一头出笼的绝世凶兽。
……
一步踏出塔楼，便是另一个世界。
蠕动集市。
空气中恐惧的酸腐与狂喜的甜腻混成一团，狠狠灌入鼻腔。这味道，瞬间点燃了林无妄骨子里的戏瘾！
他眼中的世界，不再是血肉和器官，而是一个巨大、华丽、等着他登台的戏班子！
“去试试。”沈厌指向一个兜售活体记忆的摊位。
林无妄却看都没看，径首走向一个售卖黑色种子的摊贩。他的“戏疯子”本能告诉他，那里有他需要的小玩意儿。
他伸出手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上，从灵魂深处抽出一缕刚刚经历过的、最纯粹的“疲惫空虚”。
那缕情绪如一缕黑烟，飘向摊主。
一颗心脏般跳动的黑色种子，凭空落入他手中。
【获得：“噩梦种子”×1。】
交易成立的瞬间，一道山峦般的阴影轰然罩下！
“新来的，留下皮囊！”
一个三头六臂的巨型灾厄，六只眼睛死死锁定了林无妄，贪婪得毫不掩饰。它六条手臂同时张开，磅礴的精神力化作实质的囚笼，猛地压了过来！
周围的灾厄们瞬间让开，脸上挂着看好戏的扭曲笑容。
沈厌站在远处，抱臂旁观，没有半分插手的意思。
林无-妄脸上痴傻的表情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登台前一秒，名角儿独有的、睥睨众生的狂傲！
他没躲，没退，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就在那精神囚笼即将合拢的刹那，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块乌黑的惊堂木，对着空处，狠狠一拍！
啪——！
这一声，没在空气中激起半点波澜，却像一道九天神雷，在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悍然炸响！
音波中，混合了审判官的怒斥，与满场观众最鄙夷、最刻薄的“喝倒彩”！
“啊——！”
不可一世的三头巨商，三颗头颅同时爆出凄厉至极的惨嚎！它像是被亿万根钢针穿透了脑髓，六条手臂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轰然跪倒在地，痛苦地抽搐，口吐白沫。
【“惊堂木-倒彩”判定成功，目标陷入“重度精神崩溃”。】
【理智值：78%。】
死寂。
整个蠕动集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幸灾乐祸的目光，此刻尽数化为惊骇与恐惧。
林无妄慢条斯理地收回惊堂木，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仿佛戏台上一个得意的亮相。
他轻蔑地扫过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灾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进每个人的耳朵：
“这开场锣，奴家……还算满意。”
“就是不知，接下来的大轴戏，诸位，接不接得住？”
沈厌缓步走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里，是让林无妄都感到心悸的狂热。
她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充满蛊惑的魔音在他耳边轻语：
“光砸一个锣鼓怎么够？”
“去，林无妄，把整个癫渊都变成你的戏台。”
“砸了它，你才算个真正的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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