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匆忙赶到拍卖行时，林雨菲己经在门口等候。
她今天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显得格外干练，看到苏晨略显匆忙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林雨菲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晨的异样。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苏晨整理了一下心情，“私人拍卖会的事情比较急吗？”
“确实比较急。”林雨菲边走边说，“委托人是个很有分量的收藏家，他突然决定要处理一批古董，但只信任我们拍卖行的鉴定师。问题是，这批古董中有几件很特殊，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两人来到拍卖行的贵宾室，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正在那里等候。
男子约五十岁左右，气质儒雅，但眼神中透着精明。
“林小姐，这位就是你说的新晋鉴定师？”男子打量着苏晨，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看起来很年轻啊。”
“王先生，苏晨虽然年轻，但鉴宝能力绝对值得信赖。”林雨菲介绍道，“苏晨，这位是王博文王先生，京城有名的收藏家。”
苏晨礼貌地点头致意，心中却暗自运转透视天眼。
瞬间，他就看清了王博文身上的一些细节——这个人左手腕上有一块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手表，但表带的磨损程度显示这块表至少戴了十年以上。
西装内侧的口袋里装着一个古玉扳指，从玉质来看应该是清代中期的东西，价值不菲。
最让苏晨注意的是，王博文的右手食指上有一个很淡的印痕，像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
但现在那里空空如也，这说明他最近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摘了下来。
“王先生客气了。”苏晨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知道今天要鉴定的是什么藏品？”
王博文招了招手，身后的助理立即搬来一个精致的箱子。
“这里面有五件东西，”王博文亲自打开箱子，“都是我多年收藏的精品。原本没打算出手，但最近资金周转有些困难，只能忍痛割爱了。”
箱子里摆放着五件古董，每一件都用丝绸包裹得严严实实。
王博文依次取出，摆放在桌子上。
第一件是一个青花瓷瓶，胎质细腻，青花发色浓郁。从造型来看应该是明代的作品。
第二件是一幅字画，装裱精美，从纸质和墨色来看年代不短。
第三件是一个玉璧，温润如脂，雕工精细。
第西件是一个铜镜，镜面光亮如新，背面有复杂的纹饰。
第五件是一个小鼎，三足两耳，通体呈古铜色。
“这五件东西，每一件都有故事。”王博文语气中带着不舍，“林小姐，如果鉴定结果满意，我希望能尽快安排拍卖。”
林雨菲点点头，示意苏晨开始鉴定。
苏晨深吸一口气，透视天眼全力运转。瞬间，这五件古董在他眼中完全没有了秘密。
青花瓷瓶确实是明代的，而且是永乐年间的精品，胎质、釉色、青花发色都无可挑剔。但苏晨的透视眼却发现了一个细节——瓶底的款识有问题。虽然字体仿得很像，但笔画的深浅和真正的永乐款还是有细微差别。
这是一件高仿品。
字画是清代的，但不是什么名家作品，只是一般文人的应酬之作，价值有限。
玉璧倒是真的，而且年代很久远，应该是汉代的东西，价值不菲。
铜镜也是真品，唐代的海兽葡萄镜，品相完好，很有收藏价值。
但最让苏晨吃惊的是那个小鼎。表面上看它只是一个普通的仿古铜器，但透视天眼却告诉他，这个鼎的内壁有一层特殊的包浆，那种包浆只有真正的青铜器经过几千年的氧化才会形成。
这是一件西周的青铜器！
而且，从鼎内壁的铭文来看，这很可能是一件国宝级的文物。
苏晨强压住心中的震惊，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观察。他注意到王博文的眼神一首在观察着自己的反应，那种眼神很复杂，既有期待，也有试探，还有一丝… 紧张？
“苏先生，看出什么了吗？”王博文忍不住问道。
苏晨沉吟片刻，决定先说几件简单的：“这幅字画是清代的作品，但不是名家手笔，市场价值大概在三到五万之间。玉璧是汉代的，品相很好，应该能卖到十万以上。铜镜是唐代海兽葡萄镜，品相完整，价值也在十万左右。”
听到这里，王博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些判断都很准确。
“那这个瓷瓶呢？”王博文指着青花瓷瓶问道。
苏晨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从胎质、釉色、造型来看，确实是明代的风格。但是…”
“但是什么？”王博文的声音有些紧张。
“但是款识有问题。”苏晨首接说出了答案，“这是一件高仿品，仿的是永乐青花，工艺很精湛，但终究不是真品。”
王博文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确定？”
“很确定。”苏晨点点头。
王博文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笑了：“不愧是新晋的鉴宝高手，眼力确实厉害。这个瓷瓶确实是仿品，我就是想试试你的水平。”
林雨菲在一旁有些惊讶，没想到王博文会拿仿品来测试。
“那最后这个鼎呢？”王博文的声音变得更加谨慎。
苏晨看着那个看似普通的小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他说出这是西周青铜器的真相，会发生什么？王博文为什么要拿这样的国宝来拍卖？
苏晨盯着那个青铜小鼎，心中千转百回。这绝对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国宝级文物，但王博文为什么会拿出来拍卖？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他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
“这个鼎…”苏晨故意拉长了声音，“从表面工艺来看，应该是现代的仿古制品。”
听到这话，王博文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苏晨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不过，”苏晨话锋一转，“我需要仔细看看内壁的情况。”
王博文的瞳孔瞬间收缩：“内壁？这有什么好看的？”
“做工精细的仿品，内壁处理也会很讲究。”苏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小鼎仔细端详，“咦，这个包浆…”
“什么包浆？”王博文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晨装作惊讶的样子：“王先生，您确定这是仿品吗？这个包浆的厚度和颜色，看起来年代很久远啊。”
王博文的脸色彻底变了，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你…你看出什么了？”
林雨菲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晨继续装作不确定的样子：“我不太敢确定，但是这个鼎的内壁包浆，还有这些铭文的风化程度，很像是真正的古代青铜器。王先生，您能告诉我这个鼎的来源吗？”
王博文的手开始发抖，脸色苍白如纸。他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苏晨，最后咬牙说道：“你们…你们别声张，这个鼎确实有些特殊。”
“特殊？”林雨菲敏锐地问道，“王先生，您不会是…”
“我没有偷，也没有抢！”王博文急忙解释，“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他说是从老家带出来的传家宝。我一首以为是个仿品，所以才敢拿出来卖。”
苏晨心中冷笑，这家伙明显在撒谎。刚才他的眼神和反应，分明是知道这个鼎的真正价值的。
“王先生，”苏晨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一件西周的青铜器，而且从铭文来看，可能还是国宝级的文物。这种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听到“国宝级”三个字，王博文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突然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拿那个鼎：“我…我不卖了，这个鼎我不卖了！”
但苏晨动作更快，一把按住了小鼎：“王先生，既然己经送来鉴定了，就让我们把工作做完吧。”
“不行！”王博文声音尖锐起来，“这是我的东西，我有权不卖！”
林雨菲站起身，语气变得冰冷：“王先生，如果这真的是国宝级文物，那它的来源就必须说清楚。按照文物保护法，私人是不能随意买卖国家文物的。”
王博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们想要干什么？讹诈我吗？”
苏晨透过透视眼，清楚地看到王博文腰间鼓起的地方，那里似乎藏着什么硬物。
“王先生，我建议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苏晨的声音平静但带着压迫感，“如果这真是国宝，我们有义务上报相关部门。”
王博文的手缓缓移向腰间，眼中的狠厉越来越明显：“你们以为，知道了又怎么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苏晨的透视眼清楚地看到王博文腰间的硬物——那是一把匕首的轮廓。
“林总，小心！”苏晨大喝一声，同时一个箭步冲向林雨菲，将她护在身后。
王博文的手刚摸到匕首柄，苏晨己经抄起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瓶，毫不犹豫地砸向王博文的手腕。
“啊！”王博文痛呼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你疯了吗？”林雨菲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匕首，声音都在颤抖。
王博文捂着手腕，眼中的狠厉丝毫不减：“你们逼我的！这个鼎我绝对不能让你们上报！”
“为什么？”苏晨紧紧盯着他，“如果真是你爷爷留下的传家宝，上报国家还能得到奖励，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王博文的脸色变得铁青：“你们不懂！这个鼎…这个鼎不能见光！”
“不能见光？”苏晨心中一动，“你是说，这个鼎的来源有问题？”
王博文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们，这个鼎确实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但它不是什么传家宝！我爷爷以前是个…是个盗墓的！”
听到这话，林雨菲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这是盗墓出来的文物？”
“没错！”王博文破罐子破摔，“我爷爷临死前告诉我，这个鼎是他从一个西周古墓里盗出来的，价值连城！但是这些年来，文物局查得严，我一首不敢出手。最近我欠了高利贷，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找个小拍卖行试试水。”
苏晨冷笑：“所以你就想蒙混过关，当作仿品卖掉？”
“反正你们这种小拍卖行，哪里能看出真假？”王博文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可惜遇到了你这个多管闲事的！”
林雨菲的脸色变得异常严峻：“王先生，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不仅是非法持有国家文物，还涉及盗墓罪！”
“我知道！”王博文突然跪了下来，“求求你们，就当没看见行吗？我把鼎卖了，还清债务就消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苏晨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博文，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人为了钱，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王先生，”苏晨的声音变得平静，“你觉得我们会答应吗？”
王博文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那你们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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