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决的铡刀悬在苏氏酱园上空那日,紫藤架开出了二十年来第一茬冬花。苏小叶捻着带血的传票站在祠堂前,看族人将百年老缸抬往刑场——那缸底暗藏父亲临终前刻的《洗冤录》,此刻正渗出紫黑色菌液,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北疆地图。
"砸!"主审官掷下火签。刽子手抡锤的瞬间,婴儿突然在乳母怀中发出清啸。菌液如活物般窜起,缠住铁锤化为齑粉。满场骇然中,苏小叶解开襁褓,露出孩子心口的北斗胎记:"此菌认主,诸君可要验血?"
法医的针尖刺破婴儿指尖时,三百坛军供酱同时爆裂。菌丝在空中结成穹顶,将刑场笼罩在紫色光晕里。苏小叶盯着亲子鉴定报告上的"99.99%",突然发现匹配库里有组陌生基因——属于某位阵亡二十年的边防大校。
"叶桦的DNA样本..."军代表的声音发颤,"取自漠河哨所永冻层。"他展开泛黄的烈士名录,阵亡日期赫然是孩子出生前七日。苏小叶踉跄跌坐,怀中婴儿的啼哭竟与警报器频率共振,震碎了法医室的防弹玻璃。
冬至夜,挂着北疆牌照的越野车碾碎酱园积雪。穿雪地迷彩的女人摘下护目镜,左眼竖疤劈开紫藤胎记:"叶工让我把这个交给孩子。"铁盒里躺着冻硬的菌株样本,在暖气中苏醒后爬满墙壁,拼出叶桦绝笔:
「菌生七载,当化藤归」
苏小叶抚过墙上的冰晶字迹,恍惚看见丈夫在极光下培育菌株。女军官突然拔枪抵住婴儿太阳穴:"境外集团出价三十亿买这活体疫苗,苏总开个价?"
枪响时,紫藤架轰然倒塌。千年老藤绞住女军官脖颈,花瓣割裂雪地迷彩。苏小叶用身体护住孩子,看菌丝钻入女军官七窍——她在抽搐中撕开人皮面具,露出王老板情妇的脸。
"小心三..."将死之人突然僵住,瞳孔映出祠堂飞檐上的黑影。苏小叶转身时,二伯正将注射器扎进母亲脖颈,紫红色菌液顺着皱纹蔓延。
"当年你爸不肯共享菌种,"二伯的假牙泛着幽蓝,"现在该换新家主了。"老藤突然暴长,将叛徒钉上族谱石碑,带刺的藤蔓恰好穿透"苏明德"三个字。
“妈,苏小叶厉声大喊,急步跑过,扶起苏母,顺势一脚蹬在二伯的胸口。
拿起电话,赶紧拔打120,同时也拔打了110..二伯此时,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紧急送往医院的同时,警车也同时赶到,苏小叶配合警方人员的调查。说明了原委,等待二伯的,将是终身的悔恨!
正月十五,苏小叶抱着孩子主持祭缸大典。修复的老窖中,菌丝在三百口新缸里流转星光。军代表捧来鎏金牌匾,替换下腐朽的"御贡"旧额,新匾赫然是叶桦的笔迹:菌通北斗,酱承星河。
当第一勺新酿淋在婴儿额间,北疆哨所突然传来急电。永冻层中挖出的烈士遗体心口,赫然绽放着用菌丝绣成的紫藤花,花蕊里裹着枚带血的长命锁——与苏小叶颈间那枚,正好能拼成完整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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