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橙汁泼洒出来，浸湿了杨欣的衣襟和一小块沙发。同时也打湿了何悠悠丝袜，冰凉的触感让她俩同时惊跳起来。
“哎呀！”她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抽纸巾。
几乎是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更快地伸了过来，抽走了茶几上的纸巾盒。杨沥川没说话，抽了几张纸递过去给何悠悠，又抽了几张首接按在了杨欣被果汁弄湿的衣襟上。
他的动作不算轻柔，带着惯常的利落，但指尖隔着薄薄的纸巾触碰到她腰侧的皮肤时，杨欣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
杨沥川动作顿了一瞬，抬眼看向她。包厢里灯光流转，他的眼神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格外幽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慌什么。”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包厢的背景音乐。
杨欣不敢看他的眼睛，胡乱地用纸巾擦着：“没…没慌，不小心碰倒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嗯。”杨沥川没再追问，收回手，将湿掉的纸巾团起扔进烟灰缸，又抽了几张新的递给她，示意她擦沙发。
他自己则靠回沙发背，目光重新投向正和刚子说话的欧阳旭，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杨欣攥着纸巾，机械地擦拭着沙发上的水渍，坐在这里，离他这么近，耳边却反复回荡着何悠悠那句话，还有杨沥川刚才那短暂却带着压力的注视。
她偷偷用眼光瞥视杨沥川，他侧脸线条冷硬，喉结随着说话或倾听微微滚动，俊美无比。
心存不轨？她觉得是自己对他心存不轨。
看着杨沥川一张一合在交谈的嘴唇，她脑海里突然就想起那次他在她耳边低语“宝贝，你好香……”
记忆里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她顿时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口渴难耐。杨沥川正巧偏过头视线与她相撞，见她盯着他发呆，杨沥川给了她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她慌张的转移视线，随手抓起桌上一杯猛灌。
冰凉的液体入喉，杨欣才觉出不对，一股灼烧感猛地从喉咙窜起。
“咳咳咳——！！！”她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瞬间飙出。
——她慌乱中抓起的，是杨沥川刚放在茶几上呡了一口的伏特加杯。
这猛烈的动静立刻引起了杨沥川的注意。他皱眉看过来，扯了几张纸巾刚递给她，目光扫过她放下的杯子——里面原本剩大半的伏特加，此刻己空了一大半。
杨沥川看着那空杯，又看看咳得撕心裂肺的杨欣，眉头紧锁，抬手扶额，无声地叹了口气。
旁边正低头擦拭身上溅到果汁的何悠悠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赶紧停下动作，凑过来轻轻拍着杨欣的后背给她顺气。
“我的天！欣欣你怎么喝那个啊！”何悠悠又急又好笑。
杨欣咳得说不出话，只觉得一股热浪从胃里首冲头顶，伏特加的后劲凶猛上涌，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沙发下滑。
“唔……晕……”她含糊地嘟囔，手胡乱地抓着，想找个支撑点。何悠悠赶紧用力扶住她。
杨沥川的视线从空杯移到杨欣酡红迷蒙的脸上，眼神沉了沉。
他站起来弯腰，一手穿过杨欣的膝弯，另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背，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杨欣骤然失重，惊得轻呼一声，本能地攀住杨沥川的脖颈，头软软地靠在他肩窝里。她身上淡淡的果酒味混合着伏特加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
杨沥川抱着杨欣，无视包厢里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大步流星走向门口，声音冷硬地丢下一句：“你们玩，走了”
杨沥川抱着杨欣穿过嘈杂的大厅，首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杨沥川将杨欣塞进后座。杨欣一沾到柔软的座椅，就蜷缩起来，嘴里无意识地发出难受的哼唧声。
车子启动，平稳地汇入车流。后座，杨欣蜷缩着，头歪向一边，呼吸渐渐均匀绵长，彻底醉了过去。
车子驶向杨家老宅的方向，车窗外的霓虹逐渐稀疏。
杨沥川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杨欣，她脸颊酡红，眼神涣散，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散发着明显的酒气，现在回老宅肯定又要遭柳珍锦盘问。
几秒后，他利落地转动方向盘，车子在一个路口猛地调转了方向，驶往星湾小区。
车子滑入星湾小区地下车库。杨沥川熄火下车，拉开后座车门。他俯身，手臂穿过杨欣后背和膝弯，将她半搂半抱地带出车厢。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从杨欣的衣兜里响起，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杨沥川动作一顿。
杨欣被铃声惊扰，不舒服地蹙眉，无意识地在杨沥川怀里蹭了蹭，发出不满的哼唧。
杨沥川一手稳住她下滑的身体，另一只手迅速探入她外套口袋，摸出了正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五个字：“珍锦奶奶”。
手过屏幕，首接接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柳珍锦略显严厉的声音：“杨欣！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回？女孩子家家的……”
“妈，是我。”杨沥川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
“呃？”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传来翻动东西的细微声响和疑惑的自语，“……打错电话了？……是这丫头的手机没错啊……沥川？怎么回事？”
“是我。”杨沥川语气平稳，目光落在怀中因被吵到而不安扭动的杨欣脸上，“我半路遇到她，她现在跟我在一起。” 他顿了顿，声音听不出起伏地补充道，“太晚了，我们在酒店住下了。”
“挂了。”杨沥川没给柳珍锦再追问的机会，果断掐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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