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港岛特有的潮湿气息，从车窗缝隙里渗进来。我低头看了眼平板上的定位，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就在前面。”
陆逸尘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语气平静得像是只是去喝杯咖啡：“你确定他们今晚会接见我们？”
“不确定。”我笑了笑，“但总得试试。”
车子停在一栋破败的厂房前，霓虹灯早己熄灭，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入口。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手里拎着一瓶啤酒，看起来是个混日子的保安。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海水的腥味。
男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只是朝我身后那扇生锈的铁门努了努嘴。
我跟陆逸尘对视一眼，迈步走了过去。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斑驳，灯光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像某种隐秘的鼓点。
走到尽头时，一扇金属门自动打开，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请进。”
我们走进去，眼前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黑色圆桌，三张椅子。
其中一张椅子上己经坐着一个人——戴着银灰色面具，看不清脸。
他面前放着一台平板，屏幕亮着，似乎是实时监控什么画面。
“你们比预计时间早到了五分钟。”那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不带任何情绪。
我坐下，陆逸尘坐在我旁边。
“时间不是问题。”我说，“重要的是诚意。”
面具人没有回应，而是抬起手，敲了敲桌面三次，节奏奇特，像是某种密码。
我心头微动，不动声色地启动了“心理洞察之眼”。
他的情绪波动极其微弱，几乎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但我还是捕捉到一丝异样——每当我和陆逸尘提到“合作”这个词的时候，他眼神深处会闪过一种类似警惕的东西。
更奇怪的是，在我说出“那个符号”时，他身体肌肉瞬间绷紧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我看得真切。
“你们怎么知道‘那个符号’？”他终于开口。
我笑了笑：“巧合罢了。我在顾家老宅地下室见过类似的图案，后来又在一份旧档案上看到它出现在捐赠协议的背面。这让我很好奇。”
面具人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你比想象中更了解我们。”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心里猛地一沉。
他口中的“你们”，是“我们”的意思吗？
还是……他知道些什么？
陆逸尘忽然开口：“我们愿意提供资金支持，换取一些……特殊信息。”
面具人终于笑了，笑声干涩而机械：“你们以为，我们缺钱？”
“不。”我接话，“但你们需要资源。无论是人脉、渠道，还是……影响力。”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在平板上滑动了一下，随后将屏幕转向我们。
上面是一串加密代码，一闪即逝。
“如果你们真的想加入，先通过第一道考验。”他说，“这是进入地下联络点的邀请码，每小时更换一次。你们有三十分钟。”
我接过平板，目光扫过那串数字，脑海中迅速分析起它的规律。
陆逸尘低声问：“你怎么看？”
我嘴角微微扬起：“有点意思。”
他挑眉：“能解开？”
“当然。”我看着他，“不过得靠你调取监控。”
他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我：“监控调出来了，密码更换的规律己经锁定。”
我快速浏览了一遍录像，果然发现每次更换密码前，都会有一个特定的动作提示——像是某个工作人员在调整设备时的习惯性动作。
“找到了。”我输入新的邀请码，门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面具人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祝你们好运。”
我们起身离开，走出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依旧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我的背影上，仿佛在审视，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走廊尽头，另一扇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我握紧手中的平板，心跳平稳而清晰。
真正的接触，才刚刚开始。
楼梯很长，每一步都踩在金属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到三层时，空气变得潮湿而阴冷，墙上贴着模糊的墙纸，角落里积着灰尘。
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扇门前。
门边有个电子屏，正在倒计时：29:48。
我快速输入刚才破解的邀请码，门锁应声而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一盏吊灯在头顶摇晃，投下晃动的光影。
我环顾西周，突然注意到左侧墙面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和之前在顾家祠堂门环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愣了一下，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陆逸尘低声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轻声道，“只是确认一下方向。”
他没再多问，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像是提醒我小心。
我们继续往里走，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另一个房间。
这次，房间里己经有几个人在等我们。
他们都戴着面具，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神情冷漠。
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启动“心理洞察之眼”。
他们的意识像被封锁了一样，情绪几乎没有起伏，但当我提到“背叛”这个词时，其中一人手指轻微颤了一下。
紧接着，他迅速调整状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己经记住了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他们害怕“背叛”。
而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我转头看向陆逸尘，他正用余光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这场试探，才刚开始。
我上前一步，微笑道：“很高兴见到各位。”
面具人们没有回应，只有一个人缓缓开口：“欢迎来到第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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