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仿佛要将灵魂从躯壳里撕裂。
江叙猛地睁开眼,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流苏帐顶,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的、甜腻到发慌的冷香。
她不是在刚刚结束一台长达十八小时的连体婴分离手术,累倒在休息室里吗?
“装死?姜瑶,你还想装死到什么时候!”
一声尖利的女声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耳膜。
江叙循声望去,视线里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她只看到一个身着华丽锦缎的少女,满脸鄙夷和刻毒,正被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拦着。
“够了,婉儿!还嫌不够丢人吗?”妇人斥道,但眼神却并未看她,而是投向了坐在上首的一位银发老太太。
老太太手持一串沉香佛珠,面沉如水,整个房间的低气压,似乎都源自于她。
“祖母,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被唤作“婉儿”的少女,丞相府二小姐姜婉,哭诉着指向床榻,“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在府中宴席上与宁远侯府的那个废物世子行苟且之事,如今珠胎暗结,简首是将我们姜家的脸面丢在地上任人践踏!若传出去,女儿和府中姐妹还如何议亲?”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巨大。
江叙,不,现在的她,是姜瑶。丞相府庶女,未婚先孕。
这开局,堪称地狱模式。
江叙作为一名顶尖的妇产科医生,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远超常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覆上小腹,尽管腹部平坦,但一种源自医者本能的首觉,以及身体内部激素水平变化的微妙体感,让她心头一沉——怀孕了,约六周。
这具身体只有十六岁,骨盆尚未完全发育,此刻怀孕,风险极高。
“孽障!你还有何话可说?”上首的老太太,姜家老祖宗,终于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审判一个与己无关的罪人。
“祖母,此等丑事,绝不能外扬!”姜婉立刻接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る的狠厉,“一碗落胎药下去,再将她送去家庙了此残生,方能保全我丞相府的声誉!”
好一招一石二鸟,既除了眼中钉,又显得自己深明大义。
江叙的头疼欲裂,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冲撞、融合。酒宴、迷乱的熏香、一双冰冷而有力的手将她从某个油腻男人的怀中拽走,拖入一个黑暗的房间……最后定格的,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冷冽如千年寒潭,带着审视与……一丝失控的欲望。
那双眼睛的主人,绝不是什么“废物世子”。
“不。”
一个沙哑、虚弱却异常冷静的声音,从姜瑶的唇间逸出。
众人皆是一愣。在他们印象里,这个庶女向来懦弱自卑,此刻不该是哭着求饶吗?
江叙撑着身子,缓缓坐起。她环视一圈,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二姐姜婉的歹毒与急切,三房婶母的幸灾乐祸,大房主母,也就是她名义上母亲的冷漠疏离,以及老祖宗那双洞悉一切、却只权衡利弊的眼睛。
这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哭,是最低效的武器。
“我没有。”她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没有与宁远侯世子苟且,更不知这孩子从何而来。”
“狡辩!”姜婉厉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人证?是二姐姐你安排的那个醉醺醺的家丁吗?物证?是我房里那件被撕破的外衫?”姜瑶的目光平静地迎向姜婉,那眼神太过理智,看得姜婉心头一虚。
她怎么会知道?!
姜瑶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这是她作为医生在面对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时,惯有的冷静气场。“祖母,孙女有一法,可自证清白。”
“哦?”老祖宗捻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显出几分兴致。
“孙女腹中胎儿,是否为宁远侯世子的血脉,”姜瑶一字一顿,抛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提议,目光却死死锁住脸色煞白的姜婉,“只需一试便知。”
她缓缓抬起手,露出腕间一个奇怪的银色手环——那是江叙穿越时带来的医疗手环,此刻屏幕漆黑,看似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她纤细的手指指向桌上的茶杯和一旁的银针。
“请祖母取宁远侯世子一滴血,再取孙女一滴血。”
“滴血认亲?”三婶嗤笑一声,“姜瑶,你莫不是被吓傻了?这法子哄骗乡野村夫尚可,谁不知是无稽之谈。”
“不,”姜瑶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冷静的光芒,这种光芒是这具身体从未有过的,“孙女说的,不是滴血认亲。”
她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缓缓道出下半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而是验毒。”
“我要验的,不是这血脉,而是那晚我被人灌下的**‘迷仙引’**之毒!”
此言一出,满室俱静。
姜婉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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