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登山靴碾过最后一级青石板时，山雾正漫过竹屋的窗棂。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导航显示“目的地己到达”，可眼前只有座被野藤缠绕的竹屋，木门上挂着串风干的红辣椒，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响。
“进来吧，小默。”
声音从门内飘出，带着股陈年陈皮的醇厚。
林默的手指在门环上顿了顿，突然想起今早老照片里老太太系的蓝布围裙——和门内传来的煮姜茶香气，竟重叠得严丝合缝。
推开门的瞬间，他差点被扑面而来的药香呛得后退。
土灶上砂壶咕嘟作响，蒸汽里浮着几星姜沫，墙角木架上的陶瓮从低到高码了七层，每个瓮身都贴着褪色的标签：“五年野山椒”“十年老陈皮”“百年老姜灵根”。
木凳上的白发婆婆正剥着姜皮，刀背敲在姜块上的节奏，和林默此刻的心跳奇异地重合。
她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半世纪前的笑：“当年你抓周，别的什么都不碰，偏要抢我手里的姜刀。”
林默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兜里的老照片，照片上穿开裆裤的小娃娃举着的锅铲，此刻正挂在婆婆身后的墙上，铜柄被岁月磨得发亮。
“您……”
“我是你奶奶的关门弟子，”婆婆将剥好的姜块放进石臼，杵棒落下时带起细碎的金光，“当年你家那本《中华小当家魔改菜谱》流落江湖，你奶奶怕菜谱被歪门邪道糟践，让我在深山守着这株灵根。”
她掀开最顶层的陶瓮，一株裹着红布的姜根跃入眼帘。
姜体泛着蜜蜡似的金光，表面的纹路竟与林默围裙暗袋里的系统芯片脉络如出一辙。
“这百年老姜吸了七十二道山雾，七十二道晨露，”婆婆将灵根塞进林默掌心，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颤，“你体内厨武之气比我当年测的还纯——唯有天命者，能驾驭这东西。”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林默感觉有热流顺着手臂窜上头顶。
“检测到‘稀有食材共鸣’，技能【姜汁回春汤】己解锁。”他盯着掌心的灵根，突然明白为什么今早系统会疯狂提示“深山寻根”——这哪是任务，分明是血脉里的召唤。
“沪漂城的地下拍卖会今晚开槌，”婆婆往他怀里塞了包普通香料，“那些人拿活体食材当玩物，你带着老姜去，它能帮你。”她指腹擦过林默手腕的系统界面，“记住，遇到孢子别慌，含片姜就能醒。”
林默握紧灵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叹息：“你爷爷当年也是这样，揣着锅铲就往江湖里冲......”
沪漂城郊外的废弃冷库比林默想象中更冷。
他裹紧药材商的灰布长袍，看着守在铁门前的两个壮汉用镊子夹起他递的香料——三瓣八角，五片桂皮，正是婆婆说的“入场凭证”。
“行，进去吧。”左边的壮汉把香料扔进脚边的铜炉，火星腾起时，林默瞥见他后颈有朵蘑菇状的青斑——和系统数据库里“毒蘑菇教”的标记分毫不差。
拍卖厅的灯光是诡异的幽绿色，二十来个穿西装的“药材商”围坐在环形看台，正盯着台上玻璃罐里的“速成猴头菇”。
林江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主持人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笑，可林默的目光刚扫过他袖口——几缕淡绿色的孢子正随着他的手势飘散。
“这猴头菇用我们独家催熟技术，三天就能长到两斤！”主持人举起话筒，看台下有人举牌，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五万一次！五万两次——”
“六万！”右边第三排的胖子突然站起来，脖颈通红，眼睛首勾勾盯着猴头菇。
林默皱眉——这胖子十分钟前还在和邻座讨价还价，现在却像被抽走了魂。
他摸出怀里的老姜，指甲掐下一片含进嘴里。
辛辣的姜汁在舌尖炸开时，林默的视线突然清晰了。
那些淡绿色的孢子正往胖子鼻腔里钻，每钻进一颗，胖子的瞳孔就收缩一分。
“毒蘑菇教的孢子催熟术，”他想起系统资料里的记载，“能操控人对食材的渴望。”
“十万！”胖子的声音己经带了哭腔，额角青筋暴起。
主持人的笑意更浓了，林默却注意到他袖口的孢子浓度突然激增——看来这胖子是条大鱼。
“叮——”林默的系统界面闪过红光，“检测到恶意操控，建议开启【姜汁清神术】。”他不动声色地咬住姜片，喉咙里滚出段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口诀。
下一秒，胖子突然打了个激灵，举着号牌的手猛地垂下，惊恐地看向自己发红的手背。
拍卖槌“啪”地落下时，主持人的镜片闪过一道阴光。
林默知道，自己暴露了。
后半夜的冷风灌进领口时，林默正蹲在冷库后门的阴影里。
他摸出改装过的厨房喷雾器——婆婆塞给他的姜粉早被磨成细面，此刻在喷雾罐里沙沙作响。
两个巡逻守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默屏住呼吸，等他们走到五步外时，按下了喷雾按钮。
细密的姜粉随着气流散开，守卫的鼻子刚动了动，其中一个突然瞪大眼睛：“哎？我怎么觉得刚才跟中了邪似的？”
“嘘！”另一个守卫警觉地扫视西周，却只看见堆在墙角的空纸箱。
林默贴着墙根溜过去时，听见他们小声嘀咕：“听说后台有个宝贝，菌长老说拍出去能换半座山的蘑菇田......”
仓库区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光映出玻璃柜的轮廓。
林默猫腰凑近，心跳声在耳膜上敲出重鼓——玻璃柜里，一团白生生的东西正蜷成球，细弱的根须上沾着黑土，额头顶着片嫩绿色的参叶。
“人参娃？”他脱口而出。
那团白影突然动了动，小脑袋抬起来时，林默看清了它皱巴巴的小脸——分明是个裹着红肚兜的小娃娃，眼睛闭着，却像能看见他似的，伸出藕节似的小手，轻轻碰了碰玻璃。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比任何一次都要急促：“检测到‘食材灵识共鸣’，技能【姜汁回春汤】可升级。”林默的指尖刚触到玻璃柜的锁扣，就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
“谁在那儿？”
手电筒的白光刺破黑暗的瞬间，林默看见人参娃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里映着他手腕上的系统界面，一道微弱的金光，正顺着他的指尖，往锁扣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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