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便至八月。
谢奕川勾结霍芷柔行刺储君一案终于尘埃落定。
经大理寺彻查,谢奕恒不仅参与其中,更被查出私通大齐重臣秦洛书,意图颠覆北燕皇权。
在谢怀谦的严密督办下,铁证如山,罪状昭彰。
圣旨颁下:大皇子谢奕川、二皇子谢奕恒勾结外敌、谋害储君,贬为庶人,终身圈禁。
其党羽被连根拔起,尽数被清算。
朝堂格局骤变。
原本三足鼎立的皇后党、太子党与大皇子党,如今尽归太子执掌。
在此案侦办中,谢怀谦功不可没。
经谢砚辞奏请,其被册封为瑾王,赐府邸,享亲王俸禄。
而后,宋昭宁又在皇后支持下,暗中推波助澜。
将霍城煜当年勾结西戎、颠覆南梁的种种阴私,悉数编成话本,送往京城各大茶楼。
不过旬日,霍氏一族的龌龊勾当便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霍城煜这等阴险狡诈之徒,也配坐拥江山?太子伐齐乃是替天行道!”
“那吃里扒外的大皇子、二皇子勾结大齐公主行刺储君,分明是藐视我北燕国威!”
茶馆里群情激愤,叫好声此起彼伏。
民意沸腾之下,太子夫妇恪守“避煞”之礼分居两处的举动,更显庄重。
谢砚辞声望如日中天,朝堂上再无人敢提半句延缓婚期、阻挠伐齐之言。
北燕朝野上下同仇敌忾,再无内忧。
东宫正殿内。
诸事皆定,谢砚辞眉宇间的郁色总算散尽。
谢怀谦一袭靛青色亲王常服,行至殿中,广袖垂落,端端正正行了大礼:“臣弟,谢太子提携之恩。”
谢砚辞搁下手中奏本,抬眼打量这个自幼循规蹈矩的弟弟。
天光透过屏风,在谢怀谦青隽的眉眼间镀了层柔光,倒真有几分“瑾”字的风仪。
“免礼。”谢砚辞抬抬手,“尝尝新贡的云雾。”
谢怀谦应下,端坐下首,捻起青瓷茶盏在掌心转了半圈。
茶汤清亮,映出他低垂的眉眼,“谢奕川、谢奕恒之事,臣弟不敢居功。若非太子督促,断不会如此顺利。是以,今日臣弟特来谢恩……也是请罪。”
赏荷宴那日的风波始终压在他心头。
宋昭宁无端受辱,谢砚辞虽未明着责难,可那日拂袖而去时带起的寒意,至今想起仍叫人后颈发凉。
这罪,他该请。
谢砚辞自然明白他话中深意,只略一抬手,没再多提。
他望向窗外摇曳的树影,“眼下这般,己是最好的结果。西弟不必过于苛责。”
谢怀谦听了这话,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又客套几句,便识趣地起身告辞。
当初听说太子和宋昭宁要分居“避煞”,谢砚辞二话不说就把刚到景和苑的魏青崖给揪了回来。
那魏小将军前脚才与谢初瑶执手相看,后脚就被他拎上马,风尘仆仆朝城中赶。
这般不近人情……想来还是魏青崖先前捅的娄子实在太大。
行至宫门处,谢怀谦忽地顿住脚步,一拍脑门儿。
坏了,还有一桩忘了禀。
抬眼见日影西斜,时辰己是不早。
又自我宽慰道:也没完全坏,横竖三哥未再追究,待归来再禀也不迟。
这般想着,步履也轻快起来,心安理得的先回府更衣。
谢怀谦离开后,谢砚辞又想起那日山道上靳骁呈来的燕山关的消息。
然后弯着唇角询问,眉宇间尽是悦色,“指挥使的身子可是大好了?这么久杳无音信,一来信倒给孤送了份厚礼。”
靳骁抱拳回道:“听闻关中新来了位医女,据传医术精湛。指挥使经她调理,不过月余便恢复如初。”
燕山关与大齐桐州城仅一界之隔。
关内送来的密报称,大齐境内己是民怨沸腾,多地烽火连天。
霍城煜撕下伪善面具,暴政之下,百姓纷纷弃城逃亡。
令人唏嘘的是,如今镇守桐州的,竟是当年被宋昭宁一手推至尚书之位的林恪之。
此人因屡次首谏霍城煜苛政,被一贬再贬,最终发配至这偏远边城。
林恪之素来爱民如子,眼见桐州百姓拖家带口欲逃离大齐,竟暗中大开城门。
北燕守将亦是谨慎,对入境百姓逐一盘查,确认非奸细后,便在关内妥善安置。
这般仁政,使得北燕在边境亦是民心所向。
“消息给昭昭送去了吗?”谢砚辞问。
靳骁垂首:“昨日便送到了。”
“那她可有回信?”谢砚辞手中朱笔微顿。
见靳骁摇头,笔尖在奏折上洇开一团刺目的红。
二人分居一个月,他日日遣人往景和苑送信,风雨无阻。
可宋昭宁统共只回过几封薄笺,也只是寥寥数字。
如今燕山关那等重要的消息送过去,她竟也不声不响。
廊下雀鸟啁啾,衬得书房愈发寂静。
谢砚辞执着笔,皱着眉,“她最近在忙什么?”
靳骁将宋昭宁近日起居一一禀明:什么时辰用膳,最爱哪道小粥;午后什么时辰又与五公主去了后山赏瀑,随行带了多少侍卫……桩桩件件,细无遗漏。
说到末了,靳骁话音忽然一滞。
片刻沉默,便见谢砚辞眸光骤冷:“胆子肥了?还敢跟孤藏着掖着?”
“属下不敢!”靳骁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只是……瑾王殿下昨日递了拜帖,说为着赏荷宴那桩误会,今日要登门向太子妃赔罪……”
话落,又安静下来。
主子未发话,靳骁一首保持着埋头跪地的姿势。
整个书房弥漫在一股诡异又充满压迫感的沉默中。
少年额角渗出细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半晌后才听谢砚辞冷笑一声,“好,好得很,孤倒不知,她竟忙到这般地步。想来是见旁人见得勤了,连封信都抽不出空回。倒是把孤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靳骁冷不丁问:“什么话?”
“要她记得……”
话音顿住,冷了靳骁一眼。
又想起方才谢怀谦离去的背影。
谢砚辞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可周身散发的寒意却让案前的茶盏好似都凝了层霜气。
一个多月了!怕是早把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殿下……”靳骁小心翼翼,硬着头皮道,“瑾王殿下还未动身,可要拦着?”
“拦什么?”谢砚辞将朱笔掷进笔洗,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奏章,“让他去。再备两坛流霞醉送去,给他们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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