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宁应下,离开瑞安坊的路上还在想,这人……
脑子好用,身子也好用。
若他真娶了旁人,自己还真有些舍不得。
如此想着,己经入府,方至亥时。
桃枝候在主屋前,低声道,“殿下,秦大人来了。正在屋里等您。”
话音未落,宋昭宁脊背倏地绷紧。
谢砚辞的呼吸还灼在她颈后,秦洛书怎的这个时辰来寻她?
这情形活似猫儿偷腥被逮了个正着。
但那念头转瞬即逝,她强自定了定神。
秦洛书素来知礼,若非十万火急,断不会这般时辰闯府。
罢了,谢砚辞过来估计还有半个时辰。时间紧够,跟秦洛书早些聊完便是。
她推开门,便见人坐在外间,刚低头抿了一口清茶。
“秦……”
“哥哥”二字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改口道,“大人可有要事?”
秦洛书少见她这般生疏,见她入了屋子便站起身。
就着屋内灯火,他清晰地瞥见宋昭宁脖子处的红痕。
秦洛书不自觉地攥紧指尖,“深夜造访,确有要事。不知殿下今夜在忙些什么?桃枝说你出府,怎的这般晚才回?”
宋昭宁坐下来,“鹤卿替本宫赁了间铺子,我总得去看看。”
“嗯。”秦洛书坐在她对面,“我来,是想亲自问一问。前段时日,裴行野在我面前说起你与北燕太子……”
他指尖着茶盏边缘,目光落在宋昭宁颈侧那抹红痕上,眸色微沉。
他顿了顿,嗓音温润依旧,却透着几分克制,“关系匪浅。”
宋昭宁指尖一颤,茶盖轻磕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裴行野也是有趣,状都告到御史台去了?是要秦大人参我一本?”她垂眸,语气轻描淡写,“不过是因着勘误舆图,见过几面罢了。”
面上平静,内心波涛汹涌。
裴行野有病啊!
自己都火烧眉毛了,还有空操心别人的事。
秦洛书静静看着她,“殿下何时学会对我撒谎了?”
宋昭宁与谢砚辞的关系,可大可小。
他知道宋昭宁隐忍三年在做什么,他绝不允许一个外人,坏了宋昭宁的计划。
裴行野的话在秦洛书脑子里盘旋半月,他终是放心不下,决定亲自问上一问。
宋昭宁心头一跳,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灯火下,秦洛书眉眼如画,却带着她许久未见的锐利:“鹤公子赁铺子需要殿下亲自去看?还看到……”
他目光扫过她的颈侧,“亥时才回府?”
宋昭宁抿唇,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心口猛然一颤,那人来得……这般快吗?
是桃枝吧?
别开别开别开门!!!
“吱呀”——
房门被缓缓推开。
谢砚辞顿住脚步。
抱臂斜倚门框,他的目光在屋内一扫,最终落在秦洛书身上。
十分挑衅,“孤是不是来得不巧?不成想,秦大人也在?”
秦洛书缓缓起身,拱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谢砚辞懒洋洋地走进来,径首坐到宋昭宁身侧。
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姿态亲昵,“这么晚了,秦大人还有公务?”
“私事。”秦洛书语气平静,目光却冷了几分。
还果真如裴行野所言,两人竟然……
“私事?”谢砚辞挑眉,指尖卷起宋昭宁一缕发丝把玩,“什么私事需要深夜与殿下独处一室?”
宋昭宁太阳穴突突首跳。
人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为什么男人也一样?
今日怎就这般巧合,两人撞到一处去。
偏还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让步!
“谢砚辞。”她没了法子,只得低声警告身边这人,“别闹!”
他轻笑,凑近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怕什么?秦洛书是你旧臣,还怕他告发你我的奸情不成?”
“你……”
宋昭宁的脸蓦地红了,破天荒头一次。
她原以为自己早将男女之事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如今不过两个男人对峙,就叫她方寸大乱。
那些游刃有余都是假的,她不过是纸上谈兵。
但是,她在慌什么?
秦洛书看着二人耳语的姿态,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殿下。”他开口道,嗓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臣方才的问题,您还未答。”
宋昭宁深吸一口气:“秦大人,我与谢太子……”
“——不算清白。”谢砚辞截过话头,笑得意味深长,“对吧,殿下?”
她瞪他一眼。
秦洛书磨着后槽牙。
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宋昭宁脸上:“殿下若不愿说,臣不问便是。”
“只是提醒殿下,北燕太子身份敏感,若走得太近,恐惹非议。”
谢砚辞漫不经心道,“秦大人这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大齐御史中丞。”秦洛书首视他,“职责所在。”
“好一个职责所在。”谢砚辞眸色微冷,“那秦大人可知,深夜闯入公主闺房,又是什么职责?”
屋内气氛骤然紧绷。
这话,秦洛书也想反问谢砚辞。
但宋昭宁猛地站起身,没有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她厉声道,“够了!”
二人同时看向她。
宋昭宁揉了揉眉心,强压下心头躁意:“秦大人,你先回去。”
秦洛书沉默片刻,拱手:“臣告退。”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谢砚辞一眼,后者回以挑衅的微笑。
待秦洛书离开,宋昭宁才长舒一口气,转头瞪向谢砚辞:“你故意的?”
他无辜地眨眼:“哎,我只是依约前来,谁知道会撞上秦大人深夜诉衷肠?”
“他是来问正事的!”
谢砚辞哼笑,“问你我有没有私情的‘正事’?”
……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小公主何必紧张?”
指尖抚过她颈侧红痕,“我又没说错……”
“——你我确实不清白。”
宋昭宁心跳漏了一拍。
“你……”她推开他,强作镇定,“你也先回去!”
兵荒马乱一整晚,她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反倒气呼呼的。
谢砚辞不悦:“赶我走?”
“不是!”她咬牙,“我、我晚些去找你!”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宋昭宁颓然坐回椅上,捂住发烫的脸。
她是在哄他?她为什么怕他生气?
谢砚辞指节叩了叩屏风,眼底又噙着笑。
他向来不是个讲理的,人都己经到公主府了,哪还有走的道理?
宋昭宁耳尖发烫,偏见他还要故意往内间走。
谢砚辞道,“不必,我在里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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