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霍芷若鼓着嘴，“都是你瞎猜的吧？砚辞哥哥怎么可能和宋昭宁有猫腻？”
明明二人都没什么接触的机会。
前阵子勘误舆图，他都没怎么见宋昭宁。
哪像是有一腿的样子。
霍芷柔不信。
程烈霆在当晚与顾崇允密谋后，第二日便借着给皇后请安的由头进了宫。
皇后端坐上首，她自然知道霍芷柔对谢砚辞的心思。
可方才程烈霆的一番话，引得母女二人皆是一愣。
“柔儿，你年纪小，性子又单纯。”程烈霆喝了一口茶，“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是向着你的。更何况，皇后娘娘也有意撮合你与谢太子的婚事，多留几分心思总不会错。”
“哼！”霍芷柔冷哼一声，“宋昭宁做她的春秋大梦吧！砚辞哥哥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不行——”
她瞧了眼时辰，这会儿霍城煜应当在御书房批折子。
然后对着两人道，“母后，我去找父皇说。我相信砚辞哥哥，可我不信她。”
“哎——”
皇后起身来不及阻拦，人己经小跑着出去了。
程烈霆忙拦着她，“娘娘，让柔儿去。柔儿不经事，你还不知道吗？倘若二人真有勾结，那南梁余孽与敌国太子恐……”
他适时止住话音，目光落在皇后微变的面色上。
兹事体大，顾崇允交待程烈霆，刚出了北燕细作的“乌龙”。
此事，若无实据，未免适得其反，便不可贸然捅至御前。
但若是借盛华公主之口——
这位圣眷正浓的帝女与谢砚辞素有往来，只需她在陛下跟前状似无意地提上两句，以圣上多疑的性子，自会起疑。
御书房中。
霍芷柔伏在御案上，“父皇。”
她嗓音甜得能沁出蜜来，“长乐姐姐翻过年就十九了。再耽搁下去，可真要成老姑娘了。”
她眼波流转，“儿臣瞧着，不如趁中秋佳节，给姐姐办个选婿宴？”
霍城煜的目光在女儿娇艳的脸上停留片刻。
十九岁——他在心里冷笑，寻常贵女这个年纪早该相夫教子。
可宋昭宁是谁？前朝余孽，满朝勋贵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
自与裴行野退婚后，更是无人敢相看她一眼。
“柔儿倒是关心长乐。”他慈爱地拍拍女儿的手，“只是今日怎的突然提起此事了？”
“是舅舅说……”霍芷柔吐了吐舌头，“舅舅今日来给母后请安，提及儿臣己是议亲的年纪。儿臣突然就想到了长乐姐姐……”
谢砚辞与宋昭宁的事，尚算捕风捉影。
倘若贸然在父皇面前告状，万一查无实证……
想到宋昭宁那跋扈的模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哦？国舅今日入宫了？”皇帝问。
“嗯。”霍芷柔点点头，撒娇道，“父皇，您就允了儿臣呗。长乐姐姐早日出嫁，也省得父皇再为她操心不是？”
他微微颔首，面上仍旧盈着笑意，“柔儿觉得，这满朝青年才俊，有谁配得上朕亲封的长乐公主？”
霍芷柔歪着头，鬓边金步摇轻晃：“御史中丞秦大人、舅舅家的表哥、还有镇北侯家的世子、兵部尚书顾大人的长子……”
她掰着手指细数，忽然压低嗓音，“总好过……”
“什么？”
“姐姐胡闹惯了，总好过她老是盯着别人的心上人……”她嘟囔着，指尖绞着帕子。
霍城煜眸光微闪。
他忽然朗声大笑：“好！就依柔儿所言。八月十五，朕在琼林苑设宴，凡五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子弟皆可赴宴。”
霍芷柔眼睛一亮：“父皇圣明！”
只要将宋昭宁嫁出去，看她还怎么抢砚辞哥哥。
待女儿欢天喜地退下，霍城煜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
他着扳指，看向阴影处：“查清楚了吗？谢砚辞近日都见了谁？”
暗卫跪地禀报：“谢太子近日行踪寻常，唯见其频频出入瑞安坊。坊间新赁的铺面正修葺装潢，经查实，是其为故人所设的乐坊，近日己挂上‘弦月坊’的匾额。”
“故人？哪位故人？”霍城煜提起警觉。
暗卫细细回禀，“小人还在查，不过，应当是名女子。”
素来冷情寡欲的北燕太子，竟在大齐藏了位红颜知己不成？
有意思。
皇帝拧眉细思，“此事耽搁不得，尽早查清楚。”
“遵旨。”
暗卫领命退下。
默了半晌，皇帝开口，“传旨。速速拟定中秋夜宴名册——”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再去给长乐挑身礼服，让……秦洛书送过去。”
霍芷柔突然开始操心宋昭宁的婚事，甚至提起了秦洛书。
绝非巧合。
*
桃枝捧着烫金请帖匆匆入内：“殿下，陛下要在琼林苑办中秋宴！说是，专程为您择婿。”
“哦？” 宋昭宁轻笑，“本宫又要嫁人了？”
“是盛华公主提议的……”桃枝欲言又止，“宴请名册里，除了本朝五品以上的适龄公子。还有北燕太子……”
宋昭宁垂眸，长睫掩住眼底的冷意。
霍芷柔啊霍芷柔，这是要当着谢砚辞的面，把她宋昭宁当货物般挑拣？
只可惜啊，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娶她。
满朝文武，没一个会让霍城煜点头。
这回，霍芷柔该失望了。
只不过，为何会如此突然？
她与霍芷柔往日有怨，但近日无仇。
宋昭宁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可有打听道，她向陛下提议前，见过何人？”
桃枝答道，“今日，程将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程烈霆……
桐州军备案在公主府与北燕双方势力的协助下，己渐露眉目。
林恪之查实，大半亏空军械流入山匪之手，账目溯源也逼近核心。
按此进度，月底前必能揪出幕后之人返京复命。
偏在此时，霍芷柔竟破天荒地，急求皇帝替她择婿。
加之那首传入京城的童谣，“时值金桂飘香甜，山匪劫道要现钱。”
桐州，在此时起了匪患。
宋昭宁指尖轻叩案几，眸色渐深——这反常之举，倒像是有人早织好了网，就等着收线。
看来，林恪之归京，恐不会那般顺利。
刘嬷嬷恰在外间上禀，“殿下，秦大人求见。”
一江冷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RKG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