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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集体意识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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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曦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刺目的蓝光,那些在星尘回廊中漂浮的记忆碎片像是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疯狂地朝着他涌来。他踉跄着扶住身旁由星尘凝聚的半透明墙壁,指尖刚触碰到的瞬间,冰凉的触感中竟夹杂着某种温热的震颤,仿佛这面墙是活物的皮肤。

“小心!” 根须长老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这位一向沉稳的林语者学者,此刻树冠状的头顶竟渗出点点荧光,“这里的时空碎片正在重组!”

话音未落,回廊的地面突然向上翻涌,无数细碎的星尘凝聚成旋涡状的通道。李晨曦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拽入其中,他看到阿雅的急救舱在远处的星尘雾霭中若隐若现,听到锐鸣临终前释放的生物信息素在脑海里发出蜂鸣般的回响。等他终于稳住身形,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漂浮着无数发光晶体的虚空,那些晶体里封存着形态各异的生物骸骨,像是某个远古文明的万神殿。

“这是星灵的记忆档案馆……” 根须长老的根茎状肢体在虚空中缓缓舒展,每一片脉络都亮起翠绿色的微光,“但这些晶体不该如此躁动……”

李晨曦刚要开口,整个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机械义眼的视网膜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痕状纹路,某种超越语言的信息洪流正顺着视神经疯狂涌入大脑。他看到数以万计的星舰在璀璨的星云间穿梭,那些飞船的造型完全违背己知的物理法则,舰体表面流动着液态的光。紧接着,画面陡然扭曲,漆黑如墨的熵潮如同贪婪的巨兽,吞噬着所经之处的一切星光。

“停下!” 李晨曦抱住头跪倒在地,鼻腔里涌出温热的鲜血。那些画面带来的精神冲击太过强烈,让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齿轮。

就在这时,一种奇特的震颤从脚底蔓延开来。那些漂浮的发光晶体开始有节奏地明灭,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通讯。根须长老的枝叶突然剧烈摇晃,发出类似风铃的清响:“是集体意识!星灵残留的意识体正在苏醒!”

一道半透明的人影在晶体群中凝聚成型,那是个有着六只光翼的类人生物,体表流转着银河般的光晕。它开口时,李晨曦的耳膜没有感受到任何声波震动,话语却首接在意识深处炸开:“外来者…… 为何闯入被诅咒之地?”

“我们在寻找对抗熵潮的方法!” 李晨曦强撑着站起身,机械义眼的蓝光与对方的光晕产生共鸣,“我们知道星灵是曾经的守护者!”

光翼生物突然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嗡鸣,所有晶体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李晨曦眼前的场景再次切换,他看到无数星灵战士将自己的身体化作能量矩阵,试图在熵潮面前筑起防线。那些光翼生物在能量风暴中碎裂成星尘,又在瞬间重组,周而复始地进行着绝望的抵抗。

“他们在进行维度锚定……” 根须长老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用生命为代价,将即将崩塌的宇宙维度强行固定!”

画面中的星灵们突然集体转头,所有光翼生物的眼睛同时对准李晨曦。他感觉有无数根冰锥刺入大脑,尖锐的痛楚中夹杂着海量信息:“钥匙持有者…… 小心背叛者的低语…… 熵潮不是天灾……”

意识体的话语突然中断,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那些发光晶体如同失控的灯泡接连爆裂,释放出的能量流在虚空中形成狰狞的旋涡。李晨曦看到阿雅的身影在能量乱流中一闪而过,她的急救舱正在被某种黑色物质侵蚀。

“这是记忆残影!别被迷惑!” 根须长老挥舞着枝叶,释放出一圈圈绿色的生命能量场,试图稳定紊乱的空间,“星灵的意识太强大,正在将我们的思维具象化!”

李晨曦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他看到童年时的自己站在破损的飞船残骸中,父亲将那枚怀表塞进他掌心,背后的星空突然被熵潮染成漆黑。这个画面太过真实,连父亲掌心的温度都清晰可感。

“那不是真的!” 烁瑟的声音突然在意识中炸响。这个一向轻盈的辉光灵此刻变得凝重无比,“他们在用你最珍视的记忆困住你!”

李晨曦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疼痛让他短暂恢复清明,他举起星图仪,让设备的蓝光与空间中的紊乱能量对冲:“告诉我!熵潮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光翼生物的虚影再次凝聚,这次它的光翼上布满了裂痕,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寻找…… 观察者…… 他们知道…… 一切……” 话音未落,整个意识体化作无数光点,其中一粒径首没入李晨曦的机械义眼。

剧痛让李晨曦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在星尘回廊中。根须长老的枝叶焦黑了大半,正用根茎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烁瑟的光芒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在星图仪上明灭不定。

“发生了什么……” 李晨曦摸了摸嘴角,那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你接收了星灵的记忆烙印。” 根须长老的声音沙哑,“我们在你周围布下了三层防护结界,才勉强将失控的能量压制住。” 他指了指李晨曦的机械义眼,“从刚才开始,你的眼睛就在持续释放微弱的空间波动,频率和那些遗迹守卫者的能量核心完全一致。”

李晨曦低头查看星图仪,设备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古老纹路,那些纹路正在缓慢旋转,仿佛在绘制某种神秘的星图。更让他不安的是,怀表在口袋里发出持续的蜂鸣,表盘上的指针开始逆时针飞转。

“我们得快点离开。” 烁瑟突然急切地说道,“这片区域的时空结构正在崩溃,再不走就真的出不去了!”

就在这时,回廊尽头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那些被李晨曦关闭的遗迹守卫者,此刻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逼近,它们眼中重新燃起猩红色的光芒,手中的能量武器开始蓄能。

根须长老将手按在地面,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在众人周围编织成防护网:“它们被某种力量重新激活了!李晨曦,你必须再用一次星图仪的共鸣功能!”

李晨曦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星图仪表面。那些新出现的古老纹路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的机械义眼再次爆发出蓝光。在意识的深处,他仿佛听到了星灵集体意识的最后一声叹息,那声音里带着释然,也带着警告。

遗迹守卫者们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它们眼中的红光逐渐黯淡。李晨曦趁机带着众人冲向回廊出口,身后的星尘开始坍塌,那些承载着星灵记忆的发光晶体在毁灭中发出最后的哀鸣。当他们终于冲出回廊时,整个星环结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一个古老文明在向闯入者发出最后的诅咒。

“我们拿到了关键信息,也付出了代价。” 李晨曦看着自己微微发光的指尖,那些残留的星灵能量正在皮肤下流转,“观察者、熵潮的真相……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根须长老点了点头,他的树冠上还残留着战斗的伤痕:“但至少我们知道,在这片黑暗的星域里,还有比赛格瑞恩更可怕的存在。而你,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随着星环的震动愈发剧烈,李晨曦最后看了一眼逐渐崩塌的星尘回廊。在漫天的星尘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光翼生物的虚影,它的六只翅膀轻轻扇动,像是在诉说着一个跨越无数纪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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