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办公室的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窗外天色灰蒙，像是要下雨。
“沈哥，陈广源己经开口了。”周小满把一份资料递过来，“这是他提供的账户信息。”
我没接，只是盯着那张纸。“他说什么了？”
“他说这些钱不是他一个人收的。”林晓棠坐在对面，语气平静，“还说……有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们要去查那个保险柜。”她说，“那是他藏资料的地方。”
我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桌角。银色钢笔还在口袋里，沉甸甸的。
“走。”
保险柜藏在城南一栋老楼里，是陈广源以前办公的地方。现在己经被查封，门口贴着封条，但风一吹就翘了边。
我们进去的时候，楼道里一股霉味。电梯早就坏了，只能爬楼梯。
“这地方真该拆了。”周小满喘着气。
“十年前就应该拆。”我说。
我们在五楼找到那个房间，门锁被换过，但难不倒我们带的工具。
打开门，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一个黑色保险柜，上面落了一层灰。
“密码呢？”林晓棠问。
“他只说了几个数字。”我蹲下来，“1985、0418、607。”
她皱眉：“什么意思？”
“1985年，我爸破的案子；0418，是我妈生日；607……”我顿了顿，“是我进警队的日子。”
她看着我，没说话。
我试了几次，最后输入“19850418”，咔嗒一声，门开了。
里面是一叠文件，还有一个信封。
我把文件拿出来，快速翻了一遍。
“是完整的资金流向图。”我说，“从市政项目到境外账户，层层洗钱。”
林晓棠接过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人……不止是贪官。”她说，“他们是系统的一部分。”
“对。”我点头，“他们不是偶然的腐败，而是有组织的犯罪。”
我拿起那个信封，轻轻撕开。
一张照片滑出来，泛黄，边缘卷起。
是几张人合影，背景是工地，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中间，笑容很冷。
我认出他了。
“是他。”我说，“当年和我爸一起办案的那个副局长。”
林晓棠没说话。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沈队长，对不起。
我捏紧照片，指节发白。
行动定在凌晨三点十五分。
我们调集了市局最精锐的突击队，分成六组，分别前往不同据点。
“记住，不能打草惊蛇。”我对队员说，“先控制通讯设备，再突入。”
周小满带队伪装成水电工进入目标建筑，确认嫌疑人动向后，才通知我们行动。
林晓棠负责技术支援，在外面监控信号。
我带着一组首扑主据点——城西一处废弃仓库。
车停在三百米外，我们步行靠近。
夜风很凉，空气里有种金属的味道。
“东南角有灯光。”耳机里传来林晓棠的声音，“两人守卫，巡逻间隔西分钟。”
“收到。”我压低声音，“准备行动。”
我们绕到西侧，避开摄像头。周小满那边传来消息，他己经控制住外围人员。
“动手。”我说。
破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仓库里一片混乱，枪声、喊叫声混在一起。
我冲进去，一脚踢开一间办公室的门。
桌上摆着一台电脑，显示器还亮着。
我立刻拔掉主机电源，塞进背包。
“带走！”我对身后的队员喊。
外面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半边天。
“快撤！”我大喊。
我们从后门离开时，看到一辆车正往这边驶来。
“拦住它！”我掏枪。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脸。
我愣了一下。
那个人，我认识。
他冲我笑了笑，然后踩油门冲出去。
“追！”我跳上车。
但他太快了，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我们一共抓了二十七人，缴获大量账本、电子设备和武器。
但在主据点的地下室，我们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入口被一堆废铁压住，墙上有划痕，像是有人挣扎着想逃出去。
“这里不该有的。”林晓棠用手电照着，“这面墙后面，应该是空的。”
我们搬开废铁，果然发现一道暗门。
“机关呢？”周小满问。
“你看地板。”林晓棠指着几块砖，“颜色不一样，可能是触发点。”
我蹲下来看，伸手按了几下，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个地下密室，墙上挂着一排照片。
全是人像，黑白的，每张下面都标着代号。
“这不是普通的档案室。”我说，“这是他们的‘名单’。”
“谁的？”周小满问。
“所有人的。”我低声说，“包括警察、官员、商人……甚至……媒体。”
林晓棠翻开一本记录册，脸色变了。
“这里面……有我爸的名字。”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在一页上停下，指着一行字：
S.M.，己清除。
我心头一震。
“苏曼……”
她没回答，只是继续往下翻。
突然，她的手停住了。
“沈哥。”她抬头，“你看看这个。”
我走过去。
那页纸上，写着两个名字：
影子。陆天明。
下面是他们的联络方式，以及一笔交易记录。
“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合作。”她说，“那时候你还没接手这个案子。”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那页纸撕下来。
“把这个交给技术科。”我说，“我要知道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还有……”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
林晓棠凑近看，轻声说：“我不知道，但我见过他。”
“在哪？”
“三年前，你妻子牺牲那天……他在现场。”
我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她点点头：“我记得他。他当时穿的是便衣，但眼神……很冷。”
我握紧拳头。
“他到底是谁？”
我们还没来得及细查，警报器响了。
“时间到了。”周小满提醒。
我们迅速撤离地下室，回到车上。
外面的天，己经开始泛白。
“接下来呢？”林晓棠问。
我望着远处的天空，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而那个写信的人，那个出现在现场的人，还有那些未解的秘密……
它们，正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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