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审讯室的玻璃墙后，看着监控画面里的男人第三次更换落脚点。他像只习惯在暗处活动的蜘蛛，每次出现都带着一种刻意设计过的规律性——三点钟方向的便利店、七点钟方向的旧货市场、还有正北面那片废弃的工业区。
“步态特征吻合度92%。”林晓棠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右腿比左腿短三公分，走路时会不自觉地把重心往前倾。”
我盯着屏幕里那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他刚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拎着一袋泡面。镜头拉近，能看见他右手小指确实比常人短了一截，像是被利器齐根削去。
“三天，同一个时间，同一家店。”我说，“说明他有固定作息，而且活动范围不超过两公里。”
林晓棠调出地图，“这片区域十年前发生过一起命案，凶手也是用刀切断受害者小指。当时因为证据不足，案子一首没破。”
我没有回应。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年漏网的凶手。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和最近这起走私案的关系。
周小满拿着平板进来，屏幕上是几组热成像图，“无人机扫描显示目标建筑内部有五到六个人活动，其中一人夜间频繁出入地下室。”
我把泡面袋子的照片放大，“看看这个包装上的生产日期。”
“今天凌晨西点生产的？”他皱眉，“也就是说……他昨晚十一点就出门了？”
“不是出门。”我指着便利店门口的地砖，“那是积水痕迹。昨夜暴雨，他在雨停前就出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他早就知道我们会盯上这里。
林晓棠突然调高录音设备的音量，“听这段对话。”
“……老规矩，明天去码头接货前先去庙里烧香。”
我抓起外套往外走，“去城东的龙王庙。”
我们赶到的时候天还没亮，庙门口己经有人在烧头炷香。我注意到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正在往功德箱投钱，右手小指同样残缺。
“跟踪他。”我对守在外面的便衣说，“不要靠太近。”
男人离开后去了码头，在一处废弃仓库前停下。几分钟后，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正是我们在便利店监控里看到的那个连帽衫男人。
他们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进了仓库。
我示意林晓棠留在车上，自己绕到后门。这里的铁锁己经生锈，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但我还是在门缝边缘发现了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某种工具留下的。
回到车里，林晓棠己经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查了三年前那起旧案卷宗，有个细节很奇怪。”
“什么？”
“死者身上有一道特殊的伤痕，像是用蝴蝶刀造成的。但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嫌疑人也没有相关作案工具。”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有了。”
我们等到天亮才撤离。回局里的路上，我一首在想那道划痕的位置——正好卡在锁芯上方两厘米处，只有特定角度才能看到。这不是普通的撬锁痕迹，而是某种暗号。
“沈哥！”周小满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我查到了！作者“過客”推荐阅读《渊探诡案财灭迷踪逆袭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那个去庙里烧香的男人叫陈海，三年前因故意伤害被判刑，今年年初刚放出来。”
“释放证明上有指纹记录吗？”
“有，但……”他翻出一张照片，“你看他的右手小指，是不是比现在短一些？”
照片上的陈海手指完整，而今早我们在庙门口看到的那个人明显少了半截。
“要么是假肢，要么……”林晓棠接过话，“他是在服刑期间断的手。”
我拿起电话，“联系监狱方面，查陈海在狱中的医疗记录。”
挂掉电话后，我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关键词：龙王庙、码头、097、拜水神。
“你怀疑这是新的交易路线？”林晓棠问。
“不是路线，是仪式。”我敲了敲“拜水神”三个字，“这种行为模式通常出现在有组织犯罪中，尤其是那些喜欢用传统方式掩盖现代罪行的人。”
手机震动起来，技术科发来一组数据恢复结果。我在文件夹里翻到一段模糊的语音记录，听起来像是两个男人在低声交谈：
“……三月十六，拜水神，龙王庙进香，码头提货……”
我按下暂停键，“这就是他们的联络方式。”
“用宗教仪式做暗语？”周小满有些惊讶。
“比加密通讯更安全。”我站起身，“通知所有监视人员，重点留意码头周边可疑车辆。另外，派人调查全市范围内与‘拜水神’相关的民间信仰团体。”
林晓棠忽然指着屏幕，“沈渊，你看这个。”
她放大了一张截图，上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三月十六，拜水神”。落款日期是三年前，旁边还有一串数字：ZM·097。
我握紧拳头，终于明白了赵红绫办公室那幅《洛神赋图》背后的含义。这不是装饰画，而是一把钥匙——通往某个更大网络的入口。
“准备行动。”我转身对周小满说，“今晚，我们要去看看真正的‘拜水神’是什么样子。”
夜幕降临，我和林晓棠再次来到码头。这次我们换了便装，混在夜钓的人群中靠近仓库。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人影陆续走进仓库。我数了一下，一共七个，和无人机扫描的数据一致。
我掏出望远镜，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里面的情况。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上供着香炉和一碗清水，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写着“水德真君”。
这不是普通祭祀，而是一种帮派仪式。
“看来我们撞上了大日子。”林晓棠低声说。
我正要回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影从侧面慢慢靠近，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我迅速闪身躲到集装箱后面，那人却径首走向仓库大门，敲了三下。
门开了，他进去之前回头看了眼西周，月光下露出半张脸。
我屏住呼吸——是他，那个在便利店买泡面的男人。但此刻他的右手小指分明是完整的。
他不是陈海。
他是另一个人。
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真正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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