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己经陆续到位，随时准备突入。
“沈队。”耳机里林晓棠的声音有些沙哑，“刚才技术组重新分析了那张纸条上的信息，发现了一个关键细节。”
“说。”
“废弃工厂附近……有人听到过一种奇怪的敲击声，像是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
我心头一震。那种声音，我太熟悉了。那是炸药组装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位置确认了吗？”
“大致范围，在厂区西侧。”
我回头看了一眼周小满，他正握着枪，眼神紧绷。
“传令下去，所有人注意隐蔽，优先排查爆炸物。”
我们沿着墙根推进，尽量避开开阔地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石气息。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沈渊！”耳机里传来狙击手的声音，“东南角方向，一辆废弃汽车底下有东西在闪烁！”
我立刻举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
“热成像仪呢？”我低声问。
“显示屋内至少有五个人，集中在中间区域。”技术员回答。
“有没有爆炸物标记？”
“还没扫描到具体数据。”
我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那支银色钢笔，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平面图。
“现在有两个问题。”我说，“第一，核心成员可能就在里面；第二，他们很可能在屋里布置了大量炸药。”
“你怎么确定？”周小满皱眉。
“那个敲击声。”我指了指耳朵，“不是普通工具能发出来的，只有在组装定时装置或引爆器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脸色变了。
“沈渊！”耳机里又传来新消息，“拆弹组刚刚赶到，正在检查那辆车下的线路。”
我盯着厂房的大门，仿佛能透过锈迹斑斑的铁皮看到里面的真相。
“通知拆弹组，不要轻举妄动。”我说，“让他们先确定主控开关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耳机里传来拆弹专家的声音：“沈队，情况比想象中复杂。那些电线连接的不只是一个引爆点，而是多个分散式引爆装置，分布在整座建筑周围。”
“也就是说……”我咬牙。
“一旦触发其中一个，整个地方都会爆炸。”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还能拆除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
“多久？”
“至少西十分钟。”
我看了眼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不能再等了。
“给我接通指挥中心。”我说。
“沈渊，你在想什么？”林晓棠的声音透着担忧。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首接向指挥中心提出请求：“调用特警支队的高压麻醉气体，准备强攻。”
“你疯了？”周小满瞪大眼睛，“里面要是真有炸弹，麻醉气一进去，说不定会引燃！”
“不会。”我指着厂房屋顶的一角，“那里有个通风口，我们可以从那里投掷气体罐，让气体先进入内部稀释氧气浓度，再释放麻醉剂。”
“可万一引爆装置是靠压力感应呢？”
“那就赌一把。”
我深知这决定有多冒险，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几分钟后，特警抵达现场。
我亲自带队，带着几名经验丰富的队员爬上屋顶。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我们在通风口上方架设好设备，等待指令。
“沈渊。”林晓棠再次呼叫，“你确定要这么做？”
“如果现在不行动，等太阳升起，他们会察觉异常，那时候更危险。”
“明白。”
“开始吧。”
随着一声指令，气体罐被精准投入通风口。几秒后，浓白色的雾气缓缓扩散开来。
我们趴在屋顶边缘，透过红外望远镜观察内部情况。
起初一切正常，但没过多久，屋内的人开始躁动起来。
“他们在挣扎。”一名狙击手报告，“有人试图往门口跑！”
“拦住他们！”我下令。
砰！
一声枪响，那人应声倒地。
“别开枪！”我怒吼，“不能引发震动！”
可还是晚了。
其中一人摔倒时撞到了墙边的箱子，箱子里的东西哗啦作响。
紧接着，屋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糟了！”拆弹专家惊呼，“他们的备用电源启动了！”
“快查主控开关！”我急促地喊。
耳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按键声。
“找到了！”拆弹专家喊道，“但……它不在屋内。”
“在哪？”
“在外面！就在那辆废弃汽车下面！”
我猛地抬头，看向东南角。
“沈渊，那边太危险了！”周小满劝阻。
“我必须去。”
我跳下屋顶，迅速朝目标地点奔去。
每一步都踩在碎石和枯叶上，心跳声与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我来到那辆破旧的汽车旁。
车底的空间很狭窄，我趴在地上，伸长手臂摸索。
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盒。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拉出来，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个复杂的控制面板，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按钮和指示灯。
“沈渊，听我说。”耳机里传来拆弹专家的声音，“你现在看到的是主控终端，上面有一个红色按钮，千万别按。”
“看到了。”
“我们需要你找到‘解除’键。”
我仔细扫视面板，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按钮，旁边刻着一行字：
解除
“找到了。”
“按下它。”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落下。
咔哒。
一道电流声响起，随后，屋内的所有指示灯同时熄灭。
“成功了。”耳机里传来一阵欢呼。
但我并没有松口气。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了控制盒底部的一行小字。
那是一串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编码：
A-719-04271986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编号。
这是……
父亲牺牲那天的日期。
也是青蚨会最早一次行动的代号。
我抬起头，看着那扇半掩的铁门。
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站起身，走向大门。
手刚触到门把，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嘀嗒声。
像是钟表走动的声音。
又像是某种倒计时。
我愣住了。
难道……
还有别的引爆装置？
我猛地转身，朝着队员们大喊：“撤！全都撤出去！”
可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轰——！！！
一团火光从厂房深处冲天而起。
我只觉得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被掀飞出去。
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那扇铁门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如同一张狰狞的面孔。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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