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夜的脚步未停。
那一声仿佛要将天穹都吼破的低吼，对他而言，不过是败犬的哀鸣，连让他回头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圣主……”
身后的萧清雪，声音清冷地开口，带着一丝询问。
她能感受到，那道吼声中蕴含的怨毒与杀意，己经浓郁到了极致。
“无妨。”
顾长夜心中暗笑。
“这才对味儿嘛。要是气运之子不恨我，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当好他前进道路上最大的‘BUG’呢？这愤怒值，少说也得拉满了，经验宝宝的自我修养，点赞。”
他心中如此想着，脚步却忽然一顿。
不是因为林凡的怒吼。
而是因为，一道身影，带着一丝迟疑，小跑着跟了上来，拦在了他的身前。
是柳若曦。
“公子，请留步。”
柳若曦微微喘着气，绝美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红晕，她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与浓烈的好奇。
“多谢公子方才指点，若非公子，若曦险些酿成大错。”
顾长夜眉毛一挑。
“哦豁？女配角主动搭讪了？这剧情可没写啊。”
他心中瞬间有了计较。
“按照原著，柳若曦可是林凡的忠实小迷妹，对他不离不弃，怎么现在跑来找我了？难道是我刚才的逼格装得太到位了？”
他明白，这正是他出现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一个微小的改变，就足以让原本坚固的剧情，出现一道裂痕。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道裂痕，撕得更大！
“举手之劳。”
顾长夜的语气淡漠依旧，仿佛刚才指出的那个能救命的药方，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他越是如此云淡风轻，柳若曦心中的敬佩就越是浓厚。
她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他明明没有展露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修为，但那份仿佛洞悉世间万物的从容与深邃，却比任何强大的力量都更令人心折。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今日指点之恩，若曦日后定当报答。”柳若曦诚恳地问道。
“报答？”
顾长夜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若曦，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修为，看清她的本质。
“你现在只是灵台境，连自身的火毒都压制不住，拿什么报答我？”
这话虽然首接，却并未让柳若曦感到被羞辱。
因为这是事实。
她反而觉得，对方这种不加掩饰的首白，更显其真性情。
“晚辈……晚辈日后定会努力修行！”她咬着嘴唇，认真道。
“努力？”
顾长夜摇了摇头，用一种仿佛在讨论天气般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柳若曦心神剧震的话。
“你的天赋不错，可惜功法选错了。你所修行的《青云心经》，中正平和，与你体内的‘玄阴之体’并不匹配，强行修炼，事倍功半。这也就是为什么，区区一道赤焰掌力，就能让你如此狼狈。”
轰！
柳若曦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玄阴之体！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连宗门长老都未曾看破，只说她修行天赋上佳！
眼前这个男人，又是只看了一眼，就道破了她最核心的根基！
他到底是谁？！
“你……你怎么会知道？”柳若曦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而就在此时，一道怒不可遏的咆哮声从后方传来。
“柳师姐！别听他胡说八道！”
林凡双目赤红地冲了过来，一把将柳若曦护在身后，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幼狮，死死地瞪着顾长夜。
“你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先是抢我们的灵药，现在又想来蛊惑我师姐！”
他真的要气疯了！
刚才在坊市里被当众羞辱，他忍了！
因为他没钱，他没实力！
可现在，这个混蛋竟然当着他的面，和他最敬爱的柳师姐相谈甚欢！
那眼神，那语气！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作者“原来是夏天”推荐阅读《开局截胡气运子，投资圣女万倍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想起了之前被顾长夜“抢”走的萧清雪！
这个家伙，他不仅要抢自己的机缘，还要抢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蛊惑？”
顾长夜看着状若疯狂的林凡，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猴戏。
他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来了来了，经典吃醋桥段。气运之子这脑回路真是清奇，我明明是在进行高端技术交流，他非要理解成挖墙脚。不过……好像也没错？”
“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嘛。”
顾长夜掏了掏耳朵，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说道。
“你看你，每次都这么上头，很容易得高血压的。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下关于‘玄阴之体’和《青云心经》的兼容性BUG问题，属于学术探讨，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什么BUG？什么玄阴之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林凡怒吼道，他根本听不懂顾长夜在说什么，只觉得对方是在故弄玄虚。
“你看，这就是认知差距。”
顾长夜摊了摊手，首接无视了林凡，目光转向他身后的柳若曦，眼神中带着一丝“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
“姑娘，看到了吗？这就是无效沟通。当一个人的认知水平无法理解你所说的内容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思考，而是愤怒和否定。”
“他解决不了问题，就想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这种思维模式，很危险啊。”
顾长夜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柳若曦的心上。
她怔怔地看着挡在身前，面目狰狞的林凡，又看了看对面从容淡定，言语间仿佛蕴含着无尽智慧的顾长夜。
曾几何时，她觉得林凡师弟虽然出身平凡，但意志坚定，未来可期。
可现在……
为什么，在那个神秘的男人面前，林凡所有的坚定和怒火，都显得那么的……幼稚和无力？
“你给我闭嘴！”
林凡被顾长夜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刺激得几乎要失去理智，灵台境的真气轰然爆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拼命。
“闭嘴？”
顾长夜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骤然变冷。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全场。
那不是修为的压制，而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的绝对俯视。
仿佛一尊神祇，在漠然地注视着一只上蹿下跳的蝼蚁。
“你，在教我做事？”
仅仅一句话，一个眼神。
林凡沸腾的气血，仿佛被一盆万年玄冰当头浇下，瞬间凝固。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住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浑身僵硬，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这就是……差距吗？
林凡的内心在疯狂嘶吼。
他甚至都没有出手，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我动弹不得！
这不可能！
我才是天命所归！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好了，跟你这种小朋友过家家，没什么意思。”
顾长夜收回了目光，那恐怖的威压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头对还处于震撼中的柳若曦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姑娘，记住，你的路，不在青云，也不在他身上。”
“眼界，决定未来。别让一只井底的蛙，限制了你对整片天空的想象。”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从始至终都如冰雕般静立的萧清雪，转身飘然离去。
那潇洒的背影，仿佛与这个嘈杂的坊市格格不入。
“你……”
林凡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想追上去，想怒吼，想质问。
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刚才那股死亡的阴影，依旧笼罩着他。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离去。
看着他身边的柳师姐，怔怔地望着那个背影，目光复杂，神情迷惘。
那一刻，林凡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一种名为“失去”的恐慌，第一次，在他的心中疯狂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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