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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幽影之末的迁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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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的风如同野兽的利爪,刮过“幽影之末”部落盘踞了数代人的山谷。瑟伦裹紧身上打满补丁的兽皮斗篷,指尖触碰到帐篷外结霜的皮革——那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却远不及他心中的沉重。

三天前,奥术学徒的窥探与猎魔人篝火的余烬尚在山谷边缘留下焦黑的印记。那些来自外界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昭示着这个隐秘角落己不再安全。首领父亲,那个曾在风雪中为族人扛回整头冰原鹿的壮汉,此刻正用布满老茧的手,将最后一袋风干的苔藓塞进兽皮袋。他的眼神不再是瑟伦刚转生时见到的麻木绝望,而是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点燃——迁徙,是唯一的生路。

“瑟伦,”首领的声音在寒风中沙哑作响,“老巫医说,影裔的‘第二家园’在永冬苔原的最深处,连兽人都不敢踏足的地方。”他顿了顿,从脖颈上解下一枚磨损的黑曜石吊坠,塞进瑟伦掌心,“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说……阴影会指引真正的影裔。”

吊坠冰凉,却隐隐传来一丝与“真名之书”共鸣的微弱震颤。瑟伦握紧吊坠,望向山谷外被夜色吞噬的密林。根据黑色石片的指引和“真名之书”解析出的残篇,永冬苔原不仅是地理上的绝境,更可能埋藏着影裔失落的秘密。但他没有说破——在族人连温饱都成问题的此刻,虚无缥缈的“遗迹”远不如活下去更实在。

“所有人,听我命令!”瑟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他站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影洒在他瘦弱的肩上,却奇异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使用‘潜影步’的基础技巧,保持三息的间隔,沿着我标记的阴影路径前进。猎魔人的‘涤罪之火’和奥术学徒的‘窥视水晶’能感知能量波动,我们必须像真正的影子一样,不留下任何痕迹。”

老巫医佝偻着背,带头吟唱古老的影裔低语。刹那间,数十道身影在夜色中变得模糊,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墨迹。瑟伦闭上眼睛,调动体内微弱的阴影亲和。“真名之书”在意识中缓缓展开,书页上浮现出淡灰色的路径图——那是它根据山谷地形与敌人动向,用无数细碎符号“绘制”的潜行路线。

队伍悄无声息地移动,如同一条融入阴影的溪流。瑟伦走在最前方,每一步都踩在“真名之书”标记的“阴影节点”上。他能感觉到,远处猎魔人的营地篝火正散发着排斥阴影的神圣能量,而更远处的山脊线后,似乎有奥术波动的冷光一闪而过。但凭借影裔与生俱来的隐匿本能和“真名之书”的精准指引,他们如同穿针引线般,在危险的缝隙中穿行。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东方的天幕时,队伍己抵达山谷的最边缘。瑟伦回头望去,曾经庇护他们的幽影之末山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兽皮帐篷的轮廓如同年迈的巨兽,沉睡在熟悉的土地上。有族人低声啜泣,被老巫医严厉地制止了——哭泣会暴露气息。

瑟伦没有回头,只是将黑曜石吊坠握得更紧。他知道,这一去,或许再也无法回来。

就在这时,“真名之书”突然剧烈震颤,一行崭新的、由灰雾凝聚的文字浮现在意识中央:

【目标:永冬苔原深处。任务:在灰雾之下,为影裔刻下不灭的真名——‘存续’。】

文字消散的瞬间,瑟伦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并非来自寒风,而是源自“真名之书”深处,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存在被这行字唤醒。他甩了甩头,将这丝异样压下,转身面对茫茫雪原。

“跟我来,”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影裔耳中,“前方或许是冰原,是怪兽,是比猎魔人更可怕的敌人。但我们是影裔,是幽影之末的余烬。只要阴影还在,我们就不会熄灭。”

他迈出第一步,脚印很快被风雪覆盖。身后,数十道模糊的身影紧随其后,融入永冬苔原的第一片雪花之中。曾经偏安一隅的影裔部落,正式踏上了未知的迁徙之路。而在他们身后,幽影之末的山谷逐渐被风雪掩埋,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注脚,只留下瑟伦心中那本“真名之书”,在灰雾中无声地翻开了新的一页。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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