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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迷雾峡谷的初次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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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穿透薄雾,却未能驱散“幽影之末”山谷里弥漫的寒意。瑟伦裹紧身上打满补丁的兽皮外套,站在首领父亲“沃里克”身旁,看着整装待发的狩猎小队。

昨晚的篝火会议上,他提出的“迷雾峡谷边缘侦查与陷阱改良”方案,出乎意料地被沃里克全盘接受。尽管老巫医和几位长老仍有顾虑,但部落己经没有退路——最后一批储存的肉干只剩下不到十斤,连最耐旱的“岩皮薯”也在雪下腐烂。

“瑟伦,”沃里克低沉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他拍了拍儿子瘦弱的肩膀,眼神复杂,“记住,跟紧我,别离开阴影。”

瑟伦点点头,将一块尖锐的燧石塞进腰带。他能感觉到族人投来的目光,有怀疑,有期待,更多的是麻木的绝望。昨晚,他在“真名之书”的微光中解析出三种可食用苔藓的“初级真名”,但那远远不够。真正的希望,仍寄托在迷雾峡谷里可能存在的大型猎物上。

迷雾峡谷位于部落领地的最西端,因终年笼罩着不散的瘴气而得名。原主的记忆里,那里是“禁忌之地”,只有最勇猛的猎人偶尔会在峡谷边缘碰碰运气,但从未有人深入。瑟伦根据记忆中的地形和“真名之书”模糊解析出的环境符号,推测峡谷内部可能因特殊的地热活动而保持着相对温暖的小气候,或许还存活着未被严冬冻死的兽群。

队伍由沃里克带领,加上西名最健壮的猎手,共六人。瑟伦坚持随行,他需要实地验证自己的推断,更需要亲眼见识这个世界的危险。

踏入峡谷边缘的瞬间,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某种野兽排泄物的混合气味。瑟伦下意识地运转影裔的本能,贴近身旁一块巨大的岩石阴影,立刻感觉到体温回升了少许,视野也在微光中变得清晰起来。

“保持警惕,”沃里克抽出背上的骨矛,压低声音,“这里的‘雾行虫’能钻进盔甲缝隙。”

瑟伦点点头,同时集中精神感应“真名之书”。书页在意识中轻轻翻动,浮现出关于“雾行虫”的模糊符号——“寄生”、“微光感知”。他低声提醒身边的猎手:“注意身上的缝隙,虫子喜光。”

猎手们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默默拉紧了衣领。

队伍小心翼翼地沿着峡谷底部的蜿蜒小径前行。瑟伦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对照“真名之书”解析出的符号。他发现这里的岩石纹理异常,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紫色的苔藓,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苔藓时,“真名之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显现出“能量富集”和“不稳定”的警示符号。

“等等,”瑟伦拉住沃里克,“这些苔藓……可能含有腐蚀性汁液,别碰。”

沃里克皱眉,用骨矛挑开一丛苔藓,果然看到底下的岩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他对瑟伦的眼神更加凝重:“你怎么知道?”

“……首觉,”瑟伦含糊道,无法解释“真名之书”的存在,“我们绕开这里。”

就在这时,前方的雾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紧接着是骨骼摩擦般的“咔嚓”声。沃里克猛地举起骨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猎手们立刻散开,隐入两侧的阴影中,握紧了手中的石斧和弓箭。

瑟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意从雾中弥漫开来,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他集中精神,“真名之书”迅速解析出波动的能量特征——“群居”、“掠食”、“暗影亲和”。

“是暗影豺狼!” 一名猎手失声低呼,声音里带着恐惧。

暗影豺狼,欧瑞亚大陆北部常见的凶暴野兽,喜群居,能在阴影中短暂潜伏,獠牙和利爪带有轻微的毒素。原主的记忆里,部落曾有猎手被豺狼群围攻,尸骨无存。

“多少只?” 沃里克沉声问,手掌握紧骨矛,指节泛白。

瑟伦闭上眼,试图通过“影息感知”捕捉对方的数量,但他的能力还太弱小,只能感知到至少五股强大的生命气息在雾中移动。

“至少五只,可能更多,” 瑟伦快速说道,同时翻动“真名之书”,寻找对策,“它们畏火!而且群居,头狼在后方指挥!”

这是“真名之书”刚刚解析出的关键信息。瑟伦眼前一亮,立刻有了主意:“父亲,我们可以利用地形设伏!让两个人去前方吸引它们,其他人绕到侧面,我去收集干燥的柴火!”

沃里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瑟伦笃定的眼神,他咬牙点头:“好!洛根,卡恩,你们去引它们过来!动作快!”

两名猎手应声而出,发出几声模拟小型兽类的叫声,迅速消失在雾中。沃里克则带领剩下的猎手,按照瑟伦指示的方向,绕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方。

瑟伦则冲向峡谷边缘一处背风的洼地,那里有一些被风吹来的枯枝。他用燧石和干燥的苔藓快速生火,手指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真名之书”在意识中浮现出“火焰”的初级真名符号,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注入火焰,竟感觉到火焰的温度微微提升了一些。

就在这时,前方的雾气中传来猎手的呼喊和豺狼的咆哮,战斗爆发了!

“来了!” 沃里克低吼一声。

只见浓雾中窜出几道黑影,体型比普通的狼大上一圈,皮毛呈暗紫色,在阴影中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金色的竖瞳在雾中闪烁着凶光。为首的头狼体型最为庞大,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点火!” 瑟伦大喊,将燃烧的枯枝扔向豺狼群前方的地面。

火焰在潮湿的地面上噼啪作响,虽然火势不大,但对畏火的暗影豺狼来说己是巨大的威胁。头狼猛地刹住脚步,不安地刨着地面,后面的几只豺狼也迟疑起来。

“就是现在!投掷火把!” 瑟伦抓起另一根燃烧的枯枝,奋力掷出。

沃里克和猎手们早己准备就绪,他们将随身携带的油脂涂在枯枝上,制成简易火把,纷纷掷向豺狼群。一时间,几道火光划破浓雾,落在豺狼周围,吓得它们连连后退。

“吼!” 头狼被激怒,不顾火焰的威胁,猛地扑向离它最近的火把。

“射它!” 瑟伦看准时机。

一名猎手张弓搭箭,利箭呼啸着射向头狼。但头狼反应极快,在空中一个扭身,箭矢只擦伤了它的前腿。

“它们要冲了!” 沃里克握紧骨矛,准备肉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瑟伦突然想起“真名之书”解析出的“群体”符号。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所有精神,对着豺狼群大吼:“分散!各自为战!”

这声大吼并非普通的呼喊,而是夹杂了他对“群体”能量的模糊理解,带着一丝微弱的精神冲击。或许是巧合,或许是“真名之书”的微妙作用,原本准备集体冲锋的豺狼群,动作竟微微一滞,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就是现在!杀!” 沃里克抓住机会,带领猎手们从岩石后冲出,骨矛和石斧带着破风之声,杀向混乱中的豺狼。

战斗瞬间爆发。暗影豺狼的利爪撕裂了猎手的兽皮甲,骨矛也刺穿了豺狼的胸膛。瑟伦躲在岩石后,心脏狂跳,眼前的残酷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涌。这不是游戏,也不是历史资料,而是真实的生死搏杀。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察战场。头狼见势不妙,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准备撤退。瑟伦立刻捡起一根燃烧的火把,用尽全身力气扔向头狼:“别让它跑了!头狼一死,它们就散了!”

沃里克怒吼一声,舍弃眼前的豺狼,全力掷出手中的骨矛。骨矛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刺穿了头狼的咽喉。

“吼——!” 头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剩下的几只豺狼见状,顿时失去了战意,呜咽着转身窜入浓雾中,消失不见。

峡谷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沃里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看着地上头狼的尸体,又看向瑟伦,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瑟伦……” 他声音沙哑,“你……”

瑟伦走到头狼尸体旁,看着它金色瞳孔中逐渐熄灭的光芒,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他蹲下身,指尖触碰到头狼冰冷的皮毛,“真名之书”在意识中清晰地记录下两个符号——“恐惧”和“群体”,字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他站起身,对沃里克和幸存的猎手们说:“我们……成功了。”

尽管身体依然虚弱,尽管双手还在颤抖,但瑟伦的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主导的“胜利”。他在族人中建立了“智识”的形象,但同时也深刻地意识到,仅凭智慧是不够的。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他必须变得更强,否则下一次,倒下的可能就是他自己,或是他想保护的族人。

“把猎物拖回去,” 沃里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拍了拍瑟伦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们……有肉吃了。”

猎手们欢呼起来,疲惫和伤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淡了。瑟伦看着他们兴奋的脸庞,又望了望迷雾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握紧了腰间的燧石。

迷雾峡谷的初次试探,只是一个开始。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也更危险。但至少现在,他找到了一条活下去的路——用智慧,用真名之书,还有影裔那尚未完全觉醒的血脉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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