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刘家村的喜庆气氛早已被恐慌取代。
刘海洋的尸体被抬到正堂，身上盖着白布，莫晓雨跪在一旁，红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
莫晓雨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嫁衣还穿在身上，只是已经皱皱巴巴，沾满了尘土，她能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皮肤。
莫晓雨浑身发抖，她想起妹妹晓雪，如果自己死了，妹妹该怎么办？她们父母早亡，姐妹俩相依为命长大
按照规矩，晓雨现在是刘家的寡妇，理应留在刘家守寡。
王婆子还想说什么，被刘大山一个眼神制止了，莫晓雨感激地看了村长一眼，但心里明白，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而在莫家村的莫晓雪从噩梦中惊醒。
她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梦中，她看到姐姐被一群人推入漆黑的池塘，自己站在岸边，却怎么也动不了，喊不出声。
刚出门，她就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莫晓雪躲开他的脏手，这才认出这是附近村子有名的中医世家，家中排行的老四的苏老四。
苏老四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歪着头看她远去的背影，嘴里嘟囔着：&34;一个去那边一个在这里&34;
莫晓雪赶到刘家村时，正看到姐姐被王婆子赶出家门。
莫晓雨默默捡起包袱，转身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妹妹，眼泪终于再次夺眶而出。
姐妹俩相互搀扶着离开刘家村，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丛里，苏老四正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
回莫家村的路上，莫晓雪几次想开口问姐姐昨晚的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莫晓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低声说：&34;海洋他喝太多了，我们刚他就&34;她的声音哽咽着，&34;突然就倒下了&34;
莫晓雪感到一阵心痛，既为姐姐的遭遇，也为那种奇怪的感应。
她昨晚确实感受到了姐姐的一切——从最初的羞涩紧张，到后来的疼痛恐惧，甚至最后那一刻心脏骤停般的窒息感。
莫晓雨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苍白：&34;你你昨晚感觉到什么了？
莫晓雨震惊地看着妹妹，突然想起她们小时候的种种怪事——
五岁时自己摔断胳膊，妹妹明明在几里外的外婆家却同时痛哭；十二岁自己第一次来月事，妹妹在同一天也见了红
姐妹俩站在路中间，相顾无言。
就在这时，路边的灌木丛传来沙沙声，苏老四跌跌撞撞地钻了出来。
苏老四没有理会她的呵斥，反而凑得更近，鼻子几乎贴在莫晓雪脸上嗅着：&34;香一样的香&34;
姐妹俩加快脚步离开，苏老四没有追上来，但他的声音远远传来：&34;小心黑水会吞掉一样的&34;
莫晓雪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苏老四站在原地，手舞足蹈，像个真正的疯子。
但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清明。
回到家中，姐妹俩坐在床边，沉默良久。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夕阳西下，将房间染成橘红色，莫晓雪突然想起苏老四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莫晓雪起身开门，发现是村里的李大夫。
姐妹俩对视一眼，跟着李大夫来到村口。
果然，苏老四被几个村民围着，正大喊大叫：&34;莫晓雨！莫晓雨！黑水来了！
看到莫晓雨，苏老四突然安静下来。
他推开周围的人，径直走到莫晓雨面前，用异常清晰的声音说：&34;它们找到你了，两个一样的灵魂，对它们来说是最美味的食物。
苏老四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种痴傻的表情：&34;嘿嘿苏老四采药的&34;他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只有莫晓雪注意到，苏老四转身的瞬间，他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老长，而且那影子分明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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