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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小说: 自在22   作者:自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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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北域雪原,极致的白覆盖着永恒的死寂。寒风像亿万把细碎的冰刀,持续不断地切割着的每一寸皮肤,钻入骨髓。在这样一片纯粹的荒芜里,两个渺小的黑点艰难地移动着。

黑城在前,身形依旧瘦小,裹着从那富庶院子里顺出来的厚实皮毛。然而,那双露在风帽边缘的眼睛,却再没有半分孩童的天真,只剩下两汪深不见底、映着无边雪白的冰湖。每一步落下,靴子踩进积雪深处,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如同命运的沉重碾磨。

他身后,拖拽着一个人形的包裹——黑梦瑶。曾经光鲜亮丽的小女孩,此刻被粗糙、浸满泥雪和油污的麻绳捆绑得严严实实,像一具僵硬的人偶。口中的破布条由于长时间塞嘴,早己被唾液浸透变黑,边缘泛着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随着每一次因颠簸而痛苦的呜咽抽噎,散发出来。她眼神涣散、空洞,巨大的恐惧和接连不断的肉体折磨己经摧毁了她的大半神智,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让她在绳索束缚下条件反射地跟随拖拽。

快了,快到了…

黑城的意识,如同他修炼的血煞元力,冰冷而专注地在脑海中运行。目标只有一个:北方深处,那块被标注在黑羽执事炫耀式展示过的家族简图一角的位置——“黑楼兰传承洞天”!旁人看此图,只会觉得是普通的家族资源点记录,但对翻检过黑羽书房隐秘角落、对魔功卷轴有过钻研的黑城而言,结合眼前这座神秘洞天的状态(黑家拥有却长久无法开启),一个冰冷而笃定的猜测早己成型——

开洞天,需血祭!

而且,绝非寻常牲畜血祭!那卷轴中记载的血食炼元法,让他对这种献祭的“规格”有了清晰认知。新鲜、蕴含一定灵力/先天气息的生灵之血! 黑家为何守着宝藏不用?答案不言而喻:他们自私!嫡系血脉宝贵,旁支也不愿轻易牺牲,仆役奴隶的血液品质又可能太低!他们陷在了“是否划算”的算计中,迟迟不敢下注。

而此刻,对于黑城,献祭之物早己准备妥当——手中这个活着的、带有黑家旁支血脉印记的、正处于最鲜活年纪的黑梦瑶!

她不再是工具,不再是累赘。她的存在,在逃亡之初被黑城视作可能的护身符或人质,如今,她唯一的、最极致的价值,就是被钉在开启洞天的祭坛上!她的血,她的魂,她的生命精华,将成为他叩开力量之门最完美的“钥匙”!每次看到她在雪地里徒劳扭动挣扎的样子,黑城心中涌动的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掌握祭品命运、冷酷收割成果的平静期待。这平静之下,是扭曲快意与极致算计的冰火交织——献祭了你,成就了我!这笔买卖,天道至公!

为了防止这具珍贵祭品在抵达终点前提前报废,黑城甚至拿出了超出他自己想象的“耐心”。每隔一段距离,他便会寻找一处背风的岩石凹陷或枯树角落停下。他会面无表情地松开捆绑黑梦瑶手脚的绳索片刻(但嘴里的破布绝不会取出),粗暴地将她按在冰冷的雪地上。他如同喂食牲口般,将从林间顺手猎杀的野鸡或其他小型雪兽剥皮洗净,架在篝火上烤至半熟,然后掰开那粘稠焦黑的肉块,粗鲁地塞进她被迫张开的嘴里。

“吃!咽下去!” 他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如同对顽劣家畜的命令。看着她因仓促吞咽被噎得翻白眼流泪,他眼中毫无波澜,只是冷漠地监视着她喉咙的蠕动,确认食物下肚,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力。随即,在野鸡骨架上撕下一条生肉,自己快速咀嚼吞下。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跳跃,照不亮那双深潭般的眼。进食,只为维持体力完成最终献祭,无关任何温饱享受。黑梦瑶眼中残留的屈辱、恐惧和一丝丝绝望的困惑(这恶魔为什么要让自己活着?),被他完全无视。她此刻在他眼中,与即将送上宰台的羊羔无异。

旅途不可能一帆风顺。偶尔,会有稀少的猎人或是更罕见的、试图翻越边缘雪山的流民出现在他们行进的路径附近。

黑城的神识经过血煞气的淬炼,远比普通搬血境更加阴鸷锐利。在对方远远发现他们的轮廓,甚至尚未来得及分辨清楚时,黑城的动作就己经开始了。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丝毫试探!

他如同嗅到血腥的冰原恶狼,身体瞬间弓起,爆发出远超常人的速度!脚下的积雪被强悍的力量炸开一个浅坑!血煞气毫无保留地包裹全身,带着浓重的腥甜寒意。

手中的短柄法剑早己饮血无数,冰冷的寒光一闪而逝!

“噗!”

精准、致命!

咽喉、心窝、后脑……哪处方便迅速致死,锋刃就指向哪里。惨叫声往往刚溢出喉咙便戛然而止,化作鲜血喷溅的“嘶嘶”声,滚烫的热血在极寒的空气中瞬间腾起大片刺眼的猩红雾霭,又迅速冷却冻结。

黑城会立刻扑上去,动作麻利得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屠夫。剑刃娴熟地划开被袭击者尚且温热的喉咙或胸腔,让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出,浇灌在他早己准备在旁边的粗糙石碗(临时用石块简单凿成)里。同时,另一只手按在被杀者尚有余温的丹田气海位置,血煞炼元法疯狂运转,强行吞噬那尚未完全散尽的、微弱驳杂的生命精元!搬血境中期之后,他的丹田如同被铸上了一层暗红的血膜,对精血的渴求近乎本能。

时间!他异常珍惜!每一次“狩猎”,都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收割”和“消化”!绝不能留下任何暴露的痕迹,也绝不能让自己元气震荡引来更强横的存在。

最初那几次,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上化作抽搐的、渐渐冰冷的尸骸,看着温热粘稠的鲜血涂满双手,心头总会泛起一丝微弱的不适。但随着重复的次数增加,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不适感,如同投入血湖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荡起就沉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愉悦的冰爽!

看着鲜血从伤口欢畅流淌,听着生命流逝时那最后无力的痉挛喘息,感受着吞噬他人精血时自身修为那微乎其微、却又切实存在的点滴增长……一种掌控他人生死、掠夺他人一切化为自身食粮的扭曲,取代了一切!

他的嘴角,会在那血腥气息最浓郁时,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不是笑容,是魔性在他心中扎根、破土、疯长后,显露出的冰冷獠牙!每一滴血食,都在印证他所选的铁则:强生,弱死!吞噬他人,登顶至高! 这世界,本就该如此运转!

两个月。

足足两个月的雪原跋涉。

黑城的搬血境中期修为,在这些“血食补品”的滋养(更多是冰冷意志的锤锻)下,更加凝实稳固。体魄不再如最初般干瘦得可怕,被血煞气撑起、又被寒冷打磨的骨骼筋肉,透出一种淬炼过的精干力量感。只是那股缭绕不散的阴寒血腥气息,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具从寒冰地狱爬出的活尸。

黑梦瑶……或者说那具被拖行的“祭品”,状态则截然相反。她的脸颊深深凹陷,嘴唇皲裂发紫,呼吸微弱,眼神早己失去了任何光彩,只剩一片死寂的麻木。每一次被强行塞入冰冷的肉食,每一次目睹黑城那瞬间爆起杀人的冷酷身影,每一次嗅到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都在碾碎她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曾经那个骄纵的小女孩,在这漫长的折磨中,灵魂似乎己经提前死亡。只有被绳索勒得青紫的肢体和无法合拢的口腔,还在机械地完成黑城赋予她的唯一使命:作为一个尚有温度的、拥有特定血脉的活物,活着到达最终献祭之地。

破布堵塞口腔的痛苦呜咽渐渐少了,取而代之是更深沉、如同从坟墓深处传来的绝望喘息。她像是一件被过度使用的物品,随时可能崩坏成冰冷的零件。黑城对此无动于衷。她的价值不在路上,在终点。只要还有一口气能流尽祭坛,就足够了。这场残酷旅途本身,就是对祭品最后的“净化”与“准备”。

风雪依旧无边无际。黑城拖拽着身后这沉重的活祭品,目光穿透呼啸的冰屑,投向雪原深处某个被黑家地图标注出的、仿佛散发着冰冷诱惑的坐标点。

每一步,都更加坚决。

每一步,都将他的人性剥离得更彻底。

祭台在望,血焰将燃。 他那双血玉般的眼瞳深处,燃烧的己不是纯粹的恨意,而是对即将献上祭品、攫取力量的冰冷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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