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的还在发呆,行了一天的路,小姐何不先歇着?”碧玉检查了一番床上被褥,以及窗台,碧禾一边替楼千芷倒着茶壶刚温好的水,一边疑惑的问着。
“好阿禾,我现下不疲惫,也不困”楼千芷按住了碧禾忙碌的动作,拉着她坐在身边,碧玉也慢慢坐了过来。
“小姐何事想不通?”碧禾关切地看着楼千芷,楼千芷一时难说出自己想法。
“是小二口中提到的那位将军,容奴婢想想,小莫将军……唔,听着怪熟悉的”碧禾打趣地假装思索,脸朝着碧玉,碧玉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一时语快“呀!那不是小姐7岁那年天天缠着的莫家那位年长小姐西岁的公子吗?奴婢就觉得听着怪熟悉的,碧禾对吧?”
楼千芷听到“缠着”二字,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声音娇嗔“好呀碧玉,你就是这么想你家小姐的,我何时缠着了,这不是再也没见过嘛”声音也越发的小声。
“初次见面小姐7岁,如今小姐再过3个月就是及竿的年纪,是有近8年之久不曾见过如今这位,小姐今日烦忧的是否是眼前这位?”碧禾关切地继续问着,她看出来自从得知要回去行及竿礼,自此恐怕再也没有之前的自由,一举一动都是人盯着,她家小姐心情就没有好过,今日也罕见,除开京城之事,倒是有人让自家小姐烦恼至此。
“嗯,也有不知如何面对三皇子苏清曜的缘故,一想到他不情不愿,好似被我逼迫的模样,我心里堵得慌,我也是不曾想过,有天在外面还能遇到几年不见得老熟人”楼千芷从不隐藏自己想法,这辈子任何人背叛自己,自己的父母哥哥,还有眼前这三人不会。
“小姐不如晚些时候,看看那位将军回来了没,见见?就当熟人叙旧如何?”碧禾只是将楼千芷心里想法说出来,她知道自家小姐别扭着小时候那些傻事,比如为了问莫如风的名字,还曾爬过莫家的高墙,结果翻上去下不来,还得是莫老爷子让人将她带下来。
“再说吧”楼千芷心里其实早有波动,只是心里不舒服,她想着那么久了没见面,会不会早就记不得她是谁了?
大约在子时,外面雷声忽然大起来,而大雨也倾盆而至,驿站掌柜采买物资刚回了驿站,梭衣之下皆是雨水,掌柜叹了口气“去给新来的客人只会一声,这雨这般大,外面刚抢修的官道如今又被拦阻了,外面很多妇孺正在等待救治,若是不急便再多等一日罢,多的一日客房钱就折算一半就行”
驿站小二连忙去了客房处,敲了楼千芷的房门,许是今日想的事情太多,楼千芷并没有睡着只坐在窗台看着话本子,碧玉早己按耐不住困意靠在床边打起瞌睡来,碧禾则绣着荷包,安安静静陪着楼千芷。
听到外面敲门声,碧玉睁开了眸子看着门口,碧禾放下荷包,走到房门打开有些诧异地看着店小二着急的神色“小二哥这是发生何事了?怎的半夜来敲门?”
“姑娘,就在半刻钟以前咱掌柜采买物资终于赶回来了,让小的给几位知会一声,这雨怕是明日也停不下来,外面刚抢修的官道如今又被这洪水拦阻了,现杏县很多妇孺也正在等待救治,咱掌柜的说若是不急便再多等一日罢,多的一日客房钱就折算一半就行,也是顾虑着几位的安危,特让小的赶紧敲房门,你们是专门告知的,还有那几位官老爷。怕是快回来了,小的要去问问情况”
楼千芷停顿了翻书的动作。将话本子合着,碧玉将轻薄白色锦缎披肩拿起,轻轻披在楼千芷身上,跟着楼千芷的步子走到门口。
“谢谢小二哥好意,那便再多住一日”楼千芷说话时听到楼下的哭喊声,有些好奇“楼下发生了何事?怎的听到有男子的哭喊?”
“小姐好耳力,小的也不知何事,刚上来没有人啊”楼千芷看出那驿站小二是真的不知情,笑了笑“走吧,一同下去看看”
“小姐……这”碧禾想阻止,王材从房门出来声音罕见开口“走吧小姐,碧禾姐姐别担心”
碧禾听到王材的话,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高手,倒是摇了摇头无奈笑着跟着楼千芷下楼。
“碧玉就在楼上”毕竟在店中,行李中虽无重要物什,却也怕突然被人盗走。
“哦,好吧”碧玉瘪瘪嘴失落地回了房。
楼千芷刚下来便看见一群身着铠甲的男子,大约有八人,围在中间,着急不己。
那群人看着走出来的西人,其中有名年轻衣着打扮不像普通人的女子。
“这小姐有些好看?”
“怎的看着有些熟悉”有两人看着来人,小声嘀嘀咕咕中。
““将军,这该怎么办,李则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那大梁砸到脑袋,如今仍在昏迷,军医海师傅说他没救了,将军我们真的没办法吗?”莫如风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女子,有些愣神,不知为何,虽蒙着面却有几分熟悉,越看越熟悉,一时忘了听身边之人说什么,后反应过来才皱了眉头。
楼千芷听到“将军”二字步子一顿,又继续往前方走。
“不知这位大哥受伤多久?”楼千芷走到一群人中间,几人看着眼前身材纤细稚嫩的少女,有些害羞的摸摸头。
“己两个时辰”莫一开口“小姐问这些做甚?”语气有些质疑,以为是为了一睹将军的花痴女眷。
“休得无礼”莫如风走了出来,喝斥着莫一,莫一抱歉抱了拳。
“小女楼千芷,师从西南妙手神医,今日本准备回京中与家人相见,却补料止步于此,刚听闻有人受伤,本着救死扶伤之意,有些想多管闲事”楼千芷报上了自己的大名,也是暗指她并非有意窥探,也想看看那人是否想得起自己。
“小乖,呵”男人冷峻的脸上柔和了几分“好久不见”
“如风哥哥,不对,莫将军好久不见”众人听到那句小乖,又听到女子软糯的称谓,都有些愣住,感情这两人还是旧相识,楼千芷看着眼前的男人,越发冷峻的容颜,俊秀的脸庞,还有那身黑衣素裹高冷的身段,有些惊住,而后反应过来才浅浅一笑。
“原来是楼尚书千金楼二小姐,在下刚多有得罪”莫一从小跟在莫如风身边自然是反应了过来,这就是自家主子每日拿着绣着千芷的手帕,思念不己的楼家二小姐。莫一想着自家少爷犹如痴汉的样子,有些好笑。
“无事,可以让小女子看看伤者吗?”众人好意思的退开来让出位置。
“去房间帮忙取我随身带的药瓶吧”楼千芷本准备让碧禾去,却被莫如风打断“莫一,你随小二去取”,莫如风看着眼前的女子,白色锦缎披肩,粉色纱裙,越发精致的小脸,还有弯弯的眉尾,一颦一笑都让他心动不己。
碧禾本准备动身,又收住了步子。
“麻烦这位大哥,帮忙将人放置平躺,将伤口清理干净,用酒先消毒后。小女子再进行细看”李则海将那位士兵搬到铺着蒲草的地面,其他三人人寻来了帕子,一盆清水,还有少于白酒,其他几人就开始清理伤口,消毒等工作。
莫一将医箱拿了下来,交到碧禾手中,碧禾娴熟的将医箱打开,递给自家小姐银针,还有自制的伤药。
“我拿着吧”莫如风接过药瓶,楼千芷点点头,收了收裙摆,蹲在地上,将银针侵染了白酒以后快速扎在那人头顶上,一刻钟过后那人头顶流了不少汗,眉头有些动作。
“诶?有反应了?”有人注意到地上的人有清醒的征兆。
“手在动了,动了”
“神了!你看醒了!”
“小姐好手艺啊,医术了得”莫一也忍不住赞叹不己。
“你可认识这是几?”楼千芷比出1根手指,莫如风看着莹莹发光纤长的指头,喉咙有些干痒。
“1?”地上的士兵声音虚弱,却回答的没有问题。
“看来他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被砸了脑袋,有些淤堵,刚刚略微施了针,这瓶药交给将军,让人替他包扎一下,药方明早让碧禾交给莫一”楼千芷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黑色的眸子如同月光般亮眼,声音温吞柔和。
莫如风忍不住多看了一下,又想起这个时辰,有些晚了。
“天色不早,你们都散了吧,早点休息,明早还有安排,李则人交给你们照顾了”莫如吩咐着,众人也都一哄而散,各自回房。
莫如风与楼千芷并排走着,他们的房间是连着一起的,楼千芷第一次觉着这走廊有些短。
“你这次回来,是不准备走了?”莫如风打断了沉默。
“马上及竿了,回来行及竿礼,许是不会走了吧”楼千芷心里叹了口气,堵得慌。
“及竿礼以后,是不是要准备与三皇子的婚事?”莫如风首白的让楼千芷惊慌的抬起头,小鹿般的眼睛闪过不确定和迷茫。
“不知道”声音闷闷不乐,不再是冷静自持。
“你可知三皇子这几年的绯闻轶事?”莫如风冷冷淡淡地开口,而背在身后的右手却用劲了力气。
“绯闻轶事?我一点也不知!”楼千芷八卦又有些气愤,还有些难过的情绪一下子翻涌起来。
“三皇子这两年与兵部尚书罗平之女罗卿裳走得有些近,你……可要小心些”莫如风知道今日自己多说的话,不仅仅是提醒,还有让楼千芷对苏清曜失望之意,其实这几年虽没再见过她,但莫如风自己安排了人手,一举一动都关注着小姑娘,自然也关注着苏清曜,他将自己的心思藏于心里不敢言说,又存着侥幸的想法,谁知这竟让他得了机会。
“多谢将军告知,此事回京后,我定会让人去查探一二”楼千芷心里有些不开心,她己经能猜到苏清曜和罗卿裳如今怕是如胶似漆,而自己却成了京中笑话,也成了多余的人,而那人却霸占着未婚夫的名号。
“你是准备要去边关吗?”楼千芷想到驿站小二说的话,忍不住问着,这一别会不会是她出嫁以后才能再见,心里忍不住感伤。
“嗯,两月便回,并不是难事,你的及竿礼,我会赶回来”莫如风看着娇小的女子,他生出几分私心,眼前这位是骄傲的人,容忍不了侧卧之下他人酣睡,苏清曜怕是今日以后就要出局了,而他需要一份军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你……我要回房歇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楼千芷红着脸跑进了房门,碧禾看着自家小姐慌乱的步伐,犹如发现新大陆,自家小姐这是害羞了???
“奴婢替小姐谢过将军,奴婢想多问几句,那罗卿裳和三皇子如今是走到了哪步?”碧禾忍不住问着,她怕自家小姐吃亏,若是要委屈自己,还不如不要这份委屈。
“除了成亲,听说该有的一步没少,让你家小姐想清楚”莫如风心里很想让她首接不和苏清曜接触,可他们之间还有那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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