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为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阳光透过军区总医院走廊的落地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盯着通讯录里"范志"的名字，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半秒，突然被身后飘来的茉莉香打断了动作。
"打啊。"林潇潇的白大褂衣角扫过他的手背，医用酒精的味道混着她特有的体香。
"怎么，怕范志笑话你娶两个老婆？"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僵硬的肩膀，指甲盖上还留着昨天试婚纱时蹭到的裸色甲油。
苏不为按下拨号键，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顺手捉住林潇潇作乱的手指："我是怕他羡慕。"
他的拇指着她虎口处的茧子，那是长期握手术刀留下的勋章，"那小子暗恋过你，记得吗？大一解剖课。"
电话接通瞬间，范志的破锣嗓子炸响："卧槽！苏大情圣还记得兄弟？"
背景音里混杂着引擎轰鸣和犬吠，估计又在哪个工地监工，"听说你把叶家大小姐和林主任都拿下了？牛逼啊！"
林潇潇挑眉，凑近手机："范志，你当年偷拍我解剖笔记的事还没算账呢。"她的呼吸喷在麦克风上，激起一阵电流杂音。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三秒，接着是手忙脚乱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林、林主任？！"范志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那什么...我那是借鉴！借鉴！"
苏不为看着窗外起降的军用首升机，旋翼搅动的气流卷起地面一片落叶："大志，报效国家的机会到了。"
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西年特种兵总算派上用场。"
"啥玩意儿？"范志的语调立刻变了，背景音里的狗叫也戛然而止，"你丫别告诉我..."
"明天我婚礼，结束后跟我们去阿富汗。"
苏不为的视线追随着走廊尽头走来的叶蓁蓁，她正踩着十五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in，手里晃着两套军用迷彩服。
"大使馆战地医疗支援，缺个安保队长。"
叶蓁蓁把迷彩服往苏不为怀里一扔，镶钻的美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范志是吧？本小姐给你准备了Armani的定制作战服！"她凑近手机，"比你在毕节穿的地摊货强一万倍！"
林潇潇默默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个小本子："我己经列好装备清单。"
她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药品名称，"你负责..."
"等等等等！"范志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们仨玩真的？阿富汗？现在？"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声响，"老子刚接了个五百万的工程..."
苏不为轻笑，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林潇潇的发梢："工程比你兄弟的命重要？"他顿了顿，"再说，林主任需要人保护。"
"放屁！"范志的怒吼震得手机都在颤，"林潇潇当年徒手放倒三个医闹的壮汉！"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叶大小姐确实需要人看着..."
叶蓁蓁立刻炸毛，涂着唇彩的嘴几乎贴上手机："范志！你死定了！本小姐的格斗课是萧北辰教的！"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萧北辰带着西个士兵走来，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叶小姐。"
他的目光扫过她晃悠的高跟鞋，微不可察地皱眉，"您的作战服..."
"知道啦知道啦！"叶蓁蓁抢过他手里的军靴盒子，突然眼睛一亮，"咦？36码？你怎么知道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萧北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军装领口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上次...您掉了一只鞋在首升机上。"
电话那头的范志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卧槽！有情况啊！"
背景音里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等着！老子两小时就到！毕节到贵阳的高铁..."
林潇潇突然抢过手机："范志。"她的声音带着手术台上特有的威严。
"记得带你的持枪证。"停顿半秒，又补充道，"还有，谢谢你之前的情报。"
苏不为看见她的耳垂微微发红——那是她害羞时的标志。
他想起范志当年如何帮他们传递纸条，如何在林潇潇夜班时送宵夜，又如何在张正刁难时第一时间报信。
"哎呦喂！"范志的语调突然贱兮兮的，"林主任居然会说谢谢？"
电话那头传来车门关闭的声响，"等着！兄弟给你带喜酒！茅台！管够！"
通话结束的瞬间，叶蓁蓁己经拆开军靴盒子，正把镶着水钻的脚链往作战靴上比划。
"萧北辰！"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这靴子怎么配我的Valentino婚纱啊？"
萧北辰的耳朵瞬间红到耳根，他僵硬地转向苏不为："苏医生，军委批准了特别许可。"
他从公文包取出个烫金信封，"可以在战区举行简易婚礼。"
林潇潇接过信封，指尖不小心碰到萧北辰的手背，军官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战术手套上沾了点她指甲油的闪粉。
"简易？"叶蓁蓁凑过来看文件，香水味熏得萧北辰后退半步，"什么意思？没有香槟塔？没有五百宾客？"
她的目光扫过文件上的"战地简易仪式"几个字，突然拽住萧北辰的领带，"你负责给我找捧花！要厄瓜多尔玫瑰！"
萧北辰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叶小姐...阿富汗现在..."
"我不管！"叶蓁蓁的脚尖在地上跺出清脆的声响，"没有玫瑰我就用M16当捧花！"
苏不为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盒子："用这个代替怎么样？"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三枚铂金徽章——
微型手术刀与玫瑰的造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林潇潇拿起其中一枚，指尖轻抚过上面的纹路："这是..."
"医学院那年。"苏不为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你第一次主刀成功，我在器械室偷了把报废的手术刀。"
他的目光落在叶蓁蓁身上，"后来加上叶氏的玫瑰园..."
叶蓁蓁突然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差点撞翻萧北辰手中的文件："老公你太会了！"
她的钻石耳坠在苏不为脸上刮出条红痕，"我要把它镶在头纱上！"
林潇潇轻咳一声，把剩下两枚徽章收进白大褂口袋："一枚别在婚纱上。"她看向萧北辰，"另一枚...别在作战服领口。"
萧北辰立正敬礼，军功章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是！"转身时差点同手同脚，战术腰带上的对讲机掉在地上都没发现。
— — —
两小时候后，范志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尽头炸响："卧槽！这阵仗！"
他拖着个迷彩行李箱，身上还穿着工地上的反光背心，"苏不为你丫真把军区总医院当婚庆公司了？"
苏不为迎上去，两个男人撞肩的力道让林潇潇皱了皱眉——她总说这种打招呼方式迟早弄出肩周炎。
"情报大师来了。"苏不为捶了下范志的胸口，反光背心上立刻多了个灰手印，"要不是你及时通知我潇潇被张正为难..."
范志摆摆手，从行李箱侧袋掏出瓶茅台："少来！"他的目光扫过林潇潇和叶蓁蓁，突然压低声音，"你丫真行啊...两个都是祸国殃民级别的..."
叶蓁蓁的高跟鞋准确命中范志的小腿："说谁祸国殃民呢！"她拽着萧北辰的胳膊，"中校！管管你手下！"
萧北辰一脸茫然："我...范先生不是..."
范志揉着小腿龇牙咧嘴："叶大小姐，我是民间人士！"
他突然从后腰掏出把瑞士军刀，"不过..."刀光一闪，苹果被削成整齐的八瓣，"特种兵手艺没丢。"
林潇潇接过一瓣苹果，突然皱眉："你手上..."她抓起范志的右手，虎口处有道狰狞的疤痕，"去年救火留下的？"
范志迅速抽回手，耳根可疑地红了："小伤..."他的目光躲闪着扫过林潇潇的白大褂，"那什么...听说你们明天办婚礼？礼服呢？"
苏不为指向走廊尽头的更衣室："正在改。"
他压低声音，"叶蓁蓁非要往婚纱里缝防弹钢板。"
"废话！"叶蓁蓁的声音从更衣室传来，"本小姐的命值钱着呢！"她探出头，头上别着七八个钻石发卡，"范志！过来帮我试枪！"
范志瞪大眼睛："在这？！"
萧北辰迅速从枪套取出把袖珍手枪："空包弹。"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叶小姐十米靶成绩...还不错。"
林潇潇突然从白大褂掏出把手术剪："比一比？"她指向走廊尽端的靶纸，"二十米，打那个'张'字。"
苏不为和范志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两步——
医学院时他们见识过林潇潇的"飞剪"绝技，十米内能精准剪断苍蝇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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