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边准备接电话,一边不耐烦地,将还想继续八卦的妹妹,往外推:
“你快走!快走!我要接个重要电话!”
“谁的电话啊?这么神秘?新男友?”
“你别管了!你怎么这么烦呢!”
“砰”的一声,张雪儿将妹妹推出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她这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那声音,在瞬间,就变得无比乖巧和甜美,像是换了一个人:
“喂?胡哥呀,这么晚了,还没睡呢?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胡永华那不容置喙的、如同AI般冰冷的声音。
“张雪儿,你现在,立刻去微博,发一张自拍。”
“要那种,看起来比较没精气神、比较伤感的,懂吗?”
“然后,配上一段文字,内容,是关于许念的。具体该怎么写,我想,你应该懂。”
“我……我明白了。”张雪儿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就是……继续发一些,模棱两可的,暗示我曾经被许念……‘伤害’过的文字,对吗?”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对“聪明人”的赞许,“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懂就好。记住,照片,一定要颓废一点,最好是那种,看起来像是刚刚独自在被窝里,大哭过的。”
“……嗯,我知道了,胡哥,我马上去办。”
“嗯,那就先这样。”
“胡……胡哥!您先别挂!”眼看对方就要挂断,张雪儿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急切地叫住了他。
“有事?”
“胡哥……”张雪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卑微的、试探性的恳求,“上次……上次我按照周总的要求,发了那段视频之后……周总他答应过我的,说……说要捧我出道的……上次的节目因为许念那个事,我中途退赛了,名气也没起来!您看,最近,公司这边,有没有什么准备上马的新节目?我……我真的……我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就在张雪儿的心,几乎要沉到马里亚纳海沟时,胡永华那带着一丝“施舍”意味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你不说,我倒还真忘了。”
“正好,广电那边,最近牵头,要搞一个全新的原创音乐节目。”
“限定,只准女歌手参加。”
“老板的意思是,这个节目,就准备,主捧你了。”
轰——!!!
张雪儿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道幸福的惊雷,给狠狠地劈中了!
她激动得,差点当场尖叫出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那因为狂喜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一些:
“真……真的吗?!胡哥!”
“谢谢!谢谢您!也……也请您,一定替我,谢谢周总!”
“您……您也早点休息,晚安!胡哥!”
挂断电话,张雪儿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新的篇章!
她立刻开始布置场景,拍摄照片。
她先把卧室里的灯光调暗,又故意把床上的抱枕扔在地上,营造出一种混乱、颓废的氛围。
她先调整了一下表情,拍了一张,但拿起来一看,总觉得眼神不够伤感。
可是让她现在哭,她又哭不出来。
‘有了!眼药水!’
她立刻从化妆包里,翻出了一瓶缓解眼疲劳的眼药水,对着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滴了好几滴。
冰凉的液体流过眼眶,瞬间,就营造出了一种泪眼婆娑的、楚楚可怜的效果。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极了,立刻又补拍了一张。
晚上快十一点了。
郑涛那间不大,却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客厅里,酒气,混合着烧烤的孜然味,浓烈地,弥漫在空气中。
桌子上,杯盘狼藉。
那两瓶一斤装的红星二锅头,己经被两人,消灭了将近一半。
酒劲儿,上来了。
“嗝——!”
郑涛打了个酒嗝,那张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上,写满了狂热。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墙角,抄起了那把被他盘得包了浆的木吉他。
“老许!”他抱着吉他,醉眼惺忪地,指着许念,“你……嗝……你那首《春天里》!我跟你说,我……我他妈的今天琢磨了一整天!越琢磨,就越他妈的上头!”
他“Duang”的一声,将吉他往自己大腿上一放,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许念:
“你昨天唱得,跟个破锣嗓子似的,纯属瞎他妈耽误好作品!现在!你给哥们儿听好了!哥们儿亲自给你示范一遍,让你听听,什么,才叫真正的‘摇滚沧桑感’!”
许念看着郑涛这副喝多了耍酒疯的德行,只是笑着,又从盘子里拿起一串烤得焦香的鸡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唱吧,你唱吧。你那破锣嗓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现在都快半夜了,你在这儿鬼哭狼嚎的,就不怕邻居上门,报警抓你,说你扰民啊?”
“扰民?”郑涛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你放心!我这,是回迁楼!住的,全他妈的是从小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的老街坊!他们,从小就是被我用这把破琴,给霍霍习惯了!早就……早就他妈的习惯了!”
许念听完他这一顿白活,彻底无语了,只能摇着头,继续啃自己的鸡翅。
而郑涛,己经迫不及待地,拨动了琴弦。
一个标准的8/6拍民谣扫弦,带着一股子摇滚老炮儿特有的蛮横和颗粒感,响了起来。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他那粗犷的、带着浓重烟酒味道的嗓音,在小小的客厅里,回荡开来。
不得不说,他的嗓音条件,确实唱起来,多了几分属于“摇滚老炮儿”的,放荡不羁的沧桑。
一阵他自认为发挥极其完美的表演过后,郑涛“哐”的一声,将最后一个和弦,重重地扫完。
他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许念,像一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怎么样?!啊?!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比你唱得,更有内味儿?”
他把吉他往旁边一扔,凑了过来,用力地,锤了一下许念的肩膀:
“不过话说回来,老许,你小子,是真他妈的牛逼!这首《春天里》,写得太顶了!还有今天节目上那首广告曲,更是绝了!一首,悲凉到了骨子里;一首,又清新得不像话!”
他死死地盯着许念,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刚刚从飞碟上下来的外星人:
“你他妈的,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投湖之后,被外星人给附体了?还是说,你丫的,真的基因突变,首接进化了?!”
“这要是,你写的每一首歌,都有这个水平……那……那他妈的,以后卖歌,不就跟菜市场卖大白菜一样,随便卖了?!”
他越说越兴奋,一把抓住许念的胳膊:
“老许!听我的!你,就负责写!哥们儿我,给你当制作人!咱俩联手,不出三年,绝对能在蓝星乐坛,杀出一条血路!到时候,别说你那点破违约金了,整个企鹅,咱都能给它买下来!”
郑涛这番带着醉意的、疯子般的“豪言壮语”,却像一道闪电,狠狠地,劈中了许念的内心!
对啊……
郑涛说的,没错啊!
自己现在,还差五十万的违约金缺口。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这首曲子,己经用一场“神迹”,证明了它的商业价值。
这说明,这个蓝星世界的人,他们的审美,和地球上的人,是共通的!
那自己脑海里,那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球文娱金矿……
‘先卖歌!’
一个清晰的、无比坚定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成型。
‘先把那该死的五十万违约金,给彻底还清了再说!’
想到这,许念那双因为酒精而略带迷离的眼睛,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锐利。
“写歌,没问题。”他看着郑涛,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我这儿,连个像样的录音设备都没有。总不能,还用手机录小样吧?”
“找我啊!”郑涛一拍大腿,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你他妈的忘了,你兄弟我是干啥的了?!设备!顶级设备!企鹅有的是!”
他兴奋地,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行!”他放下酒杯,又一次,拿起了手机,“虽然热搜被那帮孙子给撤了,但老子,今天,还是要发一条微博!必须发!就是得恶心恶心那帮宋一坨的脑残粉!”
他点开微博,一边准备拍照,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然而,当他再次刷新热搜榜,准备找个话题挂上去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愣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热搜榜上,那几个新冒出来的、极其刺眼的词条。
第八名:#汤星文称许念很有才华,要是……就好了!#
而上面不远处,第五名的热搜,正挂着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红色的“沸”字,这个话题是——
#心疼张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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