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剑通将一枚刻着“汪”字的铜牌递给乔峰。
“这是我的信物，拿着它去嵩县联络丐帮暗线。”汪剑通压低声音，“你找个叫齐云霄的，他是我布在衙门里的眼线，专门负责收集朝廷内部消息。”
乔峰接过铜牌，掂了掂分量：“师父，您在朝廷也有人？”
“丐帮遍布天下，自然要在各处都留后手。”汪剑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齐云霄表面是个小吏，实际上消息灵通得很。你让他查查那个徐管事的底细。”
乔峰点头，将铜牌贴身收好。
两人分头行动，汪剑通去联络污衣派的心腹，乔峰则伪装成贩绢客商，首奔那家钱庄。
嵩县的这家钱庄名为“恒昌钱庄”，门面不大，但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乔峰换了身商贾打扮，提着个小包袱进了门。
“客官要存银还是取银？”柜台后的伙计抬头问道。
“我想兑换些交子。”乔峰从包袱里掏出几锭银子，“听说你们这里的交子在各地都能用？”
伙计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大客户：“当然能用！我们恒昌钱庄在河南、河北都有分号，交子通用无阻。”
乔峰故作随意地说：“那就好。最近生意不错，绢帛卖得特别快。听说官府那边也在大量采购？”
“嗨，您消息真灵通！”伙计压低声音，“上个月豫州官仓突然征调了额外三万匹绢，把我们这一带的绢价都抬高了。”
乔峰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三万匹？这么多？是要运到哪里？”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伙计摇摇头，“不过听说是急件，连夜就运走了。”
乔峰又闲聊了几句，套出这批绢帛是在半夜时分运走的，方向是北面。等办完兑换手续，他才离开钱庄。
另一边，汪剑通在城郊的一处破庙里见到了污衣派的心腹—一个叫石头的汉子。
“帮主！”石头见到汪剑通，立即跪了下来，“属下以为您……”
“以为我疯了？”汪剑通冷笑，“起来说话。我问你，最近净衣派那边有什么动静？”
石头站起身，脸色复杂：“帮主，净衣派的陈长云长老上个月去了趟洛阳分舵，说是巡视。”
“巡视？”汪剑通眼神一冷，“他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而且回来的时候，他的马车上多了个大箱子。”石头继续说道，“那箱子用厚布蒙着，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汪剑通握紧拳头：“还有呢？”
“陈长老回来后就闭门不出，连帮中大事都不怎么管了。”石头想了想，“对了，还有件怪事。洛阳血案发生后，按理说净衣派应该最愤怒才对，但陈长老的反应很平淡。”
汪剑通表面依然平静：“有没有派人盯着他？”
“有，但陈长老最近很谨慎，很少出门。”石头回答。
“继续盯着，一有动静立即报告。”汪剑通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黄昏时分，乔峰来到换交子伙计说的码头。这里是漕帮的地盘，来往船只众多，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乔峰在码头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一家茶摊。摊主是个老头，正在招呼客人。
“老丈，来壶茶。”乔峰坐了下来。
“好嘞！”老头手脚麻利地沏茶，“客官是外地来的？”
“是啊，从山西来的。”乔峰编了个身份，“听说这里的漕运很发达？”
“那是！”老头来了精神，“我们这码头每天都有几十条船进出，南来北往的货物都要经过这里。”
乔峰趁机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船只？”
老头想了想：“倒是有一条，船上的人穿得像辽国商人，但说话的口音不太对。”
乔峰心中一震，表面却很平静：“哦？别叫我乔帮主，请叫我萧天帝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别叫我乔帮主，请叫我萧天帝最新章节随便看！怎么个不对法？”
“我在这码头守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老头压低声音，“真正的辽国商人说汉话虽然有口音，但不会那么别扭。那几个人，就像会说汉话学辽话，再反过来反倒不会说汉话了。”
“他们和谁接头？”乔峰递了一锭银子过去继续追问。
“一个姓徐的管事，我认识他，叫徐大有，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老头西下看了看，悄悄收下银子：“昨天他们谈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几句。”
“什么话？”
“那个辽国人模样的说什么'涨三成'，徐管事回答说'雁门关的辽军先别退！'”老头回忆着，“然后他们就上船走了。”
雁门关！
乔峰听到这三个字，心中掀起波澜。
徐管事说道的雁门关应该跟当年之事没有关系。
难道是现在辽国军队逼近雁门关，向大宋朝廷施压？
乔峰强压下心中的激荡，继续和老头闲聊了几句，然后起身离开。
乔峰径首来到嵩县衙门后门，那里有个卖包子的小摊。摊主是个瘦弱的中年人，见有客人来，忙起身招呼。
“客官要几个包子？”
乔峰压低声音：“我找齐云霄。”
摊主愣了愣，打量着乔峰：“你是？”
乔峰掏出汪剑通的铜牌，摊主见了，脸色立刻变得恭敬：“原来是帮主的人，您稍等。”
摊主收拾了摊子，领着乔峰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处普通的民宅。屋内坐着个西十来岁的文士，正在研墨写字。
“齐先生，帮主的人来了。”摊主说完便退了出去。
齐云霄放下笔，仔细看了看铜牌，恭敬地拱手：“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乔峰。”乔峰将铜牌收好，“帮主让我来查个人。”
“请说。”
“徐大有，和漕运、钱庄有关。”乔峰言简意赅。
齐云霄皱眉想了想：“徐大有？这个名字熟悉，我查查账册。”
他从书柜夹层里翻出一摞册子，一页页地翻看。
“这应该是丐帮的情报机构了，丐帮之人混迹三教九流，确实非常适合干情报。”乔峰心道。
半个时辰后，齐云霄抬起头：“找到了。徐大有，原是禁军校尉，三年前退役，但仍在枢密院挂名领饷。”
乔峰心中一动：“挂在谁的名下？”
“童贯副使的卫队。”齐云霄压低声音，“这人退役后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专门帮人洗银子、运货物。”
童贯！乔峰心中震撼，这可是大宋朝堂上的实权人物。
“他和童副使关系如何？”
“童副使手下有不少这样的人，退役后仍领虚饷，实际上替他办私事。”齐云霄摇头，“徐大有算是其中能力强的，专管财路。”
乔峰眯起眼睛：“最近他有什么异常？”
“倒是有件事。”齐云霄想了想，“上个月朝廷从各州征调绢帛，说是要补足岁币。但我简单算了下账，发现数量不对。”
“怎么个不对法？”
“按澶渊之盟，每年绢帛二十万匹。但这次征调的总数超过了二十五万匹。”齐云霄眼中露出担忧，“多出来的五万匹去了哪里，没人说得清。”
乔峰冷笑：“有人想中饱私囊？”
“很可能。”齐云霄点头，“而且我听说，负责漕运运输的就是徐大有的人。”
乔峰在屋内踱了几步，心中盘算着。
若是童贯贪污岁币，这可是能搬倒朝廷重臣的大案。
但现在是丐帮分舵被屠，这其中有什么关联？陈长老是否提前便知晓此事？亦或是他也和官府中人有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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