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蹲在凝翠轩西侧的巷子里，手中捏着一个用羊皮包裹的蹴鞠。
这是他昨夜向老潘借来的，羊皮己经有些磨损，但弹性还算不错。他己经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等待着最佳时机。
申时刚过，凝翠轩的院门开了。
“皇子殿下，今天就踢半个时辰，不能再多了。”王忠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高太后有交代，用功读书才是正事。”
“知道了，王公公。”一个稚嫩的声音回应，听起来有些无奈，“就半个时辰，我保证。”
乔峰透过墙缝往里看。七岁的赵佣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锦袍，正在院子中间颠着蹴鞠。
他的技术不算太差，但也谈不上高超，毕竟乔峰可是见识过后世的足球。
“小心点，别摔着了。”王忠在一旁提醒，“这院子的地虽然平整，但也不能大意。”
赵佣显然有些烦这种唠叨，用力一脚把球踢向空中。球飞得很高，但落下来的时候他没接住，球弹了几下，滚到了院子边上。
“我来！”一个小太监跑过去捡球。
乔峰知道机会来了。他观察过这个院子的布局，赵佣刚才踢球的位置，如果用更大的力气，球很可能会飞出院墙。
“皇子，要不要奴才陪您踢几脚？”那个小太监献媚地问。
“不用。”赵佣接过球，“我自己练就行。”
这次他后退了几步，助跑之后用力一踢。球飞得更高了，但方向有些偏。
乔峰心中暗喜，这球的轨迹正朝着院墙飞去。他迅速起身，顺着墙根跑到球可能落地的位置。
“哎呀！”院子里传来赵佣的惊呼，“球飞出去了！”
“别急，皇子。”王忠安慰道，“我让护卫去外面找。”
蹴鞠砸在院墙外的地上，弹了几下。乔峰算准了时机，在球即将落地的瞬间，他跑到合适的位置，用右脚内侧轻巧地将球挑起。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越过三丈高的院墙，精准地落在赵佣面前。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佣瞪大了眼睛。
王忠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有人在外面！护卫何在？”
“在！”西个护卫立刻冲出院门，将乔峰团团围住。
乔峰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他双手举起，做出无害的姿态：“各位官爷别误会，在下只是路过的商人。”
“路过的商人？”为首的护卫队长冷笑，“路过的商人能把球踢得这么准？”
王忠也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乔峰，眼神中满是怀疑：“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徘徊？”
“回这位公公的话，在下姓乔，是从海外归来的商人子弟。”乔峰恭敬地行礼，“刚才见球飞出墙外，一时技痒，就踢了一脚。没想到惊扰了贵人，还请恕罪。”
“海外归来？”王忠眯起眼睛，“从哪里来？”
“南洋。”乔峰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家父在那边做香料生意，小子从小就在那边长大，前不久才回到中原。”
“南洋的人也会踢蹴鞠？”护卫队长质疑。
“不是蹴鞠，是叫'脚球'。”乔峰装出回忆的样子，“南洋番邦的一种游戏，跟中原的蹴鞠有些不同。”
王忠走到乔峰面前，仔细端详着他：“你刚才那一脚，在中原可踢不出来。”
“确实，番邦的脚球注重的是力量和准确度。”乔峰点头，“不过小子也就会这么几下，不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
这时，赵佣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眼中满是兴奋：“你刚才那一脚太厉害了！球飞得好高，还能落得这么准！”
“皇子殿下！”王忠急忙阻止，“您别出来，此人来历不明。”
“王公公，他看起来不像坏人。”赵佣好奇地看着乔峰，“你真的会那种'脚球'？”
乔峰看了看王忠，见他虽然警惕但没有立即下令抓人，便恭敬地回答：“回皇子殿下的话，小子确实会一些。不过都是些粗浅的技巧，不值一提。”
“那你再踢给我看看！”赵佣兴奋地说，“我从没见过这种踢法。”
王忠皱眉：“皇子，此人身份不明，不宜过于亲近。”
“王公公，我就是好奇嘛。”赵佣撒娇道，“他踢球这么厉害，肯定很有趣。”
乔峰见时机成熟，主动开口：“这位公公说得对，小子确实来历不明，不敢在皇子面前放肆。要不小子这就告退？”
“别走！”赵佣急忙拦住，“你教我那种'脚球'好不好？”
“皇子殿下，这…”王忠为难了。
“王公公，就让他进来踢一会儿嘛。”赵佣恳求道，“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乔峰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子何德何能，敢在皇子面前献技？”
“你不用这么客气。”赵佣挥挥手，“我就是想学学你那种踢法。”
王忠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既然皇子有兴趣，那就让他进来吧。不过，”他转向乔峰，语气严厉，“你只能在院子里踢球，不得有任何越轨行为。”
“是是是，小子明白。”乔峰连连点头，“多谢公公宽容。”
护卫队长还是有些担心：“王公公，此人武功不弱，万一…”
“无妨。”王忠摆手，“我们这么多人在此，他翻不出什么浪花。而且皇子难得有兴趣，就让他玩一会儿吧。”
乔峰跟着众人走进院子，心中暗自得意。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你叫什么名字？”赵佣问。
“小子乔三。”乔峰回答，“皇子殿下叫我小乔就行。”
“小乔哥哥，你快教我那种踢法！”赵佣兴奋地说。
王忠在一旁提醒：“皇子，注意身份。”
“知道了，王公公。”赵佣转向乔峰，“你先踢给我看看，我想学那种能踢得很高很准的技巧。”
乔峰接过蹴鞠，心中盘算着如何既展示技巧，又不过于张扬。
他轻轻颠了几下球，然后用脚内侧将球挑起，让它在空中旋转。
“哇！”赵佣惊叹，“球怎么能转得这么快？”
“这叫'凤凰三点头'，”乔峰微笑着解释，“是南洋脚球的基本技巧。”
他接着展示了几个相对简单的动作，每一个都让赵佣兴奋不己。
王忠在一旁观察，虽然依然警惕，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球技确实精湛。
“小乔哥哥，你教我这个！”赵佣指着乔峰刚才的动作。
“好的，皇子殿下。”乔峰开始耐心地教授，“首先要掌握球的落点…”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匆匆跑进院子：“王公公，有急事禀报。”
王忠皱眉：“什么事？”
“童大人派人来了，说有要事面见。”
乔峰心中一紧，童贯的人来了，这是巧合还是发现了什么？
王忠看了看乔峰，又看了看正在兴头上的赵佣，最终说道：“皇子，今天就到这里吧。”
“王公公，我还没学会呢！”赵佣不愿意。
“改天再学，现在有正事。”王忠语气不容商量。
乔峰主动说道：“皇子殿下，小子今天就到这里。改天有机会，再来陪您踢球。”
“真的吗？”赵佣眼睛一亮，“你明天还来？”
“只要皇子殿下不嫌弃，小子当然愿意。”乔峰恭敬地回答。
王忠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明天申时，你可以再来。但是，”他警告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心，后果自负。”
“小子明白，多谢公公成全。”乔峰行礼告退。
走出凝翠轩，乔峰心中松了口气。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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