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睁开双眼，那目光如新日初升，清澈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灼热。
他站起身，步伐略有些踉跄，但每迈出一步，地面都泛起淡淡的银光，脚印之下，灵脉在颤抖，草木低伏。
他回头看了一眼风息和墨辰正在与孽影苦战的场景，眼中划过一丝恍惚。
“他们，真的挺得住吗？”他心中不无忧虑，但转瞬便压下。
“不重要了……接下来，要结束第一场。”
第十八息。
孽影己愈发暴躁。它的肢体虽未被破坏，但明显动作变得迟缓，那幽紫色的伤口不再愈合，反而隐隐有黑烟从中升起，仿佛某种禁忌被触碰。
“它开始腐蚀自身……想放弃肉躯？”风息惊讶地喊道。
“它要转为纯影态了！”墨辰脸色骤变，“一旦进入影态，物理攻击将毫无作用！”
“不，还有他！”风息看向鶵鬻謮的方向。
鶵鬻謮己步入林中。
他的手中未握兵刃，却每一步都像踏入了战场。他的气息如同一座山，那不是简单的修为碾压，而是某种源自骨血的强制威压。
孽影终于感知到了威胁，它转身，六臂如弓，齐齐张开。
“它要发出高频震动！”风息面色突变，“那是——影爆！”
“别动！”鶵鬻謮轻喝一声，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将风息和墨辰硬生生震退数尺。
而他自己，却站在了孽影正前方。
下一秒——
“破。”
他吐出一个字，那字如刀，从舌尖劈开空气。
虚空之中，一道透明的裂痕浮现。
那是由他全身经脉逆罡流转所产生的斩痕，非金非气，无形无质，却足以撕裂空间，崩毁灵魂。
孽影的攻击还未酝酿完毕，那斩痕便己自上而下，轻轻地——划过了它的身躯。
没有轰鸣。
没有爆裂。
只有一声极细微的“咔”。
那是玻璃碎裂般的清脆。
孽影那庞大的身影顿时僵首，它的动作忽然凝固，然后——从腹部那道裂缝开始，一道道幽光纵横交错，在它体内悄然蔓延开来。
“它的灵核……崩了。”墨辰喃喃。
“怎么做到的？”风息看着鶵鬻謮走来的身影，那人满身血迹，却神情漠然，如一个行将归家的旅人。
“那不是剑气。”风息低声说，“是……”
“逆罡斩魂。”鶵鬻謮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静，“这一击，不斩肉体，只劈意识。若非我提前以血气为引，它根本不会现形。”
他走到孽影残躯前，抬脚，一步踏下。
“你说你要等我们力竭……那就该知道，赌局，是我开的。”
孽影碎成无数残影，飘散如灰。
风息走近，扶住他摇晃的肩膀，语气难得柔和：“你疯了。”
“是啊。”鶵鬻謮低头，“我也想活。”
他们三人静静站在林中。
可就在这一刻，大地忽然轻轻一震。
风息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声问：“什么动静？”
墨辰神情忽变，瞳孔微缩：“不对……那孽影，居然是‘门’？”
鶵鬻謮猛地转身，瞪向那孽影残影消散处——那里，空气开始如水般震荡，像是某种屏障被撕裂，一条比黑夜更深邃的缝隙，正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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