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风息盯着他，“我们走错一步，就可能被别的‘我们’吞掉。”
鶵鬻謮嘴角浮现一抹讽刺：“或者变成‘它’。”
两人沉默了片刻，脚下的湖面忽然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波纹，仿佛被无形的风吹拂。但风息能感受到，这不是风，而是一种潜伏的“意识”在扫描他们的存在。
“它在觉察我们。”风息握紧了袖中的感应刀，指节微白。
“不能再停留。”鶵鬻謮低声说，“我们要深入下一层，穿过湖底。”
“湖底是什么？”风息不安地问。
“我不知道。”鶵鬻謮望向湖心，“但我能感觉到——我们曾经丢下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风息没有再问。她信他，但她更信自己的首觉。这个梦境的每一步都在诱导他们，像是预设好了的剧情，等待他们一步步踏入。
她脱下外衣，将刀缚在腰侧，然后一步一步踏入湖水。
水面刚接触皮肤时是冰冷的，但当浸入更深处后，那寒意竟渐渐转化为一种熟悉的温热，像极了她儿时在记忆深处某个黄昏所泡过的温泉。但她知道这只是幻觉，是梦境正在利用她的回忆制造“心理陷阱”。
鶵鬻謮紧随其后，脚步沉稳。他的手指悄然贴近风息的手腕，以防她突遭梦境干扰而迷失。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湖底，隐隐看见水下有光闪烁，那不是太阳的折射，而是一种复杂结构正在缓缓旋转，像齿轮又像祭坛。
他们潜入湖底的那一刻，世界骤然反转。
西周景色倏然变换，不再是水，而是一座密封的、由无数透明管道和光流交错而成的迷宫空间。天顶之上，层层梦境的残影浮现，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孔悬在空中，像是在注视着他们，却没有一张脸真正对得上他们的记忆。
风息刚站稳脚，便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她猛然回头，却只见鶵鬻謮站在她身后，目光深沉：“我们被它记录了。”
“你是说……”她脸色一变。
“我们从这一刻开始，也成了它的‘版本’之一。”鶵鬻謮喃喃，“只要进入它的梦境，就无可避免会被它收录。每一个念头，每一次举动，它都在复制，在预测，在推导。”
风息目光一凝，扫视西周。无数通道蜿蜒而过，像血管在脉动。她低声道：“有动静。”
“我感觉到了。”鶵鬻謮往左前方看去，那一处通道尽头，开始传来一种低频共振声，像心跳，又像脚步。
下一秒，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与风息一模一样的女人。
不，只是轮廓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她的眼神空洞，皮肤泛着淡蓝的冷光，周身缠绕着信息流状的虚线。
“梦境副本。”鶵鬻謮低声道，“但并不完整。”
风息拔刀而出，警惕地侧身戒备：“它会攻击我们吗？”
“不。”鶵鬻謮的声音微微发颤，“它会试图……说服你，让你‘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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