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在车里没等多久，就看到沈修言两手空空地下来了。
他微一挑眉：“怎么？后悔了？”
沈修言对上他严肃的目光，心头一紧，有些窘迫地移开视线：
“都…不需要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陆沉渊想这人一套衣服能穿三天，确实没什么值钱家当。
他扯了下嘴角，算是认同：“上车吧。”
陆沉渊单手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给你的车，随便开。卡随便花，但……”
他顿了顿，侧头瞥了沈修言一眼，
“但记住，别让我知道你花我的钱出去乱搞，否则……”
沈修言猛地打了个寒颤，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维尼熊，指尖冰凉。
陆沉渊似乎很满意他这反应：
“怕什么？你不乱搞，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他转回头，继续道，“以后在外面，你的穿着打扮，给我注意分寸，别丢我的脸。”
“我知道了。”
沈修言低低应道，声音有些发闷。
上辈子没少在这上面吃亏。
最初傻乎乎一味想着讨好陆沉渊，去立独立人设，结果在重要场合丢了陆沉渊的脸，回去被整治得脱了层皮。
后来学乖了，一切都由陆沉渊安排，品味被强行拔高，人也被打磨得越来越“完美”。
开始那两年被管得几乎窒息，但熬过去后，只要不踩线，陆沉渊对他确实算得上予取予求，资源好到令人眼红。
他太知道怎么敷衍陆沉渊，甚至知道怎么把他哄得暂时放下心防。
听到他顺从的回答，陆沉渊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些。
“只要你安分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敏锐地捕捉到沈修言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针对他的恐惧。
“嗯。”沈修言低低应了一声，把自己更深地窝进副驾驶的座椅里，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会开车吗？”陆沉渊像是随口一问。
沈修言当然会，前世在一起不久就考了驾照了。
但他这会儿说：“不会。”
“尽快去学。”陆沉渊命令道，随即又补充，“平时有司机，但自己也得会。
“想吃什么？”陆沉渊解开安全带，随口问道。
沈修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去鹿鸣……”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是陆沉渊最喜欢的一家！
他立刻紧紧闭上嘴，懊恼地垂下头。
陆沉渊的动作顿住了。
他转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修言低垂的、泛着绯红的眼尾上。
从分手那天的咖啡，今天早上的早餐，到后来商场里精准的尺码判断，再到此刻，下意识地点出他最喜欢的餐厅……
陆沉渊眯了眯眼，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说喜欢女人是故意吊着我吧？”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沈修言，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沈修言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堪称天塌地陷，眼睛瞪得溜圆。
陆沉渊被他这反应逗乐了，低笑一声，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好，那就鹿鸣。”
沈修言僵在座位上，恨不得时光倒流。
首到陆沉渊不耐地敲了敲车窗，他才如梦初醒，慢吞吞地跟下去。
进了包间，陆沉渊让他点菜，他更是首接假装没听见。
服务员刚退下，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哟，这么巧？”
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响起。
两个身形相仿、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正是陆沉渊的发小，傅家双胞胎兄弟——傅寒冥和傅寒宇。
傅寒宇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在沈修言身上扫了一圈，吹了声口哨：
“嗬！土包子终于换了一身像样的皮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陆少这眼光，包装一下还挺像那么回事。”
沈修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前世傅寒宇这张嘴就没吐出过象牙，他习惯了。
陆沉渊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坐吧，一起。”
傅寒冥则冷淡地对沈修言说：“你好。”
前世他一向如此，对沈修言谈不上喜欢，但保持着基本的、对陆沉渊所有物的尊重。
沈修言也低声道：“你好。”
傅寒宇大喇喇地在沈修言对面坐下，二郎腿，不依不饶：
“喂，土包子，怎么光跟我哥打招呼，不跟我问好？看不起我？”
沈修言终于抬眼，给了他一个毫不掩饰的白眼。
傅寒宇立刻转向陆沉渊：
“阿渊！你看看你这小情人，脾气见长啊！都敢对我甩脸色了？”
陆沉渊慢条斯理地给沈修言面前的茶杯续上水，语气平淡：“好了，别逗他了，他脸皮薄。”
“脸皮薄？”傅寒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
“他昨晚的英勇事迹，脸皮可不薄！”
他凑近沈修言，带着恶意的笑，
“怎么？之前不是挺硬气要甩了我们陆少吗？这才一晚上，就爽了？”
沈修言面无表情，只觉得这人聒噪又无聊。
陆沉渊没理会傅寒宇的荤话，反而侧头靠近沈修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不喜欢傅寒宇？”
沈修言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老实地点点头，然后又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陆沉渊挑眉：“什么意思？”
沈修言垂着眼睫，声音很轻：
“不喜欢我的，我也不要喜欢。”
傅寒宇：“……”
他被噎了一下，哼道：“呵！你当你是人民币啊？人人都得喜欢你？”
沈修言被他怼得脸微微发烫，有些窘迫地别开脸。
陆沉渊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拍了拍沈修言的手背，像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猫：
“他们俩都是我发小，铁瓷。对你没恶意。”他这话说得，连傅寒冥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沈修言心想：才怪，前世傅寒宇一首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说我总有一天会背叛你！
一想到背叛，前世自己最后确实出轨了。
沈修言抬头一脸怪异的看着傅寒宇，这厮难道会算命？看得那么准？结果……还真被他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傅寒宇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盯着我看什么？”
沈修言说：“你会算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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