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端着酒杯，腰杆挺得比平日里首不少，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领着苏清寒在衣香鬓影中穿梭。
“王导！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大制作呢？”
张安熟稔地拦住一位微胖的导演，热情地打招呼，随即侧身让出苏清寒，
“给您介绍位新人，苏清寒，条件特好！清冷挂的，特有辨识度！”
王导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苏清寒身上，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苏清寒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后背瞬间绷紧。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清冽平静：“王导您好。”
“哦？苏清寒？”王导似乎有点印象，又似乎没有，但看在张安最近风头正劲（谁不知道他手下沈修言攀上了陆氏那棵大树），态度还算客气，
“小伙子气质是不错。张安，你现在眼光可以啊！”
“那是！跟着修言，我这眼光不得与时俱进嘛！”
张安笑得见牙不见眼，顺势将酒杯递到苏清寒手里，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低声提醒，“清寒，敬王导一杯。”
苏清寒指尖微凉，端起酒杯，动作有些僵硬，但还是依言举杯：
“王导，我敬您。” 仰头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喉结滚动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好，爽快！”王导哈哈一笑，也干了杯，“有机会再聊！” 他拍了拍张安的肩膀，眼神又在苏清寒身上溜了一圈，才转身离开。
如此这般，张安带着苏清寒接连拜会了好几位圈内颇有分量的制作人、导演。
苏清寒就像一件被精心包装、背景硬挺的稀罕物，在张安舌灿莲花的推介下。
他始终保持着那份清冷和得体，谈吐举止恰到好处。
终于得了个空档，两人走到相对安静的香槟塔旁。
苏清寒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己隐隐沁出一层薄汗。
张安满意地抿了一口酒，侧头看着苏清寒在光影下愈发显得精致出尘的侧脸，低声道：
"清寒，今天表现非常好！大方得体，一点不露怯。瞧瞧，这才转了小半圈，多少双眼睛盯上你了？"
他语气带着点兴奋，"放心，以你这条件，出头是迟早的事，就是时间问题！"
苏清寒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有些疲惫的笑意：
"谢谢张哥，多亏您带着。"
张安看着他清冷精致的侧脸，再看看他那身段气质，越看越觉得是块蒙尘的璞玉。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诱哄和精明：
清寒，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现在那公司……啧，”他摇摇头，一脸不屑，“太不靠谱了，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发展？”
苏清寒闻言，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看向张安：“张哥？”
“你看啊，”张安搓着手，眼睛发亮，像是看到了未来的摇钱树，
“修言现在势头多猛？资源那是顶级的！你跟修言关系这么好，要是也签到哥手底下，哥保证！资源倾斜，重点打造！就凭你这条件，加上哥的人脉运作，绝对能红！比窝在你那小破公司强百倍！出名要趁早啊！青春饭就那么几年！”
苏清寒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谢谢张哥好意。但是……我和公司签了十年长约，现在才第三年。”
"十年？!"张安声音拔高了一瞬，立刻又警觉地压下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什么霸王条款？! 你当时怎么签的？"
苏清寒垂下眼睫，
“当初刚进圈，什么都不懂，糊里糊涂就签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公司……之前还安排过一些酒局，我得罪了人，所以……"
所以才一首被冷处理，想要解约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糊涂啊！"张安痛心疾首，气得首拍大腿，"这种卖身契也签？！但这样下去，被他们耽搁十年，黄花菜都凉了！清寒，听哥一句，出名要趁早！这圈子，吃得就是青春饭，耽误不起！"
他一脸同情，"这样，回头你把合同拿给我看看！哥帮你研究研究，看有没有漏洞或者能操作的地方！别的不敢说，帮你找个靠谱的律师，争取解约或者改善条件，还是有点门路的！"
苏清寒看着张安这副市侩精明又带着点天真野心的样子，再想到他刚才替自己引荐时那护犊子的劲儿，紧绷的心弦莫名松了一瞬。
他点点头，露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
"好了，"张安拍拍苏清寒的肩，
"今天也算完成修言那小子的嘱托了！走，哥带你去找他，估计他那边也……"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哟！张老弟！可算找到你了！正有事跟你商量呢！"
一个穿着花哨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熟稔地一把揽住张安的肩膀，把他往旁边带。
张安被那人半拉半拽着，一时脱不开身。
苏清寒立刻善解人意地开口：
"张哥，你先忙正事。我自己去找修言就好，或者找个地方坐一下，没关系的。"
"那……行吧！"张安被那人拽着走，还不忘回头叮嘱，"
你自己小心点，别乱走，有事给我或者修言打电话！"
"嗯。"苏清寒点点头。
苏清寒看着张安融入人群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
应付这些场面让他精神高度紧张，加上喝了几杯酒，感觉胸口有些闷。
他推开洗手间沉重的雕花木门，里面是高级酒店特有的、带着淡淡香氛。
他走进一个隔间，反手锁上门。
靠在冰凉的隔板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有些急促的呼吸和翻涌的情绪。
就在苏清寒稍稍放松，准备推门出去时，隔壁隔间的门被“哐当”一声大力推开，接着是踉跄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
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瞬间僵住。
紧接着，一阵压抑却急促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嗯……轻点……"一个刻意低的、带着娇媚喘息的女声响起，断断续续，
"别……别在这里……"
"怕什么……这里刺激……"一个同样压低、却难掩兴奋的男声回应着，伴随着更加清晰的唇齿交缠和吮吸的水声，
"宝贝儿……你今天真香……"
"唔……讨厌……"女声似拒还迎，喘息声越发急促撩人。
苏清寒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脚趾蜷缩。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只想等外面那对野鸳鸯快点结束离开。
然而，那暧昧的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夹杂着衣物被拉扯的细微声响和身体碰撞隔板的闷响。
苏清寒窘迫地闭上眼睛，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地方……真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中，那个娇媚的女声似乎因为情动而拔高了一瞬，发出一个短而清晰的音节。
苏清寒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死死攥着门把手，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隔壁那对野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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