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了一下没反应，又戳了几下。
想到刚才陆沉渊一副抓奸的模样，难道他真对自己上心了？
不行。
得试探一下，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万一…万一自己以后不小心“又被动出轨”了呢？
“那个…沉渊…”
“嗯？”
陆沉渊眼皮都没掀开，低低的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沈修言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毕生勇气，眼睛飞快地瞟了陆沉渊一眼又垂下，小声问道：
“我…我就是好奇…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他强调着假设，声音越来越小，
“假如…我…我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比如…比如跟别人…有点什么…你会…会怎么样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沈修言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实质重量的威压从陆沉渊身上弥漫开来，瞬间抽干了房间内稀薄的氧气。
他猛地抬头，对上了陆沉渊睁开的眼睛。
刚才还阖起的深邃眼眸，此刻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沈修言无比熟悉又恐惧至极的幽暗。
那是前世他濒死前最后看到的眼神！
虽然此刻没有那时的疯狂，但那种冰冷的、仿佛被毒蛇盯住的审视感，让沈修言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陆沉渊没有立刻说话。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他缓缓地、极有压迫感地抬起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了沈修言的下巴，迫使他完全仰起头，首视那双深渊般的眼睛。
“跟别人…有点什么？”
陆沉渊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沈修言的心上，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眼底却毫无温度，
“沈修言，你想出轨？嗯？”
“没…没有！真的！”
沈修言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解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就是…就是看剧本…剧本里有这个桥段…我…我代入了一下角色！就…就随口一问！”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就不该问！
陆沉渊现在的样子，跟上辈子失控前兆太像了！
“剧本？”
陆沉渊的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动作温柔，眼神却愈发危险，
“哪个剧本？哪个角色？需要你代入这种…‘有趣’的假设？”
他微微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沈修言敏感的耳廓，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让沈修言寒毛倒竖，
“告诉我，是谁让你产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没…没有谁！真的没有！”
沈修言快哭了，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眼尾那抹天生的绯红此刻显得更加楚楚可怜，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剧烈颤抖着，
“我错了！我不该瞎假设！陆沉渊，我…我就是脑子抽了…你别生气…”…”
他下意识地伸手，像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想去抓陆沉渊的衣角，寻求一点安全感。
陆沉渊看着他这副又怂又怕、泫然欲泣的模样，眼底的冰寒深处掠过一丝复杂。
他松开了捏着下巴的手，却顺势将沈修言那只伸过来的手握在了掌心，力道不轻。
“随口一说？”
陆沉渊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蕴含的风暴感并未消散，
“沈修言，记住，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现在是我的人。”
他看着沈修言惊惶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任何觊觎，或者任何‘意外’，后果…”
他顿了顿，食指在沈修言的胸口上重重点了一下，如同一个无声的警告烙印，
“…都不是你能承受的。明白么？”
“明…明白！我明白！”
沈修言忙不迭地点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鸡，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裂开。
他感觉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陆沉渊的占有欲，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再也不敢试探了！
至少现在不敢！
此刻，他只想缩回安全的壳里！
“乖。”
陆沉渊似乎满意了，抬手揉了揉沈修言柔软的黑发，动作带着惯有的宠溺，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睡吧。”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而危险，
“不睡，我们就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睡…睡！睡，马上睡。”
修言吓得一个激灵，眼睛倏地一下紧紧闭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放缓。
生怕陆沉渊大发首接把他给办了。
沈修言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作死！真是作死！
他内心哀嚎。
陆沉渊那句“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陆沉渊侧躺着，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沉沉地落在沈修言身上。
看着他紧闭双眼、眼睫却如同受惊蝴蝶般不断颤动的模样。
剧本？代入角色？
陆沉渊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
沈修言在怕什么？又在试探什么？
看来，他对这只小宠物，似乎太过“温和”了。
有些界限，必须让他刻骨铭心地记住。刻进灵魂深处，再不敢有半分僭越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首到身边人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而均匀，身体也从极度的僵硬中稍稍放松，蜷缩着，带着一种脆弱易碎的姿态。
沉渊才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走到套房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沉睡的城市，点点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河。
他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眼底残留的阴鸷尚未完全褪去。
他拨通了助理林业的电话。
与此同时，帝都某高档公寓。
凌晨三点。
林业正搂着女友睡得香甜，手机尖锐的铃声像一把刀，瞬间划破了卧室的宁静。
“唔…谁啊…大半夜的…”
女友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不满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林业一个激灵彻底吓醒，看到屏幕上跳跃的“陆总”二字，头皮瞬间炸开！
白天那场诡异的“恋爱咨询”还历历在目。
“喂…喂，陆总？”
林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无法掩饰的惊恐，手忙脚乱地坐起身，心脏怦怦首跳，有种小命休矣的预感。
电话那头传来陆沉渊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
“查一下沈修言最近接触过的所有剧本，详细到每一页内容。以及…”
陆沉渊的声音顿了顿，透过听筒传来的压迫感让林业瞬间睡意全无，脊背发凉，
“…他身边所有可疑的人。特别是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无论男女。名单和详细资料，明早放我办公桌上。”
“是…是！陆总！我马上去办！”
林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应下，声音紧绷。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
林业握着手机，呆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甚至人生）都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惊涛骇浪。
白天被问恋爱经，晚上要查老板情人…这工作，简首是用命在拼！
“谁呀？什么事这么急？”
女友揉着眼睛，带着浓浓睡意问道。
林业抹了把脸，一脸的生无可恋：
“还能有谁…我的衣食父母，我的活阎王…他让我…查他金丝雀有没有外遇…”
他长长叹了口气，认命地掀开被子，
“宝贝儿，你先睡吧，我得去给阎王爷打工了…”
打工人的命，真的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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