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咱云阳县，虽说是大业王朝边陲小城，可地处要道，商贾云集！
那些南来北往的商人，那些坐拥铺面的大老板，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他们的银子，就像那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
你们身为本地的父母官——手下得力干将，难道就不该从他们身上，合理地收点辛苦费、管理费？”
吴仪道长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都快飞到常威脸上了。
“比如说！那些开店的、摆摊的！看看他们把街面搞成什么样了？
烂菜叶子、臭鱼烂虾、污水横流！这就是卫生脏乱差！
严重影响我县容县貌，容易滋生瘟疫！该不该管？该管！
怎么管？收卫生管理费！让他们出钱，雇些本地的老弱妇孺专门打扫！
干净了街道，提供了活计，还收了钱，这叫一举三得！”
“再比如！那些商铺，还有那些小摊贩！
为了多占地方，恨不得把摊子支到路中间去！
搞得行人车马寸步难行！这叫什么？这叫占道经营！
严重影响交通秩序，潜在安全隐患！该不该罚？该狠狠罚！
怎么治本？画好地方！规定好哪里能摆，哪里不能摆！
能摆的地方，按位置大小、人流量，收摊位费！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吴仪道长说到这里，内心一阵暗爽：还是古代好啊！没那么多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的煽情短视频，也没那么多底层不易的道德绑架。
在这里，官字两张口，我说要收，那就是要收，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最后总结陈词。
“关键是什么？是精准拔毛！逮着那些有钱的商户、大户使劲薅！
他们肉厚，拔几根毛不痛不痒，还能显得你们管理有方！
至于那些勉强糊口的穷苦小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象征性收点或者干脆免了，这叫仁政，还能收买人心！
记住，收上来的钱，一部分孝敬…咳咳，是用于衙门公务开销。
一部分用于雇佣人手维持秩序、打扫卫生，账目做漂亮点，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只要不过分，谁能说个不字？”
这一番高谈阔论，夹杂着薅羊毛，等让古人瞠目的词汇。首接把陈先河和常威震得灵魂出窍，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良久的沉默后，陈先河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但眼底仍有一丝忧虑。
“道长高见，陈某…悟了！只是…若那些富户豪商联合起来抵制，甚至搬出背后的靠山施压，这…这又当如何？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吴仪道长一副孺子可教但还欠点火候的表情，伸出食指摇了摇。
“所以啊，贫道前面白说了？利益均沾！这西个字，就是金科玉律！”
他掰着手指头，如同在菜市场教人算账：
“打个比方，你们辛苦管理，收上来十两银子。
记住咯！这十两，不是全揣自己兜里的！你得切肉！切得漂漂亮亮！
五两！大大方方孝敬给县尊！
有了这层油水，他不但不会怪你们多事，真遇到难啃的骨头，富商们闹到衙门去，他还能腆着肚子帮你们主持公道，把黑的描成灰的！这叫顶缸费，值！”
“三两！散给下面跑腿的衙役、兵丁，还有那些维持秩序、打扫卫生的帮闲！
甭管多少，人人有份，雨露均沾！这叫辛苦钱！
银子到手，他们干活才卖力，嘴巴才严实！
真遇到富商撒泼耍横，不用你们开口，自然有人上去讲道理！这叫群众的力量！”
“剩下二两，才是你们俩合理合法的辛苦钱！揣兜里，睡得安稳！”
陈先河听得两眼放光，猛地一拍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明白了！真明白了！道长！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拉到一条船上！
大家都有甜头，这船才能开得稳，开得远！
谁想掀桌子，就是跟所有人的银子过不去！妙！实在是妙啊！”
旁边的常威虽然对均沾、金科玉律听得云里雾里，但五两给县尊，三两给小弟。
二两归自己这套分红比例，他掰着粗大的手指头居然算明白了！
顿时觉得这法子简首天衣无缝，大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瓮声附和。
“对对对！道长说得太有道理了！俺老常也觉得就该这么干！”
吴仪道长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语重心长的说道。
“记住咯，核心就一点——谁有钱，就赚谁的！
放过穷鬼！ 别学你们县尊那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太难看，容易噎死！”
“道长！”
常威突然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他搓着蒲扇般的大手，“俺…俺能不能拜您为师啊！”
“噗——咳咳！” 吴仪道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算哪门子的事情，怎么最近都是要向自己拜师的？
“不行！”
吴仪果断拒绝。
常威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肩膀垮了下来。
“为…为啥呀道长？俺是真心实意想跟您学本事！学您这…这赚钱的大道理！还有斩妖除魔的真功夫！”
旁边的陈先河也立刻助攻。
“是啊道长！您看，您常年在仙山清修，山下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妖邪异事，总需要个跑腿传话、通风报信的吧？
收下我们，哪怕是记名弟子也好啊！绝对有用！”
不过陈先河的话倒是点醒了吴仪。
记名弟子？似乎…也不是不行？这不就是现成的地头蛇眼线吗？虽然一个憨一个轴，但用好了，总比没有强。
他故作高深地沉吟片刻，目光在两人充满期盼的脸上扫过，缓缓开口。
“嗯…你二人所言，倒也不无道理。贫道久居深山，确需知晓山下动向。也罢…”
陈先河和常威瞬间屏住呼吸，眼神亮得惊人！
吴仪道长板起脸，拿出几分严师的架子。
“日后若云阳县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遇到难处妖魔鬼怪什么的，皆可差人上山禀报，贫道自会帮你处理！”
“是！师父！”
两人异口同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机会！天大的机会！成了记名弟子，以后就有理由名正言顺地往山上跑了！多跑几趟，还怕学不到真本事。
吴仪道长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轻咳一声，正色道：“既如此，从今日起，你二人便算是我长虹观的外门弟子。
行走山下，若有不长眼的敢欺辱尔等，或是撞上什么妖邪鬼魅，报上贫道名号，或速速上山告知，自有为师替你们做主！”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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