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谟自然瞧见了她头上那根簪子。
这根簪子做工粗糙,甚至不如山药白芍平时所戴,若不是赵辛林送的生辰礼,她甚至不会留下,没想到自己还没扔,倒是被赵辛林拿去哄齐棠了。
原来齐棠这么喜欢要她丢掉的东西。
齐棠见她果然发现了头上的簪子,十分得意,刻意地扶了扶,十分期待她情绪失控的样子。
遇到这种事,没有一个妻子会不妒忌的,沈谟必然会气得发疯的。
若是她失态,辛林哥哥必会恼怒,而她款款在贵夫人相交,辛林哥哥只会觉得她更好,对沈谟弃之敝履了。
她才是那个站在辛林哥哥身边的人!
可惜,她没能见到意料中的情景,沈谟淡然地仿佛不认识这根簪子一般。
齐棠不信邪,她取下簪子,故意在沈谟面前晃了晃。
“沈姐姐,我戴这根簪子好不好看啊?这是辛林哥哥送我的,我喜欢极了。”
齐棠始终盯着沈谟,期待她神色有一丝变化。
她捂着嘴装作失言道:“听说这个簪子是沈姐姐的,其实我原本是不要的,没法子,辛林哥哥硬是送给我,说我才是最配这根簪子的人,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一根府上仆妇都不屑戴的破簪子,你要是宝贝,尽管拿去戴便是。”
齐棠得意的神情一僵,错愕地看着手里的簪子。
仔细看来,这根簪子非但比不上沈谟头上所戴的,连她身后的山药头上的都比不过。
什么!这不可能!辛林哥哥怎么可能送给她一个连丫鬟都比不上的簪子,定是沈谟故意将坏的簪子放在面上,设计让辛林哥哥取的,就是为了让她丢脸!
怪不得方才那些贵女,看着她头上的簪子欲言又止,神情怪异。
想起她刚才多有炫耀这根簪子,齐棠就恨不得上前撕了沈谟,都怪她,若不是她,她不会如此丢脸的。
倒不是齐棠分辨不出簪子好坏,前世为了比过沈谟,她对于这些精致的首饰多有了解,只是实在是拿到沈谟的东西那种兴奋感盖过了一切。
“齐姑娘原来喜欢奴婢都看不上的下等首饰,奴婢那儿还有许多不要的,您要是喜欢,奴婢便拿来给您,反正你专门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山药本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实在是齐棠太过分,撺掇那些不知所谓的贵女来欺负小姐,抢了小姐不要的男人还来炫耀,自以为医术无人能及,却根本连小姐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过。
齐棠面上的温婉再也维持不住,神色狠厉道:“贱婢,我可是当世女神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说话间,就要对山药动手,指缝间能清晰地看到根根银针,这是要害了山药!
沈谟眸中沁满寒霜,一手控住她的手,另一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我的人,谁给你胆子来教训。”
沈谟话落,就见身后某处的人影攒动,她勾了勾嘴角。
肖氏总算要出手了,她都等烦了。
齐棠这些可笑举动,沈谟怎会不知,除了要她彻底没脸之外,主要想让她先行离开,肖氏才好半路劫了人。
还有自以为渔翁的姜氏,想必也会使人到处传播她被人掳走之事呢。只是她对齐棠的手段实在太失望了,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昧着良心配合啊。
罢了,给她一个算计自己的机会吧。
“有你在这真是污了我的眼,山药,随我同婆母说一声,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说罢,做出懒得多计较的样子,转身而去。
齐棠都快疯了,刚才沈谟扯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内心竟然是恐惧的。
她感觉自己还是前世那个卑贱的可怜虫,还是沈谟眼中看不起的存在。
不可能,她重生一回,成了女神医,哪里用得着怕沈谟!
见沈谟要走,齐棠本不想放她离开的,她还未能看到沈谟气得发疯的样子,还未能解了今日瞧见辛林哥哥温柔抱她的怨气,她要狠狠打她的脸,让她不能在勾着辛林哥哥!
“小姐,骆夫人那边都安排好了。”
苍术的话,让齐棠清醒过来。
她来的目的不就是引得沈谟提前离开吗。
现在目的达成,她不能横生枝节。
肖氏下手狠辣,定会好好招待沈谟的,很快辛林哥哥就属于她一个人了。
“走,随我一起去瞧瞧沈谟被肖氏虐待的样子,那定然有趣极了。”
她顺着沈谟的方向快走几步,突然,好似被一个虫子叮咬,她还未来得及呼痛,霎时眼前一黑,人没了知觉。
“小姐。”
苍术高兴地朝沈谟行礼。
“好苍术,做得好,辛苦你这些时日待在她身边了。”
苍术将齐棠扛起,摇了摇头。
“不辛苦,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小姐,方才奴婢瞧见,礼部侍郎家的林小姐往美颜膏里加了料,是不是要将它们换回来?”
“不用,随她去。”
想不到林有出手这般快,且目的与自己不谋而合,有了她插一脚,等会事情会更有趣的。
“小姐,肖氏告病提前离席,己经在去往前院的路上,她身边并无伯府丫鬟领路,以奴婢的身手,悄无声息下手很容易,可要现在动手?”
“李大田等人呢,六子可有将人带来。”
苍术点点头。
“去吧,自己小心着些。”
苍术脚步飞快,三两下便不见人影,先行离开了。
“将她带上,我们去西苑。”
现在大部分宾客都在西苑,很多人都去池塘赏荷花去了,正热闹呢,正适合唱一场大戏。
山药扛起齐棠,快步跟着沈谟。
沈谟刚才避开人群,也不是全然在赏花,而是默默熟悉了伯府的构造,比如,这东西苑之间,其实是有条小道的,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快速去到西苑。
她们来到西苑假山那处时,却却听到了兵器交接的声响。
山药一个闪身,将齐棠随意丢到了一处假山的山洞里,拉着沈谟,躲避到另一处洞口里。
沈谟和山药第一时间放轻自己的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透过缝隙,她清晰地看到有两人蒙面,正在抢夺着什么,其中一人身形熟悉,不正是祁月白身边的当归。
当归行动受掣肘,表面并无受伤的痕迹,应是中毒了。
对方出手招招狠厉,招招是杀招,若再无人帮助,当归必死无疑。
沈谟想让山药带她走,她离开这,继续她的计划,这才是她今日的目的,不是么?
她想起平凉伯府的秘密,想起前世的平凉伯身居高位许多年,首至她快死那年,边疆枉死的将士才得到一个公正。
也就是说,毋需她相助,一切自然有个定局,她根本不需要插手,这等事,哪里是她能掺和的。
可真要等那么多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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