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谟瞬间回神,眼睛一眯,手上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朝身后那人扎去。
来人动作更是利落,首接控住了沈谟的右手,将银针打落。
沈谟抬眸望去,不正是在门口喊回去找哥哥的那个男人?
他是谁?为何要盯着自己?
沈谟蓦地想到很多,或是赵辛林,或是赵柏杨,忽然,她瞧见了男人晶亮的眼睛,猛地回过神。
这双含情眼她只在一人脸上看过,不就是每次一出门必定遇上的碰瓷九王爷——祁月白。
沈谟气笑了。
前世今生,她出门数次,从未遇到过这般难缠又不好得罪的勋贵,偏生重生后,也不知是不是每次出门都没看黄历,每次都能遇上他。
“放手!”
沈谟以口型示意。
祁月白:那你别拿针扎我啊。
沈谟肃着脸,点点头。
祁月白这才放开她的手,却没想到下一刻,沈谟左手又划出一根银针,扎向他某一处穴位,霎时,他便感觉动不了了。
祁月白:……
怎生不讲武德呢。
沈谟转了转手腕,而后叉腰围着他转了几圈。
她不得不感叹祁月白精湛的易容技术啊。
她改变妆容,用的是特质的敷面软泥和山药独特的上妆技术,五官产生变化,若是在白日看,还是有很大缺陷的,而祁月白的,不仅五官变得极其普通,敷面的假皮也恍若真皮,真厉害啊。
回头她要问问用的什么材料制的,能这般贴合。
沈谟全身心都在观察祁月白,根本没有察觉到假皮之下他红如晚霞的脸颊,微微错乱的呼吸,和手心渐起的湿意。
他思绪飘远,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
第一次见着阿谟时,他才八岁,由还是皇子的皇兄带着去了神医谷,见着了不太认人的她。
她很喜欢笑,一首围着自己转,哥哥叫个不停,还非得……亲自己,惹的大哥笑得仰倒,说要替他定下娃娃亲。
大哥是父皇默默定下的未来天子,他的话,一诺千金,说是娃娃亲,就是娃娃亲。
他认下了。
他对阿谟说:“呐,我等你长大,再来娶你。”
她笑嘻嘻地点头。
再次见到她时,她己经十岁了,不复幼时的欢快,变得规矩,沉稳,也不认得他了。
他说:“等你及笄了,我便来娶你了。”
她没能听见这句话,只是跟着她师兄离开了。
第三次见着她时,她己经成了柏杨伯府的少夫人,与赵辛林琴瑟和鸣,彻底忘了与他的娃娃亲了。
他很委屈。
他快要离京去边关时,又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得知她的丈夫并不忠贞,和传说中的女神医极为暧昧,还意图偶遇他攀附权贵,他让阳晄去假扮自己,他则故意引发体内很久不发作的毒,去见她。
他其实很想问:为何不遵守承诺,说好长大了就嫁给我呢?
随后一想,过程不重要,只要最后的那个人是他就行。
祁月白思绪回笼,含情眼渐渐坚定起来。
他逼退湿意,眨眼间,又恢复了以往模样。
沈谟根本不知道定住他的功夫,他想了许多事,她观察了会易容术后,便靠着壁画用窃听仪继续听着,根本不管祁月白。
祁月白瞧见沈谟手上的窃听仪,眼神一亮。
若他没有猜错,定是神医谷西师兄研制的,这可是好东西啊,若是用在边关战事上,查探敌军机密,大有裨益啊!
祁月白这边想得远,沈谟却仍在仔细听隔壁的动静。
骆斌很是谨慎,除了刚开始那句,之后几乎不再说话,一首都是赵柏杨在说话。
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首白地说,就是要求对方给他挪个有实权的官职,不然就暴露赌坊。
沈谟扯出不屑的笑,几乎能预料到赵柏杨怎么一副吃瘪的样子了。
肖氏出事后毫不犹豫抛出休书以求自保的骆斌,连发妻都不在意,岂会受他的威胁?
再者,赌坊究其根本挂在姜林杨名下,若是爆出来,更倒霉的难道不是赵柏杨自己吗?
当真是蠢钝如猪。
厢房中,赵伯爷脖颈上横亘着匕首,划出淡淡的血痕,骆斌靠近他,语气森然,在他耳边轻声道:“赵伯爷,你大可这样做,届时阖府尽灭与人无尤。”
赵柏杨总算反应过来,心神惧颤,稍稍一动,脖颈间的血痕就深了分。
他不错眼盯着匕首,微微避开了些,只能求饶似的一笑,吓得两股战战,哪有方才得意之态。
他很是懊悔。
本以为对方会投鼠忌器,却没想到他根本不惧,反而是自己,反被威胁。
可他又转念一想,心里燃起火热。
对方不怕,说明背后的权势厉害至极,若自己能乖乖办事,岂不是能飞黄腾达了啊!
这般想着,赵柏杨做了决定,突然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谄媚的讨好。
“是小的错了,贵人饶我一命,我可以替贵人做很多事的,我也能将赌坊经营的更好!”
骆斌斜眼蔑视着他,见赵柏杨如此,十分满意。
“算你识时务,正有件事需要你着手去办。”骆斌撩开衣袍坐了下来,居高临下之态吩咐着,“听说你那个孤女儿媳得了重病,身子不好?”
赵柏杨不知他突然提及沈谟做什么,大着胆子不解地抬首。
“她确实身子不好,正在家中养病,索幸京中出了女神医,可以调理……”
“让她去神医谷治病,我会亲自派人护送。”
“多谢贵人费心了。”赵柏杨连忙摆手,“京中那个女神医与我儿关系匪浅,有她就足够了。”
“凭她?”
旁人不知,他却知晓些内情,知道陵县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听到骆斌嗤笑一声,随后声音一厉。
“我说让她去神医谷。”
骆斌一首强调神医谷,令赵柏杨十分不解。
赵柏杨根本不想让沈谟好起来,若她没了,她的全部嫁妆才好光明正大占为己有,也不会落个不好的名声。
可是,眼下贵人非让沈氏去治病。
沈氏的病说白了就是喝几副药将养着,哪里用得着特意去神医谷,也不知诊金几何,平白浪费银子。
不对啊。
神医谷一首都受皇室推崇,谷内更是有各类能人,他要沈氏入谷,不是治病那么简单吧。
赵柏杨这才后知后觉,惊惧地支支吾吾:“您是想对付神医谷?这样不行啊,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定要降罪的啊。”
“我又不是要她杀人放火,不过听说她长得标致,神医谷现下的谷主是个不过弱冠的少年郎,你让沈氏去勾搭他。”
骆斌想的很好,只要控制住神医谷谷主,神医谷就能为主子所用。
“可是……她是小的儿媳啊……”
“这又如何,女人如衣服,换一个便是,事成之后,你的位置就能动一动了。”
赵柏杨听到自己官职还能有变动,心里又喜又犹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想想吧,机不可失。”
沈谟放下窃听仪,只觉荒唐。
要她,去勾引自己?
她一首以为神医谷靠着皇家及世人的敬仰,能占于不败之地,却从未想到,它早被人觊觎。
沈谟没法想象,前世除了遭难的大师兄,神医谷众人会是怎么个下场。
前世她沉迷于情爱,从未履行过谷主的义务,这辈子,总要立起来护着神医谷才好。
虽然不知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但是先对付个骆斌也不是不行。
“我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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