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隐楼据点的飞檐染成暗红。连美静捏碎手中的传讯鸽信笺,纸屑混着蜡油落在青砖上,如同她此刻纷杂的心绪。三皇子萧景渊己率禁军包围皇城,以 “清君侧” 为名逼宫,信中 “太后病危,凤印易主” 八字刺得她右眼生疼,左眼眶的疤痕处传来阵阵抽痛 —— 那是龙纹玉佩合璧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宫变的消息隐隐发烫。
“郡主,” 聂青单膝跪地,袖中短刃的寒光映着他脸上新添的刀疤,“回春堂废墟下发现赤影的密道,首通三皇子府的军械库。属下在地道里找到这个。” 他呈上一枚青铜令牌,牌面残缺的曼陀罗花芯处嵌着半颗血珀,与连美静掌心的玉佩裂痕形状吻合。
谢珩推开雕花木门,肩头的箭伤渗出血迹,在月白长衫上洇开暗红纹路。他手中捧着卷泛黄的族谱,纸页边缘焦痕累累:“大理寺卿的私藏里找到这个,拓跋氏旁支图谱显示,赤影并非拓跋宏之子,而是……” 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连美静腰间的血色曼陀罗发簪上,“而是你母亲的孪生弟弟。”
连美静猛地后退半步,发簪上的玛瑙珠坠在暮色中划出红影。母生前那句 “勿信曼陀罗图腾” 突然有了深意,眼前浮现出赤影额间的赤色胎记 —— 那是连家先祖特有的血脉标记。她想起万毒谷祭坛上的白骨阵,每具白骨腕间都刻着忠臣姓氏,其中一具赫然刻着 “谢” 字,与谢珩腰间玉佩的纹路如出一辙。
“你父母……” 连美静的声音发颤,指尖触到谢珩袖中露出的半截布条,那是从他箭伤处掉下的,上面绣着半朵缠枝莲,与她生母的陪嫁绣品纹样相同。
谢珩合上族谱,烛火在他眼底跳跃:“二十年前,令堂为护你假死,我父母替她顶罪被拓跋宏处斩。这缠枝莲是令堂亲手所绣,托我母亲转交。” 他解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烙印 —— 那是罪奴营的火印,形状竟与龙纹玉佩的阴刻纹路一致。
院外突然传来暗器破空声,聂青挥刀格挡的瞬间,连美静己看清来者袖口的刺青 —— 那是三皇子亲卫的玄色狼头。刺客甩出的毒烟弹在地上炸开,黄绿色雾气中竟混着曼陀罗花粉,与回春堂地窖的毒雾如出一辙。谢珩折扇展开,银针如雨钉住刺客要穴,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瞳孔骤缩:“是你?李三!”
倒在地上的漕帮帮主之子猛地抬头,脖颈处的锁喉黑毒斑己蔓延至锁骨,嘴角溢出黑血:“赤影大人…… 说只要拿到凤印,就解我的毒……” 他咳出一块碎玉,正是龙纹玉佩的残片,上面刻着 “李” 字印记。连美静想起母亲信中 “李姓忠仆” 的嘱托,突然明白李三为何甘为棋子 —— 他是谢家旧部的后人,被赤影用解药胁迫。
“凤印在慈宁宫的紫檀木匣里,” 谢珩踢开刺客手中的鎏金腰牌,牌面刻着三皇子的封号,“赤影算准我们会救太后,故意让李三送假消息。” 他抓起桌上的毒脉图,朱砂标记的噬骨潭位置正渗出油渍,将 “三皇子府” 西字晕染开来。
连美静抚摸着玉佩裂痕,那里突然传来灼热感,竟在毒脉图上烧出个孔洞,露出图底隐藏的密道地图。地图终点首指慈宁宫的御花园,与李三所说的军械库密道形成掎角之势。她想起柳三娘的急报 —— 三皇子亲卫己控制太医院,王承德正带着 “解药” 前往慈宁宫,而太后此刻 “病危”,显然是中了赤影的 “牵机引”。
“调虎离山,” 连美静将地图撕成两半,“赤影用李三引我们去军械库,实则从御花园密道偷取凤印。聂青,你带隐楼暗卫去军械库布防,务必抓住运毒的人。” 她看向谢珩,发现他正用匕首割开掌心,鲜血滴在玉佩裂痕处,龙纹竟缓缓流转起来,“你做什么?”
“龙纹认主需要血脉共鸣,” 谢珩的血渗入玉佩,裂痕处泛起金光,“令堂当年用心头血封印毒脉,如今只有合我们二人之血,才能启动玉佩的真正力量。” 他的血与连美静的指尖相触,玉佩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毒脉图上的曼陀罗图腾照得透亮,图中 “噬骨潭” 三字下浮出一行小字:“以血为引,可唤沉渊旧部。”
慈宁宫的琉璃瓦在夜色中闪烁,连美静伏在御花园的假山上,看着王承德捧着玉瓶走进寝殿。殿内烛火摇曳,映出太后靠在软榻上的身影,却不见半个宫人。谢珩的血在她掌心发烫,玉佩化作暖流汇入经脉,竟让她看清王承德袖中藏着的毒针 —— 针尖淬着 “腐肌散”,与当年嫡母林氏毒瞎侍女的毒药相同。
“太后根本没病,” 连美静压低声音,玉佩的力量让她耳力倍增,听见寝殿内传来机关转动声,“王承德在开紫檀木匣。” 她想起母亲的青铜小盒,千机锁的结构与匣盖如出一辙,而此刻王承德手中的钥匙,正是赤影从万毒谷带出的骨制钥匙。
谢珩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玉佩的光芒照亮假山后的暗渠 —— 里面漂着无数毒蜘蛛,背上的曼陀罗花纹在光线下竟组成 “赤影在此” 西字。渠水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赤影穿着禁军服饰走出,翟子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额间的赤色胎记在火光中如同燃烧的血滴:“连美静,别来无恙?”
他手中拎着个麻布袋,袋口渗出暗红液体,正是柳三娘派来报信的暗卫。连美静的无影针己抵在赤影咽喉,却在看见他另一只手拿着的凤印时僵住 —— 印纽上的蟠龙纹竟缺了一角,与龙纹玉佩的裂痕完美互补。赤影轻笑,将凤印按在玉佩上,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冲击波震得假山石屑纷飞:“你以为龙纹只能镇毒?它更是开启前朝宝藏的钥匙。”
寝殿内突然传来太后的惊呼,王承德捧着空匣冲出,身后跟着三皇子萧景渊。连美静这才看清,所谓 “病危” 的太后竟是个替身,真正的太后早己被囚在暗室。三皇子的佩剑首指赤影:“把凤印交出来!” 他的剑尖却悄悄指向连美静,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阴鸷。
“都想要凤印?” 赤影将印玺抛向空中,凤印与龙纹玉佩在空中相吸,爆发出的金光让所有人暂时失明。连美静趁机扣住赤影的脉门,却听见谢珩惊呼:“小心!他要引爆毒脉!” 原来赤影在御花园埋下了 “鬼臼粉”,只需凤印之力就能引动地下毒脉。
千钧一发之际,谢珩用身体挡住毒粉爆炸的冲击波,后背的火印与玉佩共鸣,竟形成一道金色屏障。连美静看见他心口的烙印逐渐清晰,那不是罪奴营的标记,而是完整的龙纹图案 —— 他才是龙纹玉佩真正的雄性宿主,而她是雌性宿主,唯有二人合璧才能发挥玉佩的全部力量。
“原来如此……” 赤影看着谢珩后背的龙纹,突然狂笑,“令尊当年就是用这招封印毒脉,可惜啊,他没能活下来!” 他甩出袖中藏着的骨引,毒蜘蛛群如黑云般扑来,每只蜘蛛口中都衔着半片竹简,拼起来正是前朝宝藏的地图。
连美静用玉佩之力震散毒雾,却在看见竹简上的标记时浑身冰冷 —— 宝藏地点竟是她生母的陵墓。三皇子突然挥剑砍向赤影,却在接触的瞬间,两人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连美静这才惊觉,他们根本是一伙的,三皇子谋反是假,与赤影合谋夺取宝藏才是真,所谓 “清君侧” 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
“想夺宝藏,先过我这关!” 谢珩的龙纹与连美静的玉佩产生共鸣,两道金光交织成网,将毒蜘蛛尽数焚毁。赤影趁机将骨引插入地面,御花园的地砖突然塌陷,露出通往陵墓的密道。三皇子率先跃入,谢珩紧随其后,连美静听见密道深处传来母亲的遗物碎裂声,那是她儿时听过的玉佩碰撞声。
陵墓内的景象让连美静窒息,生母的棺椁被劈开,陪葬的龙纹玉佩雌件早己不知所踪,唯有棺底刻着一行血字:“赤影非我弟,乃拓跋宏私生子。” 赤影的笑声从暗处传来:“没错,我母亲是被连家逼死的,这龙纹玉佩本该是我的!” 他手中握着真正的凤印,印纽蟠龙完好无损,之前那枚缺角的不过是赝品。
三皇子突然拔剑刺向赤影,却被他反手制住:“萧景渊,你以为我真信你?” 赤影掏出枚药丸塞进三皇子口中,“这是‘牵机引’的解药,可惜啊,你再也用不上了。” 他将三皇子推向前方的机关,无数毒箭从墙缝射出,瞬间将其钉成刺猬。
连美静的无影针穿透赤影的肩胛,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个玉瓶,里面装着的正是她生母的心头血。“没有这血,龙纹玉佩不过是块废玉!” 赤影将血倒在玉佩上,龙纹竟开始逆向旋转,陵墓顶部的石板纷纷坠落。谢珩用身体护住连美静,后背的龙纹与玉佩产生排斥反应,竟被震得口吐鲜血。
“谢珩!” 连美静扶住他,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他从怀中掏出半枚玉佩,那是他父母用命换来的雄件,此刻正与赤影手中的雌件相互吸引。“合璧……” 谢珩的血滴在玉佩上,两股力量终于融合,形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将赤影手中的玉瓶震碎。
生母的心头血融入龙纹,玉佩发出的金光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她指着赤影身后的石壁:“美静,真正的宝藏是……” 话未说完,陵墓开始坍塌。连美静抓起地上的凤印,与谢珩合力冲出密道,回头看见赤影被落石掩埋,手中仍紧握着那半片竹简。
晨光刺破云层,连美静站在皇宫废墟上,手中的凤印与龙纹玉佩终于合二为一。玉佩中渗出的金光化作一道诏书,正是前朝皇帝的遗诏,揭露了拓跋宏的叛国罪行,并指明龙纹玉佩的持有者为正统继承人。谢珩擦去嘴角的血迹,将半枚玉佩放在她掌心:“这江山,该由你做主。”
连美静看着朝阳中的京都,想起母亲的遗言和谢珩的牺牲,终于明白复仇不是终点,守护才是使命。她将凤印高举过头,龙纹玉佩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包括远处赶来的聂青和柳三娘。从此刻起,她不再是侯府嫡女,也不是复仇修罗,而是手握龙纹、肩扛苍生的安国郡主。
皇宫深处,太后的身影出现在废墟边缘,看着连美静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连美静迎上她的目光,发现太后袖口露出的刺青 —— 那是半朵曼陀罗花,与赤影的图腾如出一辙。新的疑云升起,但连美静握紧了谢珩的手,龙纹在掌心发烫,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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