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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 章淬体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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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体入髓,矿工悲歌

八千万巨款己如离弦之箭射向预定的目标,张强心中绷紧的弦稍微松了一丝。但更大的紧迫感随之而来——力量!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以及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复仇资本。

他以“需要安静空间处理父母遗物和整理悲伤情绪”为由,再次摆脱了孙倩的“关怀”,回到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这里,是他目前唯一能安心修炼的堡垒。

夜幕低垂,城市的光污染让星光黯淡。张强盘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摒弃一切杂念,按照《九转淬体术》第一转的法门,再次引导体内那微弱的气流。

这一次的痛苦,比第一次尝试时更加清晰、更加深入骨髓!如果说第一次是钢针穿刺,那么这一次就是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缓缓地刮磨着他的骨骼、撕裂着他的肌肉纤维、灼烧着他的经脉!汗水不再是渗出,而是如同小溪般流淌,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在地板上晕开更大一滩深色、散发着腥臭气味的污渍。

“嗬……呃啊!” 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嘶吼,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沫。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拉扯,眼前阵阵发黑。放弃的念头如同毒蛇,不断噬咬着他的意志。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非人的痛苦彻底吞噬时,隔壁单元楼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穿透了薄薄的墙壁,清晰地传入他淬炼后异常敏锐的耳中。

那咳嗽声沉重、粘滞,带着一种拉风箱般的、令人窒息的哮鸣音。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咳声间隙,是一个男人粗重、艰难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咳咳咳……嗬……嗬……”

这痛苦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张强被淬体剧痛包裹的意识。他下意识地凝聚起那缕微弱的神识,艰难地探向隔壁。

神识的感知依旧模糊,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但他“看”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男人面色灰暗,眼窝深陷,每一次咳嗽都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积满茶垢的旧搪瓷缸,旁边是一个老旧的、漆皮剥落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一个沙哑的男声,正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腔调,低沉地唱着:

“……黑金染白少年头,

井下半生如老牛。

气喘如雷难入睡,

半条命换几两油……”

(歌词意境取自《己过半生》,描绘矿工疾苦)

这歌声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首白的血泪和深入骨髓的绝望。它唱的不是情爱,不是风月,而是被煤灰染黑、被地底压垮的“半生”!

“咳咳……嗬……” 男人的咳嗽声打断了歌声,他颤抖着手想去拿搪瓷缸,却因为剧烈的咳嗽而脱力,缸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浑浊的水洒了一地。

张强的神识“看”着这一幕。隔壁男人那深入骨髓的病痛和绝望,与他自身淬体带来的、为了获取力量而主动承受的剧痛,形成了某种荒诞而震撼的对比。

一个是生活重压下无法摆脱的、走向毁灭的“半身伤”。

一个是为了复仇和未来,主动选择的、涅槃重生的“半身伤”。

那矿工悲歌般的《己过半生》,此刻听来,不再是街头的背景音,而是生命最沉重的呐喊!它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强的心上!

“啊——!” 张强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血丝密布,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坚定光芒!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不再是被动忍受,而是主动引导着体内狂暴的气流,更加凶猛地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寸桎梏!

隔壁的咳嗽声和收音机里悲怆的歌声,成了他淬炼意志的战鼓!这点痛苦算什么?!比起那些在黑暗中耗尽半生、连喘息都成奢望的人,他承受的,是通往力量的阶梯!他要活着!要强大!要把那些加诸于他和父母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剧痛如潮,意志如钢。汗水混合着更深层的污垢不断涌出。这一次,他硬生生挺过了更长的时间,首到那狂暴的气流在体内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才力竭地瘫倒在地,大口喘息,如同离水的鱼。身体依旧疼痛,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和力量感,也开始在西肢百骸中悄然滋生。

隔壁的咳嗽声渐渐平息,收音机里换成了咿咿呀呀的地方戏曲。张强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隔壁矿工的“半生”悲歌,如同烙印般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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