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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色浣衣局与螭龙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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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院低矮潮湿的土坯房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霉味、劣质皂角的刺鼻气息和一种更深的、属于底层挣扎的绝望味道。苏小满(不,此刻她是“云岫”)蜷缩在冰冷的土炕角落,身上裹着一条散发着馊味、硬邦邦的破棉被。脸上那层常福留下的“云岫”面具,如同第二层皮肤,冰冷、紧绷、带着胶水残留的微刺感,每一次呼吸都提醒着她身份的彻底剥离与禁锢。

隔壁大通铺传来的粗重鼾声、磨牙声和压抑的梦呓,如同背景噪音,更衬得这角落的死寂。她紧紧抱着常福临死前塞给她的那个破旧灰色包袱,仿佛抱着唯一的热源。包袱里,是“云岫”的宫籍腰牌——一块粗糙的木牌,刻着陌生的名字和冰冷的编号;几块硌手的碎银子;还有…那半块如同烧红烙铁般灼烫着她灵魂的螭龙玉佩,以及那张沉重如山的、明黄凤印密旨。

太后的呕血而亡,常福引颈就戮时那充满怨毒的嘶吼,替身宫女扑向刀剑的决绝…那一幕幕血腥惨烈的画面,如同淬毒的钢针,一遍遍在她紧闭的眼前回放!巨大的悲恸、恐惧和一种沉甸甸的、名为“责任”的枷锁,勒得她几乎窒息。手臂内侧那暗青色的玉兰印记,在阴冷的黑暗中似乎也散发着幽幽的寒意。锁心链的毒火在脏腑深处蛰伏,蛊虫在冰魄草精华压制下暂时安静,但死亡的阴影从未远离。

活下去…用“云岫”的身份活下去…回到他身边…看清楚…

太后的遗命如同魔咒,在死寂中反复回响。

天刚蒙蒙亮,刺耳的梆子声便如同催命符般在杂役院上空响起。粗暴的喝骂声随之而来,混杂着宫人起床时混乱的碰撞和压抑的咳嗽。

“都死了吗?!滚起来干活!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一个粗嘎凶戾的女声在门外炸响。

“云岫”猛地睁开眼。一夜未眠,眼中布满了血丝,但属于“苏小满”的惊惶和属于“钮祜禄·翠花”的悲恸,都被强行压入眼底最深处。她迅速将玉佩和密旨贴身藏好,塞好宫牌,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霉味的寒气,用力搓了搓僵硬麻木的脸颊,让那冰冷的面具更贴合几分,然后掀开破被,下了冰冷的土炕。

杂役院天井里,早己聚集了十几个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的宫女太监。他们大多低垂着头,眼神麻木,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蓝色粗布衣服,在料峭的晨风中瑟瑟发抖。一个身材矮壮、穿着略好些的藏青褂子、满脸横肉、三角眼里闪着刻薄精光的管事嬷嬷,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训斥着。这便是管着杂役院和浣衣局部分粗使宫人的孙嬷嬷。

“云岫”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缩进人群不起眼的角落,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微微佝偻着背。

“新来的?” 孙嬷嬷那双刻薄的眼睛如同探照灯,精准地扫了过来,落在“云岫”身上。她几步走过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劣质头油和汗味,枯瘦如同鹰爪的手猛地抬起“云岫”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层面具下的骨头!

“抬起头来!让老娘瞧瞧!”

三角眼里射出审视的光,在“云岫”那张平平无奇、带着怯懦和疲惫的假脸上来回扫视。那目光锐利,带着长期苛待下人磨砺出的毒辣,仿佛要穿透这层伪装。“哼,一脸晦气相!常福那老阉货送来的?死了主子就成丧家犬了?” 她刻薄地啐了一口,松开了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云岫”的下巴火辣辣地疼,她强忍着痛楚和屈辱,把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奴婢…云岫…听嬷嬷吩咐…”

“算你识相!” 孙嬷嬷冷哼一声,三角眼扫过众人,“你!还有你们几个!滚去浣衣局后院!今天有翊坤宫送来的大批帷幔要洗!洗不完,今晚都别想吃饭!” 她手指点着“云岫”和另外几个看起来最瘦弱的宫女。

翊坤宫?!

这三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云岫”的心脏!兰妃!蛊毒的源头!她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身形。

浣衣局的后院,是真正的苦役地狱。巨大的青石板水槽如同怪兽的食道,冰冷刺骨的井水从高处引下,哗啦啦地冲刷着槽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皂角味、汗味和衣物长期浸泡后散发的馊腐气息。堆积如山的各色衣物、帷幔、布帛,如同肮脏的丘陵,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云岫”被分到最角落的一个水槽。旁边是几个同样沉默麻木的宫女。她学着她们的样子,挽起袖子(刻意避开左臂内侧的印记位置),露出泡得发红、布满冻疮裂口的手,用力抱起一大卷沾满可疑污渍、散发着浓重熏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的明黄色织锦帷幔!

明黄!只有帝后才能用的颜色!这帷幔…来自乾清宫?!还是…养心殿?!

这个念头让她心神剧震!手上力道一松,沉重的帷幔差点滑落!

“作死啊!笨手笨脚的!” 旁边一个监工的粗使太监厉声呵斥,手中的藤条带着风声狠狠抽在“云岫”身旁的石槽上,溅起冰冷的水花!

“云岫”吓得一哆嗦,连忙死死抓住帷幔,奋力将它拖入冰冷刺骨的井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到手臂,冻得她牙齿咯咯作响!皮肉下的蛊虫仿佛被这冰冷刺激,微微躁动了一下!她强忍着,抓起旁边粗粝的皂角块,狠狠砸在织锦上,用尽全身力气搓洗起来。

冰冷的井水,粗粝的皂角,沉重的织物…每一次搓揉都如同酷刑!冻疮裂口被咸涩的皂水浸泡,传来钻心的刺痛!手臂的旧伤在剧烈用力下隐隐作痛!脸上的面具被汗水和溅起的水花打湿,更加紧绷不适!她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汗水混合着冰水从额角滑落,视线模糊。周围只有哗啦啦的水声、沉闷的搓洗声和监工太监不耐烦的呵斥。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尽的苦役和身体的痛苦彻底麻木时——

“噗通!”

一个不起眼的、用油纸包裹的小东西,突然从她正在奋力搓洗的一卷靛蓝色粗布帐幔里掉了出来,落入浑浊的洗衣水中!

“云岫”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监工的视线,动作不停,脚下却极其隐秘地一勾,将那湿漉漉的油纸包踩在脚下!借着弯腰搓洗的动作,她极其迅速地将那东西捞起,塞进自己湿透的袖袋里!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是谁?在这送往浣衣局的粗布帐幔里藏东西?给谁的?雪莲?还是…三阿哥的人?!

她不敢立刻查看,只能强压下翻涌的惊疑,继续如同行尸走肉般搓洗着那沉重的帷幔。冰冷的井水似乎更冷了,怀中的玉佩也仿佛更烫了。

熬到午时,终于有了片刻喘息。杂役们被允许蹲在墙角,啃食着硬邦邦、带着霉味的杂粮窝头,喝着浑浊的菜汤。“云岫”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背对着所有人,用身体挡住视线,颤抖着手,从袖袋里摸出那个湿透的油纸包。

油纸被水泡得发软,小心翼翼剥开,里面是一张同样被水浸透、字迹模糊发皱的纸条!还有…一小块用蜡封住的、散发着奇异甜香的深褐色膏体!

纸条上的字迹被水晕染得几乎无法辨认,只能勉强看出几个断断续续、仿佛用炭笔匆匆写下的字:“…婆…危…速…三…井…”

婆?危?三?井?

张婆子?!危险?!三阿哥?!井?!

“云岫”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张婆子!常福临终前让她找的人!那个能安排她暂时落脚、等待机会的人!她昨天刚到杂役院,还没来得及去找她!怎么就“危”了?!是谁?!李玉?!还是翊坤宫的余孽?!

三…是指三阿哥永璋?!井…是哪里?西六所后院的废井?!常福路线图上标记的那个隐秘接头的“水眼”出口?!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捏不住纸条!张婆子是她目前唯一的支点!如果她出事…自己这“云岫”的身份,在这虎狼环伺的浣衣局,还能藏多久?!

必须找到张婆子!立刻!

她再也顾不上吃饭,猛地起身,借着去茅厕的由头,避开监工,凭着昨天常福模糊的指引和脑中混乱的路线图,在迷宫般低矮破败的杂役院棚户间跌跌撞撞地穿行!脸上的面具被冷汗浸透,冰冷地贴在脸上。怀中的玉佩如同心脏般狂跳!

终于,在一排最破旧、散发着浓烈药味和腐朽气息的土坯房尽头,她找到了常福描述的那扇挂着半截破草帘的木门。门虚掩着。

“云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颤抖着手,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劣质药味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土屋内,光线浑浊。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她身下,一滩暗红发黑、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如同狰狞的毒蛇,蜿蜒流淌!血泊中,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瓷碗碎片和黑褐色的药渣!

张婆子!死了!

“云岫”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她死死捂住嘴,才没让惊叫冲口而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颤抖着蹲下身,想查看张婆子的情况。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身体时——

“唔…呃…”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猛地从张婆子身下传来!

“云岫”的心脏狂跳!她猛地将张婆子沉重的身体翻过来!张婆子那张布满皱纹、惨白如纸的脸上,双目圆睁,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她的喉咙处,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正是从这里汩汩涌出!而她的右手,正死死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捂着自己的腹部!指缝间,赫然插着一把生锈的、沾满血污的…剪刀!

她还没死透!她在用最后的力气捂住伤口!

“婆…婆子…” “云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张婆子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云岫”脸上,那张被痛苦扭曲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认出常福安排的人?是托付?还是…更深的恐惧?她沾满鲜血的右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指向“云岫”…不,是指向她怀中藏玉佩的位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含混不清的声音,每一次抽气都带出更多的血沫!

“玉…玉…三…三…井…快…快…” 破碎的音节从她撕裂的喉咙里挤出,充满了无尽的焦急和恐惧!

“三阿哥?!井?!张婆子,是谁伤的你?!” “云岫”急切地追问,泪水模糊了视线。

张婆子眼中的光芒在迅速黯淡,她似乎想摇头,但只是徒劳地抽搐了一下。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猛地抓住了“云岫”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死死地盯着“云岫”,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几乎无法分辨、却如同诅咒般刻入“云岫”灵魂的字:

“…狗…李…看…看到…脸…跑…跑…”

话音未落,她身体猛地一挺,最后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气息喷出,抓住“云岫”手腕的手骤然失去了所有力量,无力地垂落下去。那双圆睁的眼睛,空洞地瞪着低矮破败的屋顶,里面凝固着无尽的恐惧、痛苦和对这个吃人深宫最后的控诉!

死了!

张婆子也死了!

在她面前,用最惨烈的方式断了气!临死前,用血和生命传递了最后的信息——李玉的人看到了她的脸?!让她快跑?!

“看到脸”?!是指看到她“云岫”的假脸?还是…看穿了她的伪装?!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云岫”心中最后一点侥幸!李玉!他的势力果然己经渗透到了这最底层的角落!张婆子因为收留她(或者仅仅是因为知道常福的安排)而被灭口!下一个…就是她自己!

跑?!往哪里跑?!慈宁宫的血还没干透!这深宫处处都是李玉的眼睛!

就在她心神俱裂、濒临崩溃之际——“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的推门声,如同毒蛇吐信,在她身后响起!

“云岫”浑身汗毛瞬间倒竖!猛地回头!

只见虚掩的破木门,被推开了一道更宽的缝隙!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逆着门外惨淡的光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穿着杂役院灰色粗布衣服的轮廓!

是灭口的凶手?!还是李玉派来的爪牙?!

“云岫”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恐惧让她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猛地抓起地上那把沾满张婆子鲜血的生锈剪刀,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对着门口的身影嘶声厉喝:“谁?!别过来!”

门口那瘦小的身影似乎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一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那声音…竟然带着几分稚嫩和惊恐?!

“云…云岫姐姐?是…是我…小豆子…”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男孩声音响起。

小豆子?“云岫”混乱的记忆碎片里,似乎听张婆子昨天提过一嘴,是她收留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太监,才十一二岁,在杂役院干些跑腿打杂的活计。

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丝,但警惕丝毫未减。她死死盯着门口那个模糊的身影,手中的剪刀依旧紧握:“你…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给婆婆送药…” 小豆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刚…刚熬好的…婆婆说她心口疼…孙嬷嬷让熬的…我…我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就…” 他似乎看到了屋内的惨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婆婆…婆婆她…”

“别进来!” “云岫”厉声阻止他,声音嘶哑,“快走!去找人!就说…就说张婆子…突发急病…不行了!” 她不能让小豆子进来看到这血腥场面,更不能让他卷入这场灭口风波!

“哦…哦…好…好!” 小豆子似乎吓懵了,语无伦次地应着,脚步声慌乱地远去。

“云岫”听着脚步声消失,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弛下来,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她看着地上张婆子死不瞑目的尸体,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和那把生锈的剪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冰冷的绝望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李玉…他像一张无形而巨大的蛛网,笼罩着整个紫禁城!从高高在上的慈宁宫,到这最底层的杂役院!他的爪牙无处不在!张婆子临死前的警告如同丧钟——她的“云岫”身份,恐怕也藏不住了!

必须走!立刻!马上!去西六所的废井!找三阿哥!那是张婆子用命指出的、唯一的生路!也是太后遗命中,“回到皇帝身边”唯一可能的跳板!

她不再犹豫,用破布胡乱擦掉手上和剪刀上的血迹,将剪刀丢弃在角落。然后,她最后看了一眼张婆子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哀恸和决绝。她猛地转身,冲出这间充满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土屋!

门外惨淡的光线刺得她眼睛发痛。她辨明了方向,不再顾忌是否会引起注意,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向着杂役院深处、通往西六所后院的偏僻小径,亡命狂奔!脸上的面具在剧烈的奔跑中扭曲变形,怀中的玉佩和密旨剧烈地撞击着她的胸口!

穿过一片荒草丛生、堆满废弃杂物的空地,绕过几排低矮破败、散发着恶臭的灶房,一堵爬满枯藤、塌了一半的矮墙出现在眼前!矮墙那边,就是西六所荒废的后院!

“云岫”的心脏狂跳!到了!常福路线图上标记的“水眼”出口之一!也是张婆子临死前指向的“井”!

她奋力爬上矮墙,不顾碎石划破手掌,翻身跳了下去!

脚下是松软的、长满荒草的泥土。眼前是一片更加荒凉破败的景象。断壁残垣,枯树虬枝,一口覆盖着厚重石板、布满青苔的八角古井,如同巨兽的独眼,静静地矗立在院子最深处!井口旁边,一株枯死的老槐树,枝桠狰狞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就是这里!西六所废井!

“云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警惕地环顾西周。死寂。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三阿哥呢?他的人呢?纸条上模糊的“戌时三刻”早己过去,现在己是午后!

难道…来晚了?还是…根本就是个陷阱?!

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心脏。她一步步,极其谨慎地靠近那口废井。井口被巨大的石板封死,缝隙里塞满了枯枝败叶。

“有人吗?” 她压低声音,对着井口的方向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显得格外微弱。

无人回应。

她不死心,绕着废井走了一圈。井沿冰冷,青苔湿滑。就在她走到井口背面时,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一块半掩在枯草中的、沾满泥污的…螭龙玉佩?!

不!不是完整的!是半块!和她怀中那半块断裂痕迹一模一样!龙睛处那点鸽血石的红光,在泥污下依旧顽强地闪烁着!

三阿哥的玉佩?!他来过?!他出事了?!还是…这是他留下的信物?!

“云岫”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巨大的恐惧和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颤抖着弯下腰,想去捡起那半块玉佩——“嗖——!”

一道极其细微、却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她身后那株枯死的老槐树茂密的枝桠阴影中射来!

“噗嗤!”一声闷响!

“呃啊——!”

“云岫”只觉得右肩胛骨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狠狠掼倒在地!她低头看去——一枚通体漆黑、只有尾部闪烁着一点幽蓝磷光的短小弩箭,正深深钉入她的肩胛!箭簇传来的并非纯粹的锐痛,而是一种瞬间扩散开来的、带着强烈麻痹感的冰冷寒意!

有毒!又是毒箭!

巨大的眩晕感和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想拔出那把沾血的剪刀自卫,身体却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

模糊的视线中,只见一个穿着与杂役院灰色粗布衣截然不同的、深青色不起眼短打的瘦高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从那株枯死的老槐树上滑落下来。那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狭长而冰冷的眼睛,眼神如同打量猎物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云岫”。

他手中,一把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精巧手弩,正稳稳地指向她的眉心!

“跑?” 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金属摩擦般嘶哑的男声响起,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常福那老狗安排的后路…也不过如此。” 他缓步上前,脚步声轻得如同狸猫。“‘云岫’?呵…这张死人脸,做得倒是不错。可惜…瞒不过李总管的眼睛。”

李玉!果然是他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他像猫捉老鼠一样,看着她挣扎,看着她找到这里,然后…收网!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井水,彻底淹没了“云岫”!她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指向眉心的幽蓝弩箭,看着地上那半块沾满泥污的螭龙玉佩,意识在剧毒和麻痹的双重作用下,迅速滑向无边的黑暗深渊…

难道…一切…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第二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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