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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茶水房暗礁与“翠花”的土法验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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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这三个字如同有千钧之重,沉甸甸地压在苏小满(钮祜禄·翠花)的心头。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己按照吩咐,收拾好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其实就是两套换洗的宫女服和几件贴身小物,揣着那颗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还有枕头底下那把带着诡异蝎子印记的小刷子,来到了养心殿高大森严的后角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与刘嬷嬷那个训练小院截然不同的气息。更肃穆,更压抑,连风似乎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味道。朱红的宫墙更高,琉璃瓦更亮,守卫的侍卫眼神更锐利,如同出鞘的刀。

一个面皮白净、眼神活络的小太监早己等在角门旁,见到苏小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慢:“你就是新来的?钮祜禄·翠花?”

“是,奴婢翠花,见过公公。”苏小满赶紧低头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嗯,跟我来吧。我是小顺子,管着茶水房的一应杂事。”小顺子转身带路,声音不高不低,“进了这养心殿的地界儿,第一要紧的就是规矩!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手脚要麻利,更要干净!尤其是咱们茶水房,伺候的是万岁爷的御用茶具器皿,一丝一毫的差错,那都是掉脑袋的罪过!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谨记公公教诲。”苏小满内心OS疯狂刷屏:“明白明白!掉脑袋掉脑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能不能换个威胁词啊!”

穿过几道回廊,避开那些行色匆匆、神情肃穆的宫女太监,终于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小院。院门上方挂着一块小木牌,上书三个字:茶水房。

一进门,一股混合着茶叶清香、炭火余烬、水汽蒸腾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陈旧水垢味扑面而来。房间不大,却堆满了各种器物:成排的紫砂、青瓷、珐琅彩的茶壶茶杯,擦拭得锃亮的铜壶、锡罐,码放整齐的各色名贵茶叶罐,还有巨大的水缸、煤炉、风箱以及清洗用的木盆、胰子、抹布等物。几个穿着同样靛蓝粗布衣裳的宫女正低头忙碌着,或擦拭茶具,或分拣茶叶,或看顾炉火,动作麻利却无声无息,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小顺子清了清嗓子:“都停一下!新来的,钮祜禄·翠花,以后就跟着你们在茶水房当差,专司清洗茶具器皿。都认认人!”

几个宫女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苏小满身上。那目光里,有漠然,有审视,有好奇,唯独没有欢迎。其中一个年纪稍长、颧骨略高、嘴唇很薄的宫女,目光尤其锐利,像刀子一样刮过苏小满的脸。

“这是张姑姑,”小顺子指着那个颧骨高的宫女,“茶水房的老人儿了,规矩最熟,以后你就跟着张姑姑学。张姑姑,人交给你了,规矩教好,活儿派好。” 说完,小顺子便背着手离开了,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差事。

张姑姑走上前,眼神依旧冰冷,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起伏:“钮祜禄·翠花?名字倒…别致。” 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跟我来。”

苏小满内心OS:“别致?呵呵…我谢谢您嘞!” 赶紧跟上。

张姑姑把她带到一排巨大的木盆前,盆里泡着许多刚用过的、沾染着茶渍的杯盏。旁边放着胰子、丝瓜瓤、抹布,还有几把大小不一、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毛刷。

“你的活儿,就是把这些杯盏壶碟,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给我清洗干净!”张姑姑指着木盆,语气不容置疑,“记住!御用的东西,金贵无比!清洗时,只能用特制的软刷和干净的丝瓜瓤,绝不能用硬物刮擦!缝隙角落,尤其要留心!洗完后,要用滚水烫过三遍,再用细白棉布擦干,不能留下一丁点水渍!最后,对着光仔细检查,不能有任何污渍、茶垢残留!更不能有丝毫破损!听清楚了吗?!”

“是,姑姑!奴婢听清楚了!”苏小满大声应道,内心却暗自松了口气。听起来虽然繁琐,但似乎…还算正常?没有立刻用到那把诡异的蝎子刷?

然而,张姑姑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还有,”张姑姑的目光变得格外锐利,死死盯着苏小满,“清洗特定的茶具时,规矩更要加倍小心!尤其是…” 她顿了顿,走到旁边一个单独放置的、盖着细白棉布的托盘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

托盘里,赫然放着一套极其精美的茶具!材质似玉非玉,温润细腻,呈现出一种极淡雅的雨过天青色。杯身极其纤薄,仿佛吹弹可破,上面用极其精湛的技艺描绘着缠枝莲纹,线条流畅,色彩清雅。最特别的是杯子的内壁,靠近杯底的位置,有一圈极其细密、如同发丝般缠绕的莲花心纹路,精巧繁复到了极致。

“这套‘雨过天青缠枝莲薄胎瓷’,是万岁爷近日的心头好。”张姑姑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紧张,“清洗这套茶具,是重中之重!除了刚才说的规矩,还有两条死规矩:第一,只能用冷水清洗!绝不能沾热水!否则这薄胎必裂!第二,清洗那圈莲花心纹路时,只能用这把特制的猪鬃细刷!” 说着,她从旁边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把小刷子。

苏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把刷子!小巧玲珑,刷毛细密坚硬,泛着一种不自然的油亮光泽!最重要的是——在刷柄不起眼的末端,清晰地刻着一个扭曲的、透着几分邪气的蝎子图案!和她枕头底下藏着的那把,一模一样!

寒意如同冰水,瞬间从苏小满的头顶浇到脚底!她终于明白了!那个神秘宫女半夜送刷,根本不是什么“帮助”,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指向明确的陷阱!目标就是这套乾隆心爱的“雨过天青缠枝莲薄胎瓷”!

张姑姑将这把“特制”的蝎子刷递给苏小满,眼神冰冷如刀:“记住了!只能用这把刷子!用别的,刷毛太软,清不干净那细密的纹路!若让万岁爷发现杯中有残留茶垢…哼!” 她没说完,但那声冷哼里的杀意己经足够明显。“还有,冷水!一定要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最干净的冷水!热水一碰,这杯子就毁了!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苏小满颤抖着手接过那把蝎子刷。刷柄冰凉,那蝎子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正用阴冷的眼睛盯着她。她内心OS掀起惊涛骇浪:“冷水?只能用这把刷子?这摆明了是要坑死我啊!用冷水加硬刷子清洗这种薄胎瓷,稍有不慎就可能留下划痕甚至弄破!就算侥幸没破,万一这刷子上有毒呢?或者抹了什么遇冷显色的东西?到时茶垢没清掉,反而弄脏了杯子,或者让皇帝中毒…我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袋里的那把“赝品”蝎子刷,两把刷子隔着布料,仿佛在无声地对峙。

“还愣着干什么?!”张姑姑厉声催促,“先把这些普通的洗干净!那套‘雨过天青’,等会儿再仔细教你!动作麻利点!”

苏小满一个激灵,赶紧应声:“是!姑姑!”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蹲到木盆边,拿起丝瓜瓤和正常的刷子,开始清洗那些普通的茶具。冰凉刺骨的井水冻得她手指发麻,但她不敢有丝毫怠慢,严格按照张姑姑的要求,仔细刷洗、烫煮、擦拭、检查。

然而,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普通的杯子上。眼角的余光,始终死死盯着张姑姑放在一旁的那套“雨过天青”和那把“特制”蝎子刷。恐惧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脏。她知道,清洗这套杯子的任务,迟早会落到她头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果然,快到晌午时分,张姑姑处理完一批刚送来的新茶,走到苏小满面前,冷冷道:“行了,这些差不多了。过来,看着我怎么清洗这套‘雨过天青’,我只示范一次!你给我看仔细了!”

苏小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凑上前,眼睛瞪得溜圆,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张姑姑极其小心地拿起一只薄胎杯,动作轻柔得像捧着刚出生的婴儿。她将杯子浸入旁边一个单独小盆的冷水中,然后用那把蝎子刷,极其轻柔地、只用刷毛最尖端,小心翼翼地刷洗着杯口、杯壁,最后,才屏住呼吸,用刷子极其缓慢地、几乎只是轻轻拂过那圈细密的莲花心纹路。

整个过程,张姑姑全神贯注,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清洗完毕,她又用冷水反复冲洗,再用细白棉布吸干水珠,最后对着光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任何水渍、污垢和破损,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回托盘。

“看清楚了吗?”张姑姑看向苏小满,眼神锐利,“就这么洗!力道要轻!只能用这把刷子!只能用冷水!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姑姑!”苏小满声音有些发干。她看清楚了,张姑姑洗得确实非常小心,但那把刷子的毛…是不是太硬了点?在那么薄的胎壁上轻轻拂过,真的不会留下肉眼看不见的划痕吗?而且,为什么非要指定这把诡异的蝎子刷?普通的软毛刷真的就刷不干净那纹路?

疑虑如同藤蔓,在她心中疯狂滋生。但张姑姑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她不敢质疑。

“嗯,记住就好。下午,这套杯子就由你来清洗。”张姑姑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如同宣判!

苏小满看着托盘里那几只薄如蝉翼、精美绝伦却又仿佛带着死亡气息的杯子,还有旁边那把静静躺着的蝎子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午饭是冰冷的窝窝头和咸菜,苏小满味同嚼蜡。张姑姑和其他几个宫女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偶尔瞥向她这边的目光带着冷漠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苏小满知道,她们都在等着看她这个被李总管亲自点名来的“关系户”,出丑,甚至…掉脑袋。

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验证这把蝎子刷和这套杯子的古怪!

可她一个最低等的粗使丫头,能有什么办法?找太医?那是做梦!找李玉?更不可能!她连李玉的面都见不着!而且贸然去告状,万一打草惊蛇,或者被反咬一口污蔑主子,死得更快!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焦虑得快要把窝窝头捏碎的时候,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一个被丢弃的破陶碗碎片,碗底残留着一点发霉的、黑乎乎的…绿豆?

绿豆?!

苏小满脑子里如同划过一道闪电!一个在现代几乎被遗忘的、极其古老的民间验毒方法瞬间浮现——绿豆试毒!

古装剧里常演,银针试毒。但苏小满模糊记得,银针主要试砒霜,因为古代砒霜含硫,遇银变黑,对其他很多毒物无效。而绿豆,尤其是生绿豆,据说遇到很多种毒物会变色、发芽受抑制甚至腐烂!

虽然不知道这方法在古代是否科学有效,更不知道针对的是什么毒,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不需要任何特殊工具、可以偷偷进行的“土法”了!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

她内心OS:“绿豆!就是你了!祖师爷保佑!希望这土法子有点用!”

趁着张姑姑她们不注意,苏小满飞快地溜到墙角,捡起那片破碗,小心翼翼地将碗底那几颗发霉发黑但勉强还能看出是绿豆的豆子抠了下来,藏进袖袋里。又趁着去水缸打冷水的机会,偷偷用破碗舀了小半碗干净的井水,藏在了水缸后面阴暗的角落。

午休时间短暂,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苏小满的心却跳得像擂鼓。她假装整理抹布,蹲到那个藏水碗的角落,背对着众人。颤抖着手,将袖袋里那几颗干瘪发黑的绿豆取了出来,挑出两颗看起来稍微“健康”点的,放进了那半碗清水中。

然后,她拿出了那把“特制”的蝎子刷。

成败在此一举!

她深吸一口气,用刷子的硬毛尖端,极其小心地,在绿豆粗糙的表皮上,轻轻刮擦了几下!动作快如闪电,生怕被人看见。

做完这一切,她赶紧将刷子藏好,用杂物盖住那半碗水,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假装清洗其他普通茶具,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那个角落。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那两颗泡在水里的绿豆,似乎…毫无变化?

苏小满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难道这土法子没用?还是刷子上根本没毒?是自己多心了?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旁边一个宫女起身去拿东西,不小心碰掉了一块抹布,正好落在那半碗水旁边。宫女弯腰去捡抹布,目光无意间扫过那碗水…

“咦?”宫女发出一声轻咦,指着那碗水,“这豆子…怎么颜色怪怪的?”

苏小满的心猛地一抽!赶紧装作好奇地凑过去看。

只见那半碗清水中,两颗原本只是干瘪发黑的绿豆,此刻表皮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极其不自然的暗紫色!而且原本坚硬的豆身,似乎也微微有些发软塌陷的迹象!与旁边水缸里其他正常泡发的豆子截然不同!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苏小满全身!虽然不知道这暗紫色代表什么毒,但这异常的变化足以证明——这把“特制”的蝎子刷,绝对有问题!它上面涂抹了某种遇水或遇冷可能产生作用的毒素或者腐蚀性物质!

如果她真的用这把刷子去清洗那套薄胎杯,尤其是在只能用冷水的情况下,毒素很可能会渗入那极其细密的莲花心纹路,甚至残留下来!一旦乾隆用这套杯子喝茶…后果不堪设想!而她苏小满,就是那个万死难辞其咎的“凶手”!

好毒辣的计策!好深的坑!

苏小满内心后怕得浑身发冷,同时对那个在背后布局的人,产生了更深的恐惧和忌惮。

“哎呀,就是几颗发霉的烂豆子,泡水泡烂了呗!大惊小怪什么!”张姑姑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宫女的疑惑。她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苏小满赶紧顺着话头,装作嫌弃地端起那破碗:“就是就是,都发霉长毛了,看着怪恶心的,我这就去倒掉!” 她快步走到门口,将碗里的水和那两颗变成暗紫色的绿豆,连同破碗一起,狠狠地泼进了角落的排水沟里!看着污浊的水流迅速将其冲走,她才感觉稍微松了口气。

证据暂时销毁了。但危机并未解除。下午清洗那套“雨过天青”的任务,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

她该怎么办?继续用这把毒刷子?那是找死!不用?用什么理由?张姑姑绝不会同意!而且会立刻怀疑她!

苏小满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自己清洗普通茶具时用的一把备用小刷子——那是把普通的猪鬃刷,毛质相对柔软许多。一个极其冒险、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生!

下午,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照进茶水房。

张姑姑将那套珍贵的“雨过天青缠枝莲薄胎瓷”和那把“特制”蝎子刷,再次郑重其事地放在了苏小满面前。

“开始吧。记住规矩,冷水,这把刷子,力道要轻。”张姑姑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神如同监工,其他几个宫女也看似忙碌,实则都竖起了耳朵,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这边。

苏小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得太厉害。她拿起一只薄胎杯,入手冰凉滑腻,薄得仿佛没有重量,脆弱得让人心惊。

她将杯子浸入冰冷的井水中。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

然后,她伸出手,没有去碰那把致命的蝎子刷,而是拿起了旁边那把普通的、毛质相对柔软的猪鬃刷!

“你干什么?!”张姑姑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她一步冲上前,脸色铁青,眼中喷火,“反了你了!我早上怎么说的?!只能用那把特制的刷子!你耳朵聋了吗?!”

其他宫女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震惊地看着苏小满,眼神里充满了“这丫头疯了”的意味。

苏小满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但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极其“诚恳”甚至带着点“傻气”的、急得快哭出来的表情,声音因为“害怕”而发颤:“姑姑息怒!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是太紧张了!那…那把特制的刷子…刷毛太…太硬了!奴婢…奴婢刚才看姑姑洗的时候,就觉得…觉得用那么硬的毛刷这么薄的杯子…万一…万一力气没控制好,留下划痕…那…那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她故意把“划痕”两个字咬得很重,同时举起自己手中那把相对柔软的普通刷子,带着哭腔继续“解释”:“奴婢…奴婢想着…这把刷子毛软一点…虽然…虽然可能刷那最细的花纹有点费劲…但…但至少…至少不会刮伤杯子啊!奴婢…奴婢宁愿多花点时间,多刷几遍…也不敢…不敢用那硬刷子冒险啊姑姑!求姑姑开恩!让奴婢用这把软刷子试试吧!奴婢保证!一定刷得干干净净!绝不留一点污垢!要是…要是刷不干净…奴婢…奴婢甘愿受罚!”

苏小满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至少表面上是),把一个胆小怕事、生怕弄坏御用之物而宁愿选择“笨办法”的宫女形象演得淋漓尽致。她把“怕弄坏杯子”这个张姑姑同样恐惧的点,摆在了明面上,并且主动提出了“甘愿受罚”的保证。

张姑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傻大胆”和“歪理”噎住了。她看着苏小满手中那把毛质确实柔软许多的普通刷子,又看看托盘里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薄胎杯,再想想万一真被这笨手笨脚的丫头用硬刷子刮花了…她这个监管人同样脱不了干系!

愤怒和理智在张姑姑脑中激烈交战。她死死瞪着苏小满,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但最终,对承担“损坏御物”连带责任的恐惧,还是压倒了对苏小满“不听话”的怒火。

“哼!蠢货!”张姑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用软刷子?那莲花心的细缝,你刷得干净吗?!要是让万岁爷喝出一点异味,发现一点茶垢残留…”

“奴婢刷!奴婢一定仔仔细细!刷十遍!二十遍!”苏小满赶紧表决心,内心OS:“只要不用那把毒刷子,刷一百遍都行!”

张姑姑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这个“折中”方案,但依旧死死盯着苏小满的每一个动作。

苏小满如蒙大赦,赶紧拿起那把普通的软刷子,蘸着冰冷的井水,开始小心翼翼地清洗那只薄胎杯。她屏住呼吸,将所有的专注力都集中在手上,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羽毛。清洗到那圈细密的莲花心纹路时,她更是放慢了十倍的速度,用刷毛最尖端,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反复地刷洗着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冰凉的水冻得她手指失去知觉,额头上却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专注而布满了冷汗。

时间一点点流逝。茶水房里只剩下苏小满轻柔的刷洗声和张姑姑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一只杯子清洗完毕。苏小满用冷水反复冲洗干净,再用细白棉布极其轻柔地吸干水珠,最后,颤抖着手,将杯子高高举起,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检查。

光线透过薄如蝉翼的杯壁,那圈莲花心纹路清晰可见——干干净净,光洁如新,没有任何污垢残留!杯身也完好无损,没有一丝划痕!

苏小满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她成功了!用普通刷子加极其细致耐心的清洗,同样可以做到!

她强压住狂喜,将洗好的杯子轻轻放回托盘,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姑姑…您看…这样可以吗?”

张姑姑阴沉着脸,一把夺过杯子,凑到光线下,翻来覆去、极其苛刻地检查了好几遍。最终,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洗得很干净,没有破损。

“哼!算你走运!”张姑姑将杯子重重放回托盘,语气依旧不善,但那股杀意明显消退了些,“剩下的,都照这样洗!要是有一个洗不干净或者弄破了,仔细你的皮!”

“是!姑姑!”苏小满赶紧应下,内心OS:“呼…暂时过关了…”

她继续清洗剩下的杯子,动作越发沉稳。然而,就在她清洗最后一只杯子,正对着光检查时,茶水房那扇厚重的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手里搭着拂尘,目光沉静如水,如同古井深潭。

是李玉总管。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茶水房,最后,落在了正高举着最后一只“雨过天青”薄胎杯、对着光线仔细检查的苏小满身上。他的视线,似乎在那只光洁如玉的杯子上停留了一瞬,又似乎落在了苏小满那双因为长时间浸泡冷水而冻得通红、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手上。

张姑姑和其他宫女早己吓得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苏小满也赶紧放下杯子,扑通一声跪倒,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李玉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进来。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沉静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跪在地上的苏小满。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她没用那把“特制”刷子?看到了她洗得光洁如新的杯子?还是…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第西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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