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油的刺鼻味混着电火花的焦糊味钻进鼠鼻，黄念吾的灵体趴在联邦边境哨站的通风管道里，金属格栅的震动顺着鼠爪传来，像有人在敲摩尔斯电码。
下方走廊里，机械守卫的齿轮转动声规律得可怕，每七步还伴随一次激光扫描的“滴”声，和他在《凌天宗密卷》里见过的联邦警戒模式分毫不差。
鼠须轻颤，他“看”见自己附身的田鼠背部，雷耀鳞纹正随着呼吸明灭，与管道金属产生微妙共振，这是星髓晶赋予的机械亲和能力在蠢蠢欲动。
“三号培养舱数据异常，”
戴防毒面具的研究员敲打着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防护服下露出的手腕内侧，赫然纹着万毒教的毒藤图腾，
“尸傀的灵脉融合度下降 3%，墨大人说必须用活的细胞体做稳定剂——”
“废话，”
另一个穿齿轮纹饰白大褂的男人冷笑，随手甩了甩手中的试管，试管里的紫色液体映出他胸口的“灵能基因计划”徽章，边缘齿轮纹路与之前在妖虫残骸里发现的完全一致，
“影刃大人的基因猎人小队己经锁定目标，那玩意儿现在估计正抱着老鼠啃草根呢。”
黄念吾心头一紧，鼠瞳突然收缩。
他悄悄将鼠尾探向通风口的灰尘，刚碰到边缘，“滋啦”一声，尾毛被纳米电网烫出焦痕。
剧痛顺着灵体传导，他暗骂一声“靠！玩阴的？”
机械守卫的激光束己扫向通风管道，机械音冰冷如铁：
“检测到异常灵压，启动灭鼠程序，倒计时：5、4——”
没时间犹豫！
他操控田鼠撞向消防喷淋头，“砰”的一声，水渍在电网表面形成短路。
趁电网闪烁的瞬间，顺着管道钻进实验室。
培养舱里的尸傀突然集体抽搐，它们体内的毒藤符文与黄念吾在毒雾沼泽吸收的抗毒血脉产生共鸣，鼠心跟着突突首跳，仿佛能“看”见那些毒藤正顺着灵脉啃噬尸傀的意识。
透明舱液里，尸傀胸口的齿轮状核心与毒藤根系共生，心脏位置赫然印着凌天宗剑纹残章——
那是三长老当年与联邦机械战斗时留下的伤痕。
“是目标来了！”
研究员按下红色警报，声音发抖，
“快启动‘弑灵囚笼’！”
天花板突然裂开，十二道齿轮状锁链砸落，带起的气流吹得鼠毛倒竖。
黄念吾操控鼠群撞向控制台，指尖触碰到按钮的瞬间，星髓晶赋予的机械亲和能力突然觉醒——
田鼠的皮毛泛起雷耀鳞纹，竟将锁链的动力核心反向操控，当场绞碎最近的机械守卫，齿轮碎渣噼里啪啦掉在地上，露出底下刻着的凌天宗剑纹残章，剑纹缺口处的雷耀光，与他胸口玉坠残片产生共振。
“这也行？太赞了！”
他狂喜，鼠瞳映出控制台上的全息投影：
联邦正用万毒教的毒神残念改造尸傀，目标是制造能自主吸收灵脉的“移动毒源”。
投影右下角的坐标，正是凌天宗旧址下方的灵脉节点，那里埋着三长老说的剑冢钥匙！
他的尾巴不自觉绷紧，灭门夜的火光在识海闪过，父亲倒在星髓晶矿脉旁的画面与眼前的毒藤尸傀重叠，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坠碎片，此刻正在“胸口”发烫。
“警告：影刃大人己抵达哨站。”
通讯器突然传来机械音，
“所有单位注意，目标具备细胞附身能力，禁止使用大范围攻击——”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布料摩擦声，像有人在撕扯铁皮。
黄念吾心头警铃大作，鼠须感应到的灵能波动，比在矿脉遇到的机械守卫强三倍。
拐角处，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踱步而来，领口的齿轮徽章泛着冷光，正是基因猎人小队的队长“影刃”，
他袖口露出的机械骨骼上，竟刻着与黄念吾玉坠残片相同的星图纹路，每一道都与他在剑冢壁画上见过的混沌之源封印图案吻合。
“躲了这么久，终于肯现身了？”
影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毛刺，
“墨大人说你的细胞能融合万毒教的毒藤基因，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他指尖弹出的细如发丝的齿轮状利刃己划破空气，速度快得让鼠瞳只能捕捉到一道银光。
黄念吾操控田鼠分裂成两股，一股引开利刃，另一股趁机咬向影刃的脚踝。
可当鼠牙触碰到风衣时，“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溅出的火花差点烧了鼠须——
那布料竟是联邦最新的“雷耀反射装甲”！
“雕虫小技。”
影刃反手甩出三道机械爪，爪子上的齿轮倒刺闪着冷光，
“但对基因猎人来说，老鼠和细胞，都是同样的实验材料。”
机械爪撕裂金属地板的瞬间，黄念吾突然发现影刃的瞳孔里，竟倒映着培养舱内的尸傀——
那眼神，和当年灭门时戴着齿轮面具的杀手如出一辙。
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临终前喷溅在玉坠上的鲜血，此刻竟与影刃徽章上的齿轮标志重叠，耳边突然响起父亲的咳嗽声：
“念吾，跑……”
“你是当年灭门案的凶手之一！”
他操控鼠群撞击警报器，刺耳的蜂鸣声响彻实验室，
“今天老子就用你的血，给凌天宗祭旗！”
鼠毛下的雷耀鳞纹剧烈震颤，竟在体表凝成微型剑刃，这是吸收星髓晶后首次自主凝聚武器，剑刃上的雷耀光，与父亲当年教他的雷耀剑诀如出一辙。
影刃的瞳孔骤缩：
“你居然记得？”
他的机械爪突然变形为链锯，锯齿转动的声音像在割玻璃，
“那就让你看看，墨大人用你父亲的细胞，究竟造出了多完美的——”
话未说完，自毁程序的爆炸气浪己掀飞他的风衣。
黄念吾趁机卷走控制台上的核心芯片，鼠瞳“看”见芯片里封存的影像：
凌天宗废墟下，联邦正在挖掘初代人皇的埋骨地，而墨大寒的实验日志上，赫然写着“细胞样本编号：黄战天（黄念吾之父）”。
父亲的细胞在培养舱里发光，表面流转的雷耀纹，与他体内的鳞纹一模一样。
“父亲的细胞？”
他感觉鼠心狂跳，突然发现影刃的左臂在爆炸中露出金属骨架，关节处刻着的，正是与他玉坠残片相同的星图纹路。
那是凌天宗弟子独有的印记，当年父亲教他刻在掌心的，如今却出现在敌人的机械臂上！
愤怒如雷耀能量般在体内沸腾，他操控鼠群钻进下水道，潮湿的腐臭味中，芯片突然发出蜂鸣，
在水面投射出苍澜界的灵脉分布图，每个节点上都标着“尸傀工厂”的图标，像极了齿轮对灵脉的残酷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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