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瘴山谷的雾气像浸了毒的棉花，顺着黄念吾身体表面水晶般的鳞片往他灵体里钻。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甜腥味，
比灭门之夜吸入的机械毒雾还要难缠。
他悬浮在离地不高的苔藓层上方，尾巴末端发出的雷光扫过地面。
那些发着幽蓝荧光的毒苔藓突然收缩，露出了下面刻着的倒十字标记——
这标记和联邦机械爪上的齿轮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三天前他在雷暴海域打败机械雷龙后，第一次在陆地上找到联邦和万毒教勾结的首接证据。
“无所不用其极！连苔藓都被改成监视器了？”
他控制灵体靠近岩石缝隙，手指碰到潮湿的石壁时，身体表面的鳞片（鳞纹）突然自动分析出了毒苔藓的基因秘密：
万毒教用来蚀骨的毒素基因链里，竟然嵌着联邦的齿轮驱动代码！
这和在灭门夜机械爪的毒雾里，他“看”见过的致命融合物一样。
更让他心惊的是，毒苔藓发出的荧光频率，竟然和他在意识海里见过的克隆体培养舱同步震动。
每一道微光都在向联邦母舰发送位置信息，这些光点连成的路线，正是父亲在星图祭坛留下的灵脉位置图。
岩石缝隙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三只半机械化的毒蜘蛛从阴影里爬了出来。
它们复眼里的红光扫过他胸口的菱形晶体，毒牙滴下的毒液把地面腐蚀得滋滋作响。
这可不是普通蜘蛛。
它们的背甲上嵌着联邦的雷电能量吸收板，
关节处缠着万毒教的毒藤——
这正是他在意识海日志里见过的“毒雷融合实验体”。
编号“M-017”到“M-020”，和雷暴海域的机械雷龙一样，都属于“灵能枯竭计划”的第二阶段产品。
毒蜘蛛腹部的编号在红光中闪烁，和他曾在联邦实验室核心数据里见过的“黄战天细胞适配型”实验体完全一致——
那是用他父亲的细胞被改造后造出来的东西。
“检测到完美样本，”
毒蜘蛛发出机械音，混着毒雾的嘶嘶声，
“启动‘齿轮绞杀’程序，目标：黄念吾的雷电细胞。”
话音刚落，十二道混合了毒和雷电的光束就从蜘蛛腿关节喷出。
紫色的雷电光里混着蚀骨粉的绿色雾气，像极了灭门夜母亲护心镜碎裂时的景象。
黄念吾本能地展开他那对毒雷翅膀。
翅膀边缘带毒腺的绒毛突然自己膨胀起来，疯狂吸收毒雾中的能量。
这让他“看”见自己身体表面的鳞片正在发生奇怪的变化：
那层流动着紫雷光的保护膜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齿轮图案。
但在接触到毒雷光束的瞬间，这些齿轮图案突然逆转，变成了凌天宗的剑形徽记！
就像父亲的剑穗在机油中斩出清亮剑鸣，将毒雷能量绞碎成了星髓晶粉末。
“靠！想拿老子的身体（细胞）当养料？做你他特么的美梦！”
他操控翅膀斩向毒蜘蛛，毒雷光刃在半空划出紫金色轨迹。
“在雷暴海域没挨够揍？这次老子把你们的齿轮代码，一起烧成灰！”
刀刃碰到机械关节的刹那，他“听”见齿轮碎裂的脆响中夹杂着剑鸣——那是父亲的剑穗在意识海低语。
“剑即灵脉，脉即身体（细胞）”——
当年在宗门禁地学的剑诀口诀，此刻化作刀刃上的雷电流，将毒蜘蛛的机械核心和毒藤基因一起绞碎。
毒蜘蛛的背甲炸开时，他“看”见其核心位置嵌着半块星髓晶——
那正是三长老当年缝在他衣襟上的辟邪碎片！
现在却被用来驱动毁灭他的武器。
碎片表面的剑纹，和他体内的玉坠残片产生了共鸣。
记忆像雷电一样炸开，三长老用剑穗敲他额头的感觉突然变得清晰——
那年他在剑冢偷练禁术，三长老的剑穗带着星髓晶的微凉：
“臭小子，灵脉共鸣要顺着剑纹走，别被齿轮迷了眼。”
此刻，星髓晶碎片在毒蜘蛛核心发光，剑纹上的雷电流竟和他身体防御层（细胞膜）上的胎记（胎纹）产生共鸣。
仿佛三长老的意识正透过碎片，在危急关头帮他稳住心神。
毒蜘蛛的残骸刚落地，地面突然裂开，涌出成百上千只指甲盖大小的机械虫。
这些小虫子的背甲上刻着和毒蜘蛛一样的倒十字，嘴里喷出的竟然是能腐蚀灵体的齿轮润滑油！
黄念吾“看”见自己水晶般的鳞片在油液里发出“滋滋”声，身体表面的毒雷保护膜出现了细小裂痕。
而在机械虫的核心部位，嵌着半块染血的星髓晶——
那是母亲当年缝在他衣襟上的辟邪碎片！
现在也被用来驱动毁灭他的武器。
记忆如雷电炸开，母亲临死前把玉坠塞给他时的温度，混着星陨海的咸涩气息，与眼前机械虫的核心重叠在一起。
“爹，您的星髓晶，他们偷了三十年。”
他的“声音”在意识海回荡，引动了胸口的菱形晶体。
父亲的细胞碎片突然从核心深处升起，与机械虫体内的星髓晶产生共鸣，爆发出比太阳还刺眼的蓝金色光芒！
那些在灭门夜被打碎的细胞碎片，此刻竟在润滑油中重组，化作无数细小的雷电剑，每一把都刻着宗门前辈的灵脉印记！
“万剑归宗！”
雷电剑雨扫过机械虫群的瞬间，他“看”见了岩石缝隙深处的一个溶洞。
洞壁上刻满了联邦的实验日志，用修士的精血写着：
“第73次实验：毒雷融合体可以分析目标身体（宿主细胞）的雷电频率，建议将M-020型毒蜘蛛的毒腺，与黄战天（父亲）的细胞残渣融合。”
日志下方的血手印，正是三长老的掌纹！
这和他曾在剑冢断碑上见过的护宗印记完全一致。
这证实了他最不愿相信的猜想：
联邦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用宗门前辈的细胞，来改进他们的机械毒术！
三长老的断剑残片，此刻就在日志旁边的凹槽里，发出微弱的雷光。
溶洞深处传来更密集的齿轮转动声，还夹杂着万毒教的咒语吟唱。
黄念吾操控灵体穿过岩缝，眼前的景象让他（如果灵体有眼睛的话）瞳孔骤缩：
上百个培养舱悬浮在毒雾中，舱里泡着的，竟是被改造成半机械体的妖兽！
它们的额头嵌着联邦的齿轮核心，胸口的菱形晶体泛着和他一样的雷光。
而编号“073-05”到“073-20”，正是用他父亲的细胞培育的实验体！
培养舱的营养液里，漂浮着三长老剑穗的碎片。
剑穗上的星髓晶碎屑，和他体内的玉坠残片产生共鸣——
那是三长老在剑冢布阵时留下的遗物。
“检测到目标（宿主）靠近，”
培养舱的机械音突然变调，
“启动‘毒神胚胎’融合程序，目标：吸收黄念吾的雷电细胞。”
话音未落，舱内的妖兽突然睁开双眼！
它们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灵体。而在它们的核心深处，
毒神残留意识的影子正和齿轮核心产生共鸣，形成一个紫雷光的毒雷漩涡。
黄念吾“看”见自己的毒雷翅膀在漩涡中扭曲，细胞膜表面的鳞纹竟开始崩解！
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世界，感受到像意识海死战时那样的能量绞杀之痛。
就像父亲的断剑在机械爪下崩裂，碎片融入他身体时的那种剧痛。
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母亲在星陨台说过的话：
“胎记是星图的定位点，混沌再强，也定不住苍澜界的灵脉。”
他引动胸口的菱形晶体，母亲的胎记（胎纹）突然亮起！
在毒雷漩涡中划出十二道星光轨迹，每一道都对应着苍澜界的一处灵脉核心。
培养舱的玻璃轰然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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